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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哥哥的心乱了。”卿笑寒终于纡尊降贵地睁开眼,眸光清润,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道:“哥哥,难为你了。让我来吧。”
卿笑寒刚睡醒,嗓音有些沙哑,听着十分温沉。祁纵呆呆地“哦”了一声,想松开手让他自己打理,没想到他刚一缩手,又被卿笑寒捉了回去。
祁纵脸更烫了,咬牙道:“你做甚——”
卿笑寒不答,只牵着他的手,细细地教他解结。从祁纵的角度,看见他鸦羽似的眼睫、雪峰似的鼻梁,不知怎的,视线又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明明只是一会儿,却漫长无比。死结打开,卿笑寒随手拢上衣领,毫无心理负担地洗漱去了,留下刚看了无数卿祁论帖的祁纵坐在榻上,嘀咕了一句“这种事要是让寻刀知道就完蛋了”,然后一巴掌拍上自己滚烫的脸颊,不大开心地下地用膳。
在等卿笑寒出来的间隙,祁纵忍不住又打开了公共栏目。他勉强做好了和卿笑寒假装交好、甚至相恋的准备,但是坚决打击卿祁力量,誓要扳回一局,让祁卿冲到第一。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祁纵仔细观察了寻刀的主页,发现他只关注了“祁纵”和“卿笑寒^_^”两个人,便有样学样,也关注了“寻刀”和“卿笑寒^_^”。
祁纵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会在灵讯印上掀起怎样的风暴。他点完关注,恰好卿笑寒也出来了,他便关闭灵气面板,催着卿笑寒吃早膳,去岚中君的神像下集合。
盛夏时节,海上日光明媚,气候温凉。九重天崩塌后,众多传说已不可考,人们塑造神像,便只能按照心中的想象。
岚中君若是算算年纪,三千年打底。再加上他化作神山,镇压了万千狂魔,所以他各地的神像都长须飘飘,是个不怒自威、身姿伟岸的老头。
祁纵站在老头神像的袖摆下,等集会开始。卿笑寒忽然玩笑道:“哥哥,假如我长得和这神像一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祁纵警惕地避开了陷阱:“我会继续欣赏你。”
“欣赏?那不行。”
卿笑寒挨着他坐下,从神像凹陷的缝隙里摘来野草,给祁纵编螳螂。他半真半假地道:“我要哥哥喜欢我。”
祁纵:“这、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啊。我喜欢你,也想你喜欢我,不对吗?”
卿笑寒抬起头,满面无辜,看得祁纵自惭形秽,以为真是自己想多了,只得是极小声地含混道:
“行行行,我……我也喜欢你就是了。长什么样,我都喜欢。”
卿笑寒抿唇一笑,继续扎草去了。祁纵感觉又被他糊弄进了圈套,却拿他没办法。他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为何,许多人都在看他。
是因为他那天化刀诛魔吗?
祁纵莫名其妙,忽然瞧见不远处的人群里,邵临枫正鬼鬼祟祟地朝他招手。
祁纵便走了过去,学子们自发地让出道路。他不由得更奇怪了,因为身边人投来的目光不像是被震慑,反倒有些……难以言说的兴奋。
邵临枫一把将他拉走:“过来过来!”
“你干嘛?……话说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啊。”
祁纵百般不解,邵临枫则目光凝重,勾着他的肩道:“祁兄,你今天早上是不是玩灵讯印了,还操作了公共栏目。”
“你怎么知道的?”祁纵顿时心虚,“我、我只是随便看了点东西而已。”
邵临枫道:“你确定只是‘随便看了点’吗?”
“是……是随便看的啊。”
“那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关注了两人,还分别是卿笑寒和寻刀?”
邵临枫打开灵讯印,把灵气面板捧到祁纵面前,满面沉重道:“你关注谁不好,偏偏是卿笑寒和寻刀?卿笑寒也就罢了,毕竟你们俩同席同宿,可是寻刀——你忘了他天天发什么东西啦?”
祁纵震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关注了他们的!”
“岂止我知道,现在全修界都知道了!就在刚才吃早膳的时候,‘祁纵关注卿笑寒和卿祁栏目司仪’的话题攀上了讨论热度第一!”
邵临枫痛心疾首:“你们师门实在太闭塞了,都不教门徒这些的吗?你这样落后修界潮流十年的,就不要轻举妄动好吧!你要是一次关注几百上千人也就罢了,偏偏只关注他们俩,这让人怎么想?你知道那些卿祁党和祁卿党怎么说的么,说你亲自肯定她们的想象,你和卿笑寒过几天就要结侣了!”
祁纵:“……”
一时之间,祁纵如鲠在喉,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他和卿笑寒本来就要假装相恋,这个走向,倒算是歪打正着,就是方式太出乎意料了一些。
邵临枫郑重其事地道:“您多保重。”
好半天,祁纵才艰难地说:“我……我以后会小心的。”
“别以后了,还是先顾当下吧。喂,祁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邵临枫忽然笑嘻嘻的,“你还记得我们几个,今天要在神像下检讨吗?”
