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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后来还是发生了许多意外,将楚徊一厢情愿的计划绞了个粉碎:盛愿没有在十六岁分化,居然硬生生往后拖了整整三年,也没有分化成一个软香温玉的Omega。
而最大的意外或许是——素来有“冷面阎王”别称的楚徊居然跟连第二性征都不清楚的盛愿“日久生情”,有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地下偷|情故事。
盛愿到E区的第二个周,凭借不屈不挠的意志力,终于让对面的那个少年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们的门都是钢化玻璃的,能完全看清对面的情况,盛愿对家住了一个将近一米八的高个子,但是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每天除了睡觉吃饭什么都不干,没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发呆。
被抓到这个地方关起来,对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们来说都是无妄之灾,应该没有人能笑口常开吃嘛嘛香,笼子里也没有能消遣时间的东西,只好日复一日地丧。
玻璃板的隔音效果不赖,盛愿又不是会大喊大叫的人,都是趴在玻璃上对口型说话。
少年盛愿盘腿坐在地上,光洁干净的额头顶着玻璃,慢慢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
盛愿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
对面的人嘴唇一开一合,机械道:“可能有两个月了。”
“我叫盛愿,你叫什么啊?”
“林停。”
盛愿以前远没有后来那么沉默寡言,再加上被关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能找到一个同伴也是慰藉,于是坐在地上跟对面的林停说了一下午的话。
林停今年也是十六岁,三级腺体携带者,未分化,跟盛愿的情况一模一样。
“你就没想过逃出去吗?”盛愿说。
林停嘴角自嘲般勾了勾,脸上没有任何笑意:“逃不出去的。”
盛愿以前读过许多书,人家用小勺子都能挖地道,凭什么他不行?他觉得可以从房间里的厕所下手,那里从外面看不见,就算每天往外挖出半米,迟早有一天他会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林停平静地对他说:“头顶有监控。”
盛愿听了他的话往头顶上一看,天花板的四个角落果然都装了电子眼,无死角地全方位监控,镜片闪着冷冷的蓝光。
盛愿收回了视线,继续琢磨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两个十六岁的男生有许多共同话题,甚至聊起了从前,林停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意,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都不见天日,皮肤有一种久不见光的苍白,笑起来侧颊有两个很明显的酒窝。
两人的家居然都在南区,甚至靠的很近,盛愿知道林停以前喜欢打篮球,学习也很好,三级腺体的优异感是与生俱来的——他们确实生下来就高人一等。
可是盛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他们卓越而稀少,就能理直气壮地忘记尊敬、平等与谦卑吗?这难道不是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品质吗?
而现在或许正是因为“三级腺体”才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不期而至的灾祸,又能怪的了谁呢?
毕竟“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注】
盛愿看着林停皱眉说:“你一定要多吃东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林停轻声缓缓道:“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我就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但是又恐惧死亡,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活着,食不知味。”
“刚来的时候我也想一死了之算了,”盛愿格外认真地说:“可是活下来才有希望啊,我们都有三级腺体,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林停贴在玻璃上的苍瘦五指慢慢收紧,
对盛愿笑了笑。
——盛愿,我们可能没有那一天了。
林停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看到了许多黑暗而残酷的东西,他知道分化之后的人都没有再回来,应该是……死掉了。
不过这没必要告诉盛愿,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糟糕了,何必给他再添一分绝望呢,他是那么地想努力活下去。
吃过了晚饭,盛愿躺到了床上,双目无神地怔怔看着天花板,瞳孔逐渐涣散失焦。
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父母了。他们知道自己失踪了一定很担心,会满天满地地找他,这两个周过得应该跟他一样,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少年盛愿鼻腔一酸,闭上眼睛想:好想家啊。
楚徊站在监控室看着E区03房的监控,看见某少年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仔细看好像还在微弱地发颤,他忍不住皱起眉——这小崽子又犯什么毛病了?
楚徊想了想,走出了监控室,坐电梯到地下二层,走到E区盛愿的房间,隔着玻璃板近距离地注释他片刻,终于确定……盛愿是在偷偷地哭,不敢出声的那种。
楚徊不由自主想:“这是想家了?”
他知道盛愿的家人对他很好,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书香门第,盛愿跟他家人的感情应该很深厚,这样猝然生生割舍,会感到难过和思念也是人之常情。
楚徊站在门前看了他片刻,无声无息地走了。
那一段时间林停跟盛愿无话不说,两个少年的友谊隔着玻璃门突飞猛进,盛愿不必说,诚恳、善良而真挚,没有人会不喜欢他,而林停……
他知道盛愿是他唯一的朋友,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
在长达三个多月的漫长时间里,盛愿的时间都是跟林停一起渡过的,他还想以后如果能出去,一定会带着林停一起走。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林停开始分化的那一天下午。
他们还是坐在各自的房间,隔着玻璃门聊天,林停忽然觉得身体深处有哪里不太对劲,苍白的脸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盛愿也察觉了:“林停,你怎么了?”
