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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半夜三更听到一阵要命的扒门声。
那是尖锐的爪子划过木门发出的尖锐声音,让人忍不住一阵牙酸。
这动静儿一听就是雪狼弄出来的,盛愿起身披上外套,转头向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不知道雪狼怎么这个时候跑到他家门口来了。
盛愿打开门,雪狼难得地冲他龇牙,炸起了一身的白毛,使劲咬着他的睡裤,不由分说就把人往门外拽。
盛愿被它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看着它:“你怎么了?桐斜又把你赶出来了?”
雪狼乌黑的瞳孔缩成了一道竖线,闪烁着冷冷的银光,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响。
盛愿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低声询问:“桐斜没有回家?”
雪狼“嗬嗬”地应了一声,用鼻子拱着盛愿往外走,好像迫不及待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盛愿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大门也没锁,跟着雪狼就走出了家门。
到了大路,雪狼跪在盛愿的脚边,回头看着他。
盛愿看懂他的意思,坐到雪狼的身上,雪狼马上飞速奔跑了起来,夜里的风冷利的像冰刀,割的皮肤生疼,盛愿不由低下头,把脸贴在雪狼的脖颈上。
——桐斜怎么了?雪狼为什么这么焦急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Ban的人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去找桐斜的麻烦,再说那群废柴还没有威胁到桐斜的本事,西利也不会主动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调动Gen的力量对桐斜出手。
还有什么人会对桐斜不利?还有谁知道桐斜的身份?
雪狼的速度很快,银亮的皮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它飞奔着穿梭在林间小路里,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低鸣的狼嗥。
盛愿不知道雪狼要带他去哪里,但是看沿途的建筑应该是桐斜的家附近,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幽冷、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雪狼摸黑叼着一袋子牛肉走到盛愿身边,那是桐斜最经常给他买的牛肉,上面还有桐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他身体的气味。
盛愿隔着塑料袋子摸了摸,是生肉的质感——雪狼的食物怎么会落在这里?这是桐斜买给雪狼的“狗粮”,桐斜又去哪儿了?
这时的夜色太深、太黑了,盛愿出门又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只能蹲跪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摸索。
地表冰冷而潮湿,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雪狼躁动不安地围在盛愿的身边,看着他漫无头绪地寻找其他的线索,不住低低地哀叫。
过了不知多久,盛愿的手指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看清那是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盛愿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
桐斜挣扎着从黑暗混沌中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眼前一阵剧烈的晕眩,翻天覆地似的。
他紧紧皱起眉头,顶着沉重如铁的压力睁开眼皮,视网膜先是一片花白,然后才逐渐有了色彩感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右手和右脚分别被两条链子锁在床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山两条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温和道:“这个时间你也应该醒了。”
桐斜撑着床坐了起来,耳鸣了一阵,抬起线条锋利的眼皮,眉眼间满是阴郁:“你什么意思?”
“抱歉,如果你不那么激烈反抗的话,我更愿意用稍微温和的手段,”贺山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相比Gen,我并不想把你锁在手术台上研究。”
“五十步笑百步,”桐斜反唇相讥:“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住我?”
“你可以试试。”
桐斜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四肢都是麻的,听了这句话只能回以冷笑。
“一开始我注意到你,是Ban的人告诉我有个素未谋面的Beta单挑了他们五个二级Alpha,那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贺山盯着桐斜的冷脸,饶有趣味道:“后来又听说盛愿对Ban开了几刀,应该也是为了你吧?”
桐斜头也不抬地冷冷道:“无可奉告。”
“我听说你失忆了,”贺山在桐斜的身边坐下,“是在腺体移植手术结束后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桐斜静了片刻,问:“你手术之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贺山坦然道:“有过,我以前失明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逐渐恢复了。”
桐斜心里轻轻一跳——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在我恢复视觉之后,我就一直在从事人造腺体转移实验的研究,到现在发现了许多独家收获,”贺山眸光深邃地凝望着桐斜,微笑道:“你愿意听吗?”
桐斜半阖着眼皮:“不说就滚。”
“………”贺山无奈道:“你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吗?”
桐斜懒得搭理他。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贺山开门见山说:“你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当年我恢复视觉是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年,但是恢复速度需要视人而定,当然,或许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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