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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乃地府界河,其中蛇虫遍布,满是不得投胎的野鬼孤魂。两畔拥着璀璨艳丽的彼岸花,烈火一般团团燃烧,在这昏蒙暗淡的空间中,衬着死寂无波的漆乌长河,莫名有种诡异的美感。
萧逸原当这河是黑的,此刻急速下坠,伴着呼啸的风声,他才发现,原来忘川水粘稠厚重,是极深极浓的血黄色。
作呕的腥臭直扑口鼻,微微起伏的水面上交错着无数痛苦的人脸。难得瞧见有人坠落,自哭自怜的冤魂们忽然敛起哀容,狰狞的挤过来伸胳膊踹腿,有些甚至还从水里探出大半截身子,企图将他们拉入忘川之中。
眼看河面越来越近,萧逸不禁捏了把冷汗。就在他以为这次必栽无疑时,长安忽然凌空一划,天旋地转后,“砰”“砰”两声,二人重重跌到了木板上。
忍住浑身的剧痛,萧逸勉强爬起,目之所及却一片模糊,四肢也软趴趴的没有力气。
“嗬嗬”“嗬嗬”——
一个白发骷髅猛地攀上船舷,咧开暗色的骨头,抻长脖子欲要咬人。萧逸一凛,抬起剑鞘“啪”的一拍,它的身形立时飘忽,吱哇怪叫着退回黏腻的水底。
不等松口气,另一边又“嘶嘶”的爬过条毒蛇。它的身子足有水桶粗,拳头大的三角眼冒着黑黝黝的暗光,盯着人时阴森森的,便是萧逸也只能警惕的戒备,不敢轻举妄动。
“拿这个……”
衣角被人轻轻一拉,长安虚弱的举起手中柳枝:“抽一下小三寸,有损阴德,你拿捏好分寸。”
原本平和的水面渐渐泛起波澜,单薄的小船随着浪涛摇摆动荡,不断有恶鬼企图勾住船板,萧逸已经来不及考虑阴德阳德的问题了。
耳听众鬼凄厉的惨嚎,长安晃晃脑袋,终于积攒力气,撑着身子强坐起来。
掌心却触到一片湿滑。
指腹突然一疼,似被什么狠狠咬了口,几股阴冷的渗凉之气顺着伤处渗进血液,宛如数根尖锐的寒针,扎得她遽然清醒过来。
“蹭”的一下敏捷跳开,长安用力扯住萧逸:“小心,船漏了!”
冷不防被拽得趔趄,萧逸懵懵懂懂:“船壁那么薄?”
“走笔成真的小法术而已,怎么可能渡过忘川!”
难得焦急的左右四顾,奈何眼前晕得厉害,她看到的全是暗色重影。
身周的冤魂越来越多,巨浪滔天中,船底的破洞愈发大,有个甚至勾过手来拽住萧逸的衣角,“刺啦”撕掉了一个边儿。
又是一个浪头打来,“扑哧”一声,一侧船舷遇水则化,变成半片白纸,立刻没入忘川之中。
萧逸瞧得心惊,下意识握紧双手,可恰在此时,早已光秃的柳枝“啪”的一下,居然断掉了——
微弱的白芒后,它瞬时枯萎,化作飞灰,漏过指缝,散得无影无踪。
怔怔呆了几息,他“铿”的拔出长剑,顺便砍掉了趴在长安肩头的几只三指妖怪:“现在该当如何?”
语声虽然紧迫,却是难得的镇定,并无怨责的意味。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长安按住额角,眯眼眺望着远处没有尽头的混沌烟尘,各种想法不停在脑中转来转去。
现今,唯有找到那孽畜的真身,方能脱困。
——但它到底会藏在哪里?
阎罗十殿,十六小狱,十八地狱,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
该死,究竟是在哪儿?
地府这么大,如此无异于大海捞针,简直毫无线索!
一边赶鬼一边观察她的表情,萧逸心中也很焦急,可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毕竟也曾久经沙场,数次的濒死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越是
危急便愈要镇静,尤其应该相信同伴。
更何况,他也只能指望陆长安了。
幽暗的天光中,小船艰难的徐徐前行,远处隐隐露出个桥的轮廓。
长安原本心烦意乱,望见这桥后却蓦地一愣,某个猜测越发明晰的浮上心头。
“奈何桥,转轮殿……”
双眼慢慢发亮,她拉住萧逸的衣袖,“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那兔子精虽然身在地府幻境,可也须得修炼吐纳,必要阴阳二气——”
萧逸不假思索:“轮回井?”
在他对阴间的简单认知中,同时蕴含生气与死气的地方,也就只有转轮殿中的轮回井了。
“这是最可能的。”长安摸出个纸鹤,轻轻一吹,就见它骤然变大,扑扇着翅膀盘旋两圈,仰头清唳一声,周遭冤魂顿时退避到一丈开外。
“这是最后一只了。”
双臂一撑跃上鸟背,她冲萧逸伸出手:“如果不是轮回井,我也没了其他办法——你可愿意赌一次?”
“我还有得选吗?”
“没有。”
“……呵。”
没时间吐槽她的态度,萧逸借力坐上鹤背,登时感到这仙鹤明显晃了两晃。
“……喂,”他心惊的往前挪了挪,“你这个……怎么好像不太稳当?”
“以前都是驼一个人,两个它还不太习惯,放心吧。”
貌似淡定的拍拍鹤背,长安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这玩意儿再真也是个纸片,表面看着威风凛凛,说不得一下就坐塌了……
歪歪扭扭的飞了一段,奈何桥的轮廓愈加清晰。眼瞅胜利在望,两个人俱都打起精神,哪知此时浪波忽起,忘川里伸出根干枯的手臂,“撕拉”一下,直接把鹤腿揪掉了一只!
“嗷——”
凄惨的痛叫后,仙鹤蓦然一歪,长安眼疾手快的搂住它脖子,萧逸则是猝不及防的狼狈一倒,若非身体绝佳的平衡性,怕就被颠到忘川河里去了。
“抱住我腰!”长安头也不回道:“掉下去可没人去捞你!”
惊魂未定的攥住她衣服,萧逸吓得脸都白了。头次如鸟儿般飞在空中,想象中的惬意悠游一点儿没有,他反倒是非常恶心。
尤其坐着这不靠谱的大鸟,心脏差点儿都惊得跳出来。
少了条腿后,仙鹤无法保持平衡,只能侧着身子一拐一拐,忽上忽下的继续飞。忘川中的怨鬼们桀桀怪笑,波浪一时涌得更高。
“阿弥陀佛,我的乖宝贝儿啊,求你一定要再撑百米……”
紧张的趴在鸟背上念念有词,即便知道这么做没用,长安也顾不得了。
从小到大,便是当初在王府中被混账萧逸拿剑指着脖子,她也不曾如此惊险!
“那个,我们……”
萧逸话刚说个开头,一支羽箭“咻”的飞来,正正射中了白鹤左翼。
此时他们距离奈何桥不过十几步,其上堵满了执枪阴差,这支箭便是他们放的。本就残破的仙鹤伤上加伤,终归支撑不住,悲鸣一声后,背脊一震,倏忽化作一堆纸屑,悠悠荡荡的飘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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