林停镇定地握紧了手心,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林停知道他开始分化了,然后就会有人来带走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停深深地看了盛愿许久,低声说:“如果我离开了,你会记得我吗?”
盛愿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意思?你要离开?”
“盛愿,我希望你一直能像现在这样开朗乐观、温柔善良,”林停垂眼温和说:“就算我不在了,还会有其他的人来陪你,你不要为我难过,好吗?”
盛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从地上站了起来:“林停,你在说什么啊……”
林停的第二性征开始觉醒,Alpha信息素发酵到了一定浓度,立刻触发了房间里的监控警报装置。
盛愿看到林停的房间倏地亮起了刺眼的红灯,他不禁后退一步,喃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停闻到了一股深海的味道,浓郁的好像能让人溺死在其中,他眼里泛起朦胧的水汽,轻声说:“盛愿,我好像是个Alpha。”
盛愿对ABO还不是太了解,迟疑道:“你分化了?Alpha……Alpha很好啊。”
林停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无力的微笑。
这时有几个Alpha从上层下来,不由分说打开了林停的门,交头接耳地说了什么,然后熟门熟路地给林停打了一针,架着他走出了门。
盛愿脸色微变:“林停!”
林停一手抓住了墙壁,不肯再往前走,低声恳求道:“我想跟他说几句话,就几句。”
Alpha们看了一
眼盛愿——这是楚组长亲自交代过不要去招惹的三级腺体携带者,于是网开一面地点了点头。
林停被注射了强效抑制剂,第一次分化带来的易感期被生生压制下去,让他的嘴唇看起来愈发苍白,好像被什么吸走了血色。
他隔着玻璃板,蹭了蹭盛愿的手心,微笑说:“盛愿,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这三个月我一直很开心……再见。”
盛愿脑海深处的神经不详地剧烈跳动,贴在门口不住拍门:“林停!林停——你去哪儿?!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林停——!!”
根据W先生汇报,监控显示盛愿下午就开始精神不正常,壁虎似的贴在玻璃门上,一直转头努力往外看。
W指了指监控屏,有些莫名其妙地说:“就这么站了几个钟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楚徊皱起眉,反应过来什么:“我听说今天下午有个三级Alpha分化了?”
W先生点点头,脸上浮起伤感而无奈的神情:“是啊。”
楚徊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分化的那个Alpha就肯定是盛愿对面的林停,他被实验区的人带走做预备实验了。
楚徊心里对实验结果不报什么希望,人造腺体转移实验迄今为止还没有成功的先例,虽然Gen在不断提高转移成功的可能性、降低排异反应,但是仍旧没有一丝进展。
但他还是去手术室那边问了问,果然得到了“实验者”已经死亡的消息。
楚徊缓步走到E区,预感到盛愿又要开始“大闹天宫”了——果然,盛愿见到他一开口就是:“林停去哪儿了?”
楚徊关上玻璃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盛愿攥着楚徊的衣领质问:“你说啊,林停怎么了?你们把他带去哪里了?”
楚徊其实可以骗他,说林停被释放也好、被赎回也好,总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盛愿暂时搪塞过去。
但是盛愿对面的房间马上就会被其他人填充,到时候或许还要经历这么一次,楚徊可以骗他一次,可是骗不了他一辈子。
楚徊微微向下垂眼,卷曲的长发就落在盛愿的手边,他轻声说:“他死了。”
盛愿像是听到了什么异常荒谬的话,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我中午还看到他了。”
“下午林停的实验失败,两个小时之前就死了。”
楚徊的神色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少年盛愿脸色苍白,缓慢地问:“……什么实验?”
“一个还没有活着走下手术台的实验。”
盛愿心里那异常不安的预感成了真,他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崩溃地失声大哭。
那不是楚徊第一次看到盛愿的眼泪,盛愿晚上的时候经常会哭,可是没有一次让他感到这样心疼。
——盛愿跟林停关系很好,楚徊是知道的,这三个月他经常会去监控室看他两眼,白天的时候盛愿总是在跟对门的少年对坐说话,少年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心事。
楚徊一时无言。
盛愿血红的眼珠瞪着他,目光里竟然是有恨的,痉挛的手指死死抓着楚徊的领口:“你们到底把林停怎么了!”
