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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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花过来治她的嗓子。”柳生联系的医院，张三一家终于攒够钱下定决心带小花过来看病了。

“太好了。”柳巧儿也一直在等这一天，如果能把嗓子治好,小花就能顺利入学了。因为她的关系，张小军也一直没有上学，说要在家陪姐姐。

柳巧儿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条睡裙，上面印了淡紫色的喇叭花，张小花肯定会喜欢。

“这是姐姐特意给你做的,希望你喜欢。”张小花嗓子能发音,但是说不出完整的话,张小军就在旁边充当她的翻译。姐弟两现在非常心有灵犀,几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张小花递过自己亲手缝的笔袋,柳巧儿接过来发现上面的针脚非常细密，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

“谢谢,我很喜欢，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还有小军。”柳巧儿把他俩带进自己的卧室，先拿出睡裙,然后又拿了一个小火车玩具给张小军。

张小花果然很喜欢这条睡裙,她拿在身上比了一下，又抓住柳巧儿的手摇了摇。

一家人稍作休息之后，柳生就带着他们去了医院,他跟医生约好了时间，柳巧儿也跟着一块去了。

他们先去镇上的医院看过，那的医生无能为力，让他们上县里再来看看，张三这才托人给柳生带信。

通河县的医院单面积就不是上溪镇可以比拟的，要不是有柳生带路，张三觉得自己肯定会迷在这里。

一路七拐八拐，晕头转向的，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老专家已经六十多岁了，是县医院特地聘请的，每个月只会有几天的时间在这坐诊，长了一张让人安心的脸。

他先是让张小花坐下张嘴看了看她咽喉的情况，紧接着笔走游龙，又开了三张单子让他们一一去做检查。

等回来的时候，张三带的钱就只剩一半了，怪不得镇上的医生让他们多做点准备。

老专家看着检查结果，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翻动纸张的声音，柳巧儿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感，她低下头，发现是张小花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的，柳巧儿朝她做了一个口型。

“医生，怎么样，我女儿的嗓子还能治吗？”老专家终于放下了检查单，张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情况比我想象的好。”他声音沉稳，柳巧儿的一颗心稍稍下落，“现在有两个方法。”

还能有两个方法？张小花松开了抓住柳巧儿的手。

“保守治疗，我这边开药，你们带回去吃，但是要吃多久我还不能确定，每个月回来复查，我根据情况改药方。”

“要么就是做手术，这个会快一些，但是费用更高，”老专家看出来他们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如果做手术的话，需要去省城，这里没有需要的设备。”

“你们先考虑一下吧。”他说完打开保温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并不催着他们做决定。

一行人退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手术”一个陌生且听上去就让人心惊肉跳的词，张三陷入了纠结。

张小花拉了拉他们的袖子，在她看来，这根本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她伸手比了一个一，意思就是选择第一种保守治疗。

去省城做手术的费用太大，他们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保守治疗还能给他们攒钱的时间。

“我……弟弟……学……”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张三媳妇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连张三也憋红了眼。

“我不去上学，钱给姐姐治病。”张小军猛摇头，“等姐姐好了我再去上学。”

张小花也跟着摇头，“学……学！”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她急红了脸，张三媳妇一把将她抱住。

“考虑好了？”他们又重新回到办公室，老专家隐隐叹了一口气，“等会，我给你们开药方。”

从医院出来，张三的荷包空空如也，不过换来了手里的一大包药，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要女儿能开口说话，他再苦再累也值了。

“等把猪卖了，我立马把钱还你。”他带来的钱不够，柳生借了一部分给他。

“不着急。”三个小朋友走在前面，柳生收回眼神，“进山的时候注意安全。”

今年的收成不好，小花又开始吃药，小军也该上学了。要想多挣点钱，张三回去以后怕是要住进山里了。

生活到处都是压力，张三和张三媳妇的背都有些佝偻，但他们站在两个孩子身后时，仍然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地。

张小花用柳巧儿的香皂洗了头洗了脸，时不时地就抬手闻一闻，为了方便打理，她剪了一头短发。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又发出几个音节，大概是在说这张床像云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