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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鸫来拿头撞了他胸膛，索性整个人靠着他支撑,嘴里嘟嘟囔囔的：“以后家暴没人要。”燕明追想笑,但觉得这种场面不适合：“大晚上出来和野男人碰酒,我怎么不能家暴了。”

阿来立马反驳：“什么野男人。”

他眉头微挑,脸色上头了：“你还护他？”

孟鸫来慢慢咳两声：“再说现在才六点多,哪里的大晚上。”

“怎么咳嗽了。”燕明追拧着眉，嘴巴开始嘀嘀咕咕地发牢骚，“咳嗽还喝酒。”随后她笑着回答说好像是喝酒呛着了不是咳嗽,男人睨了她眼，“还好意思提喝酒噢。”

孟鸫来觉得今天是他醋劲最大的一次,假装咳了两声开始思考解决方案，但对方好像不打算深究,推着她直接上车,孟鸫来又问蒋顺樱怎么办,他给她系好安全带：“燕生曜送她回去。”

孟鸫来点点头回答：“今天住在我哥那里。”母女俩到现在还没和好,俩脾气又死倔死倔的都不想互相搭理，就算换成燕生曜去中间调解也没用,这事儿燕生曜还特地给燕明追讲了,说孟玉真不是不满意他,就心底里一直有那年的疙瘩,燕明追懂，当时他没说话，只是晃了晃白酒，和对方碰了一杯。

燕明追发动车子：“回家住吧,别让你妈担心。”

她身体缩回去半躺，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外面刮刮吹的大风：“再看吧。”

“今天公司很忙吗。”

她轻轻应声：“你真好啊，还能放假。”

他无声地笑起来：“也就剩1天了。”

孟鸫来偏头看着他，情绪忽然有些压抑：“哪有1天，还有2天呢。”

“这不给我算好了吗。”

“我怕你明天就走。”孟鸫来又把脑袋缩回去，声音闷闷不乐，“昨晚上做梦就梦见你直接走人了，招呼都没打。这次回去当心别感冒，北新很乱，注意安全，多吃点饭，别搞那些有的没的，别多联系，人安全就行。”

燕明追一一应着，听到最后一个要求就摇头不答应了：“联系周期。”

“一周一次吧。”

“一周？”燕明追将车停在公寓楼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姑娘，末了又笑出一声，“你当咱们飞鸽传书是不是。”

“当然不是飞鸽……唔。”

燕明追忽然靠过去，低头堵住她那张糊涂嘴巴，亲着还没打算松口，霸道强占着她腔内所有氧气并且持续纠缠，孟鸫来唔了几声，四肢开始酥麻无力，抬手撑住他胸膛想推开，却被对方反握住手腕往车窗上摁，导致孟鸫来整个身体都开始倾向于他。

“等等……”她脸红着喘气。

“等什么。”

“要是别人看见。”

男人声线沙哑：“我不建议一周一次。”

她脑袋靠着他，有点想笑：“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被他哄下车后阿来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栋公寓大楼，燕明追停好车辆，也是同她一样的站姿、表情看着这栋大楼，差不多一分钟后，燕明追终于慢慢开口：“是有乌鸦吗。”阿来抬手重重打了他腰板，虽然在本人看来力道不重不狠的，她说：“我让你开我家了吗。”

“没吃饭吧。”不知何时，燕明追手里多了两袋子食材，阿来微妙地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接你之前。”

她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两声：“……没吃饱。”

回到家里后她换身宽松衣服，正在厨房洗肉的燕明追听见客厅的动静，以为是孟玉阿姨回来了，撇头，却见到孟鸫来穿着身毛茸茸的衣服在他眼前瞎溜达，他左眉微动，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睡衣。”

燕明追应声，低头继续清洗一篮子的花菜、西红柿、土豆，水哗啦的声响，以及客厅里收音机的啪嗒啪嗒声音，外面天气灰蒙蒙的在下雪，她站在旁边靠着他问：“所以你在想什么。”

“想下次住我家，给你整套树懒睡衣。”

“为什么不是别的。”

“你的睡姿和它很像。”他想起阿来抱着他手臂睡觉的姿势，就像树懒抱着大树。阿来气得噗嗤笑出声：“我睡姿怎么啦，不喜欢以后别和我睡。”

燕明追将切好的西红柿块递到她嘴边，她张嘴就咬，看来是真饿了，他无声笑起来：“以后喝酒也别忘了吃饭。”

她咦声：“怎么不管我喝酒啦。”

“管你没用。”他有时候可管不住。

玄关有关门的动静，两人对视眼，燕明追已经预备放刀擦手准备去问候，阿来有些心虚地走到客厅，只见孟玉正在弯腰换鞋，头上肩膀上全是落雪，喊声妈，孟玉有些愣地转身，瞪她眼：“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在生曜那里多待会儿。”

他出现在厨房门口：“伯母。”

“明追也来啦。”孟玉想明白了，这两家伙今儿是来征自己同意的，不过按照孟鸫来倔脾气肯定不会那么快低头，应该是明追这孩子的主意，孟玉唉声，有些愁脸，想着这可怎么办喽，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关键孟玉还真不知道这两孩子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感情，难不成高中那会儿就……孟玉问：“你们都还没吃吧。”

“伯母你们等等吧，炖汤需要半小时。”他说。

孟玉又欸声：“明追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

孟鸫来在客厅来回转悠晃荡，亲妈问她溜达什么，她就问：“我那件碎花裙在哪。”

孟玉噢声，解开大衣纽扣露出里面的浅紫色碎花裙：“年会，我拾过来穿了。”

她想笑，忍住了：“不是说不想穿我衣服了吗。”

孟玉瞪她眼，嘴里泛嘀咕地回了自个卧室准备换居家衣服。

三荤三素，外加个骨头汤，三人吃了顿饭，于是孟玉开始问燕明追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耐心地一一回答，其中把花菜夹到孟鸫来碗里有五次，要知道孟鸫来先前是极不愿意吃花菜的，孟玉压着她她都不吃，孟玉注意到了，感慨果然一物降一物，当时没说话，还是拉着张脸表示“我绝对不同意”的态度。

最后大家伙都吃完，他和孟玉一块清理厨房的时候，只听得见瓷碗啪嗒碰撞的清脆声，差不多两三分钟，孟玉直接切入主题：“你俩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他回答：“高二那会儿。”

“后来又分了？”

燕明追应声：“我离开会安的时候。”

孟玉说：“既然分开就分开吧，阿来不适合你。”

“我以前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燕明追低头安安静静地擦拭盘子，“我说别找我这样的。分开后，我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就算是队里安排的一次相亲，他也没参加，战友们问他原因，他说他没办法忘记初恋，又有个战友说可能接触到一个新姑娘就能忘记初恋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位同志说得是没错，但他在某种意义上的倔如同孟鸫来，他不愿意再接触新的女孩，说矫情也不矫情，想着就这样吧，毕竟每年他都能从燕生曜那里听到阿来的消息，某次燕生曜去北新出差，那坏小子还刺激他说阿来在大学谈了男朋友，当时燕明追笑着回答：“大学嘛，不谈对象怎么行。”

当时燕生曜静几秒，有些看不下去他那张笑脸，拍拍他肩膀说：“一会儿别打我。”

燕明追微微眯起眼，五指动了动：“不打。”

燕生曜咳一声：“骗你的，其实就一个追她的祝明辉，就算有异性追她她也没答应。”

于是燕明追追着大哥跑了几公里都没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