祁纵:“………………”
祁纵呆呆地看着他,忽然露出了见到活鬼的表情。
邵临枫道:“喂,就算想起来要检讨也不至于这副脸吧,祁兄?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你走掉干嘛??”
祁纵突然转身,快步走远。邵临枫这才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一大片。他不明就里,原地转了一圈,戛然止住。
一道清癯的身形站在他面前,淡淡的阴影连同目光一起覆下来,压迫感隐隐增生,直叫人呼吸不畅,透出一股浓郁的鬼气。
邵临枫:“……”
邵临枫僵硬许久,眼底的光却渐渐亮起,叫道:“祁殿主,您……我的天啊!您签名吗?!”
他“唰”地掏出纸和笔,双目炯炯如电——眼前人竟是祁裂!这可是邪教传说中的大能,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可遇不可求啊!!
旁边一圈的邪教子弟不敢靠近,都满面艳羡地盯着他。祁裂的眉目间,依然笼着一丝轻愁,他望着祁纵远去的方向,问邵临枫道:
“你和我儿是朋友吗?是的话,我给你签。”
—
祁纵同手同脚地走回了卿笑寒身边,直挺挺坐下,魂不守舍。一会儿过后,卿笑寒把编好的草螳螂在阳光中看了看,递给他道:“哥哥,做好了。”
祁纵看了一眼,立刻塞进怀里,对他严肃地说:“出事了。祁裂来了,就在那边!”
“哦,祁殿主也在啊。”卿笑寒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了吗?”
“你忘记我们要当众检讨了?!”
祁纵一脸崩溃,猛地薅住自己的头发:“不行我必须澄清我们那天晚上是去见义勇为的我们是清白的我们真的没有去幽会……”
“哥哥。”
卿笑寒握住他的一只手,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哥哥,我们要假装恋爱,这就是个好机会。不如顺水推舟,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好了。”
祁纵满面混乱:“可是祁裂在场啊!如果你爹也在,你还敢吗?”
“呔!总算给我逮着了,原来你们藏在这!”
就在这时,一道短小精悍的人影从天而降,又是风纪讲师。他一手一个,不等祁纵和卿笑寒商量好,便提溜起他俩,健步如飞:“但凡落在我手里,没人可以逃脱!别做梦了,都给我检讨去!”
祁纵猝不及防,就被推到了神像下。此时另外八位落网的也在,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除了邵临枫。
邵临枫正捧着一幅墨宝,满脸幸福,逢人便笑,指着上面的字道:“嘿嘿,看看,看看。长生殿殿主祁裂的签名,祁裂的签名!”
祁纵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可惜集会已经开始,众人列队,把目光都投到了他们身上。前面几对爱侣经此一役,屈从于现实,皆宣誓一心只读书、从此是路人。
邵临枫和林梦山则是被误会的,没什么好讲。但他俩能屈能伸,你一言我一语,仿佛站在台上唱双簧,将悔过之意表达得天花乱坠,忽悠得苍泽子和风纪讲师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终于,轮到了祁纵和卿笑寒。霎时全场安静,连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了。
祁纵:“……”
他结丹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以祁纵对卿笑寒的了解,这种时候若是让卿笑寒先开口,就等着双方见家长吧。因此他把卿笑寒按住,自己先上了台。
实在没有办法——他还做不到对着自己的邪教爹说,我跟正道公子有一腿。
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祁纵感觉两只脚都冻在台面上了,喉咙也干涩无比,难以发声。可他一抬眼,便看见了队列最后方的祁裂——那个男人远远地站在那里,不辨喜怒,静静地望着他。
祁纵深吸口气,沉声开口。
“我想说,你们误会了。我那天和卿笑寒同行,只是看见有人跟踪一个同窗,怕他出事所以跟上。恰好遇上风纪讲师抓捕违纪者,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同窗被跟踪之事,苍泽子院长可以作证,反正我跟卿笑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祁纵说罢,面无表情地一点头,冷漠道:“话说完了,瞎编乱传的都好自为之吧。”
众人:“……”
祁纵这一番话后,台下都没声儿了。本来暗暗激动的人皆被浇下一盆冷水,气息滞在了喉舌里,进出不得。
不过祁纵看见,苍泽子显然松了口气,笑得慈眉善目。从早上起就对他横眉怒目的谢危也神色缓和了几分,把拔到一半的剑默默推了回去。百里惜则收起折扇,继续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
长生殿那边,跟祁裂远道而来的少女倒是不满地嘟囔了什么,被苏焚琴横了一眼后,撅起嘴不敢多说了。祁裂则始终目光沉沉,一幅神游天外的模样。
看起来,并不关心他。
祁纵在心中缓了口气,觉得这一关算是过了。他转身下台,可就在他转身的这一刻,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哥哥想说的说完了。我要说的,还没有说。”
错身的这一瞬,耳边飘来一句话。祁纵震惊地停下脚步,回头便看见卿笑寒往台上走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自己都否认恋爱了,他还能说什么?!