楚徊无意义地重复回答:“他死了。”
盛愿失控地吼:“可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上一个敢用这种腔调跟楚徊说话的人,坟头草都窜出银河系了,而这次楚徊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异常平静地说:“你以为Gen为什么会把你们关在这里,让你们白吃白喝?”
盛愿牙关“咯咯”作响。
楚徊垂目看着他,淡淡地说:“别幼稚了。”
十六七岁的盛愿就是个四处闯祸的麻烦精,有时候楚徊真是恨不能把他捆起来
塞床底下,就在林停出事的第三天晚上,楚徊在西区出任务,被W先生的一个电话紧急召唤了回来——
“组长,出事了,你那个小孩砸碎了防护板,又从E区跑出去了,”W的语气低而急促,“这件事惊动了西利,西利发话要把他直接‘销毁’!”
楚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声音都不对了:“——他把钢化玻璃砸碎了?”
盛愿是个“就地取材”的人才,直接把床板整个掀了下来,“咣当”一声拍到了足足四厘米厚的钢化玻璃上,玻璃门当时就裂了一条缝,再“咣!咣!”两下,钢化玻璃就不堪重负地整个裂开,稀里哗啦了一地。
楚徊的太阳穴突突了一路,从西区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再晚一步盛愿就要被“清理”了。
他的一头乱毛被狂风吹出了“群魔乱舞”的效果,他一边脚步匆匆地走到清理室,一边胡乱用手抓了两下头发,推门进去:“刚才E区的那个三体腺体携带者在哪儿?”
穿着一身长白褂的西利总长靠在玻璃上,侧眼扫视楚徊:“你是说那个盛愿?”
楚徊:“是。”
西利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他:“楚组,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二层的事了?”
楚徊没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盛愿被关在一个根本直不起腰的小笼子里,准备向外输送。
楚徊迟疑片刻:“这个人,我想留下他。”
西利打量了一眼盛愿,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哦,你喜欢这样的?”
楚徊知道西利误会了,但是这时候他没办法解释,只能将错就错地默认下来,先把盛愿安全带回去再说。
只见楚徊眼角挑起微妙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说:“总长不如高抬贵手?”
西利长眸微眯,然后笑了:“楚组长第一次问我要什么心仪的东西,哪有不给的道理?”
西利开口放人,几个Alpha就开门把盛愿从笼子里生拉硬拽地弄了出来。
楚徊用皮扣将头发绑起来,反手就把盛愿扛到了肩上,二话没说带着他往外走。
盛愿倔的像头驴,撞的头破血流、撞死也不回头,被楚徊扛在肩上挣扎了一路,冲着他的耳朵喊:“——放开我,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这里!”
楚徊:“你给我闭嘴!”
回到E区,楚徊彻底没耐性了,粗暴地一手把盛愿按到了床上——这里四面八方都是电子眼,稍有异常就会被察觉,楚徊只能低下头,含在齿缝里轻轻吐字:“别再闹了,我没忘记答应过你什么,等你分化那天我就会送你走。”
“………”
这句话好像一张光速生效的定身符,盛愿的挣扎停住了,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楚徊,清晰缓慢地问:“是你杀了林停吗?”
楚徊深吸一口气:“不是我。”
他只是一直对旁人的死亡无能为力。
盛愿开始轻轻颤抖起来,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似的哗哗往下流,不住哽咽道:“林停……林停是我的好朋友……”
楚徊低声说:“没有人能一如既往地陪在你身边,你总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成长。”
盛愿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那么软弱,他只能像疯子似的气急败坏地冲着无辜的人发火,然后像一个废物一样抱头痛哭。
他害怕,他实在太害怕了,他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突然死去。
可是楚徊并没有做错什么,把他抓到E区的人不是楚徊,害死林停的人也不是楚徊,他甚至还从坏人的刀下救了自己一命。
“……对不起。”盛愿撕心裂肺地哭过了一阵,闷声跟楚徊嗡嗡了一句。
“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是无能者的碑文,”楚徊话音一顿,轻声说:“不过鉴于你才
十六岁,允许你哭最后一次。”
“以后不要再哭了。”
这件事过了没几天,西利主动晃荡到楚徊的眼前,故作慷慨道:“Gen不差这一个三级腺体,你要是真的喜欢,把他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但是我听说这个盛愿从刚来第一天就拉了红色预警,你注意一点,毕竟他可能知道基地的位置,不小心泄露机密就麻烦了。”
西利跟楚徊向来不合,这时候过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必然不怀好意,这是想借监视盛愿的名义一同监视他——
楚徊本来应该当场直接拒绝,这才是他平时的作风,但是他鬼使神差地犹豫了片刻,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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