台下人都没想到,卿笑寒还会发言。早有好事者打开法器,摄录留形画影,发布在灵讯印上。
此时此刻,灵讯印实况传送着当前影像,修真界有数万人都看着这一幕。刚才祁纵当众否认相恋,已经掀起了一波热议。
一个橙子:什么?祁纵说他俩没故事?怎么可能!啊啊啊我不信!
子苏苏苏:今年最出乎意料的发言……
坠枝泠: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他俩一直不明不白,这样只会欲盖弥彰!
苜瓶:等等,卿笑寒上来了!他要干什么?
日影倾斜倒错,只见少年公子仙姿鹤立,半身白衣浸在醺光里。他清了清嗓子,躁动的台下霎时落针可闻,众人都屏息凝神。
卿笑寒温声道:“祁少主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落地,满场哗然。连带着灵讯印上的实时留形画影边,留言也飞速划过,达到了新高。
之前祁纵和卿笑寒交往密集,令全修界不敢置信,现在他们被抓幽会、却矢口否认,更是把整个公共栏目都点炸了。
可是卿笑寒又道:“不过在下还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借今日宣之于口。提前说一句,祁少主,得罪了。”
幽明的天光下,他忽然唇角微弯,道:“祁少主说我们不是去鹊桥幽会,的确如此。因为在下正在追求他,而他还未答应,所以我们算不得幽会。”
祁纵:“………………”
祁纵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卿笑寒这样一说,意思就是他在单方面喜欢祁纵,可祁纵不予同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说他们两情相悦、暗通款曲!
学子们霎时起哄得排山倒海,这一刻,激动和兴奋占据了上风,什么正邪宿仇、好恶偏见,全都被丢开了。他们只知道,冷酷薄情的长生殿少主郎心似铁,谪仙般的书剑宗公子当众表白,这可比预想中的要刺激多了!
场上乱作一团,似好几千条黄鳝成了精,在同一锅粥里热烈舞动。苍泽子惊得哑口无言,谢危手握剑鞘,突一用力,「啸天」直接弹了出来。百里惜则笑容凝固,差点捏裂扇柄。
至于长生殿那姑娘,已经混进了一群不知站“卿祁”还是“祁卿”的女修里,和她们互称“姐妹”,握手拥抱、欢呼庆祝。
祁纵没心情去看祁裂了,简直想挥刀给自己来一下。他本来长着一双桃花眼,此时瞪得溜圆,耳边的喧哗嚣嚷都一瞬间褪去,余光里的人面模糊不清。
他抬起头,望着台上人。阳光为那袭身影勾勒出流转的光辉,显得白衣愈白、衣上金纹也愈发绚烂肆意。
祁纵一直觉得,世间每个人,都是一件器。
比如邵临枫,是一块通灵圆润、八面玲珑的美玉,少数瑕疵深藏不露。又如韩业,是一把被暴力锻造,导致气意失调、横冲直撞的凶刃。
至于他自己,就是一把刀,从不用刀锋向着谁,只默默地磨砺。
唯有卿笑寒,他看不清。
世人都说,越没有杂念邪性,识人越明。祁纵自小在师门闭关,终岁不闻红尘,十年不问俗世,本可以凭直觉断人善恶、知人本心。
但是只有卿笑寒,笑起来时像个无害的孩子,不笑的时候,便是祁纵活到现在遇到的、最无解的谜题。
硬要说的话,祁纵冥冥中觉得……他像一座山。
渺在虚无里,浮在白云间。
“祁少主不喜欢我,没有关系。”
“我从见到他那一天起,据大家所知,是开坛前刀剑相击那日。”
“便已经一见钟情,倾心于他。哪怕他不给我回应,我也不改初衷,不渝此情。”
神像之下,高台之上。金纹雪衣的公子语声清淡,轻飘飘掷下几句,却字字句句,重逾千钧。
他说罢含笑下台,径直走到祁纵面前,垂眸轻声道:“哥哥,你都听见了吗?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祁纵:“……”
祁纵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完了。”
卿笑寒笑眼微弯,道:“我怎么完了?倒是哥哥听了这般剖白,还受得住吗?”
“你是真的完了,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受不住……”
祁纵喃喃地说,却没有看他,而是呆呆地看着他身后。四周围也安静下来,卿笑寒察觉有些不对,回过身去,便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卿笑寒:“……”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笑道:“祁殿主,幸会。”
祁裂看了他一会儿,极轻飘地说:“卿笑寒是吗。你,跟我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好多新年祝福!本咸鱼狂喜乱舞.gif
捣鼓了一个小彩蛋hhh文中有些修士的灵讯印ID,是从评论区挑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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