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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锦河酒店外。陈睿泽独自上了车前往恋乔私房菜。

本来要一起的蔺清瑜临出门前突然接到了邓羡约打高尔夫球的电话,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陈睿泽没多想,只是嘱咐他带着苏杭一起去。

而后,一个人离开。

当黑色的迈巴赫完全消失在蔺清瑜和苏杭的视线后,一直正经脸的苏特助忽而侧过身,好整以暇的睇着蔺清瑜:

“就这么巧?临出门就被约高尔夫球了?”电话是真的,搁旁边也能听出是邓羡的声音,但这时机,说没猫腻他是不信的。

蔺清瑜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淡定自若的保持着微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杭轻呵了一声:“装,你就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蔺清瑜眸光微闪,带起了几分兴味,

“不错啊,这都能知道?”

苏杭闻言,微微挑高下颚,透出些许小得意,又像在挑衅,

“这算什么?我还知道更多!”

“说来听听!”蔺清瑜看他这般,还真来来了几分兴致。

苏杭睨着他,嘴角勾出了一道莫名的弧度:“行啊,叫声杭哥来听听!”

本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是想闹闹他吊吊他的胃口。

不料话音还未落全,某人就喊了声哥,还亲热谄媚得很。窜到苏杭的耳朵里,激得他浑身的毛细孔都在颤抖。

可这都还没完:“杭爷,你是我亲爷爷!快说吧!”

苏杭:“.......”好吧,怪他没见识,低估了某人不要脸的程度。

“杭祖宗......”

“行了行了!”

苏杭怕了,赶忙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了蔺清瑜听。

蔺清瑜听完,连续卧槽了两声,不敢置信的盯着苏杭问道,

“真的假的?”

苏杭敛了玩笑的态度,回道,

“我也是猜的。但那天在香港嘉德拍卖会上,我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乔小姐,她很喜欢聆风别苑。她身旁的男人一直紧跟着我出价,最后如果不是乔小姐拉住,竞价估计没完没了了。”

“本来做为下属我不该揣度这么多,但我看得出boss对乔小姐很特别。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瑜少你说一声。”boss的情况很特别,他们必须事事小心,防止病情又一次被触发。来南城前老爷子曾亲自召见了他,千叮咛万嘱咐,总结后其实就一句话:“保护好他!”

而在保护boss这件事儿上,蔺清瑜比他有能力,也有经验。

听着这话,蔺清瑜的心蓦地一软,伸手拍了拍苏杭的肩膀,

“做得很好!这消息对我很重要,晚点我会联系Charles,问问他对这事儿的看法。”

“现在回去房间换身衣服,打球去!”

“嗯!”

....

“陈哥,前面靠边停一下。”行至恋乔私房菜附近一个热闹的街角,一直很安静的小希突然出声吩咐道。

“好!”陈哥驾车缓缓向前,在前方十几米处找了个空出的停车位置,将车开进去停稳。

见小希解开安全带像是要下车,便对她说,

“小希要买什么吗?我帮你下去买!”小希是艺人,这里人流又旺,还是小心点儿好。

小希说不用,抬手指向不远处,

“就去买些李婆婆的粗粮糕,好久没吃了,馋了。”

陈司机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去,不过数米的距离,但他还是松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我还是跟你一起下去吧。”

这次小希没再推拒,虽说她知道自己四周始终跟着几个便衣保镖。

带好口罩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和陈哥一起来到李婆婆的米糕车前....

“婆婆,您好!给我买八块...不,等等!陈哥你要吗?”小希是老主顾了,一到,就熟稔下单。但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下,凝眸看着陈司机问道。

陈哥闻着米香:“那给我也来四块!”

乔希开心的笑了笑,目光再次回到老太太脸上,软着声音道,

“婆婆,我要十二块,分三个盒子装,二四六!”话说到这里,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轻笑起来。清丽的眉眼就像蘸上了春光,温软明媚。

“婆婆,会麻烦吗?二四六分装!”

婆婆爽朗笑道,中气十足:“不会,再来十盒我也给你装好!”

“谢谢婆婆!”

婆婆六七十岁的年纪,手脚却利索得很。

很快,就将粗粮糕分装好装袋。一小两大,从大到小,层层摞起。

“谢谢!”小希伸手接过,随手就将中等大小的盒子拿出递给了陈司机,而后往回走。

陈司机慢吞吞的跟在她后面,边走边吃。

三两下就解决了米糕,将盒子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

回到车中时,也没看到小希吃米糕。

只是将袋子搁在膝盖上,笑眯眯的模样。

“不趁热吃吗?”陈哥坐定后,一边绑着安全带,一边透过车后视镜睇着小希问道。

小希看向后视镜方向,笑得清丽动人,

“不了,和朋友一起!”

...

临近十一点时,陈司机将车停在了恋乔私房菜馆外的停车场。时间还早,餐厅内外都是静谧无声,唯有院落中的簇簇山茶迎风绽放争艳。

小希从车里下来,探头看向车内,

“陈哥,你先回家吧。等会儿,我坐朋友的车回去。明早,也不用来接!”

“行,那周一再见!”

小希微笑颔首:“拜,周一见!”

说完转身,朝着餐厅内走去。

步履间,手中的袋子左右晃动,隐隐带出了几丝米糕香。

“小希,来了。你朋友已经到了。”才走到前厅,小希就撞见了熟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那人热情熟络的说道。

前厅跟餐厅内隔着一层古朴的黑色屏风,所以那人也没怎么收着声音。

只在最后压低声音说了句,

“贼帅!”

小希走近她,打趣问道:“哪个最帅?”

说话的人眨眨眼:“就来了一个人!我搞错了?不对啊,他说是你的朋友!”

“那可能是还没来!”小希微微怔了下,说道。

“我先过去找他,给我们来壶苦荞茶。”

“好的好的,你先去坐,我待会儿就送过去。”

“嗯,谢了娇姐。”

寒暄过后,小希绕过黑色的屏风往里。明明还隔得老远,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陈睿泽。

他坐在餐厅的尽头翻书,左侧是巨幅的落地窗,冬日暖阳落在他的脸上,细致无声的勾勒着他的眉眼。

真正是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连见惯了美男子的小希都短暂了迷了心绪,收停脚步多看了几眼。

像是感受到乔希的目光,沉溺在书的陈睿泽抬头,凝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时,乔希的嘴角绽出一抹温软浅笑,提步朝他走去。

陈睿泽阖上了书,等小希来到桌旁时,起身,替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小希也没矫情,道谢后,落落大方的坐下。

陈睿泽若有似无的应了声,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给你!”他才坐定,小希就从随身的链包里掏出了那串药玉。原本是用原木盒装的,小希觉得药玉适合随身带,就用了一个蜀绣的束口袋换装了。

“我给它换了个家,你不介意吧?如果你不喜欢,下次见面我再给你换过来。”这次是小希少有的同一个成年男人单独相处,但她似乎没有局促不安,就像对面坐着的是大院里的某个哥哥。

下次见面?

当这四个字落在陈睿泽的耳边,心脏像是被一根轻羽撩拨了一下,轻轻的颤了下。

不过这细微的悸动,很快被他压下。

他接过装着药玉的束口袋,轻轻摩挲,指腹下尽是软缎柔软的触感。

“挺好的,不用再换了。”

“那我就用这个束口袋跟你换那个原木的首饰盒!千万别小看这小袋子,那上面的绣球是我绣的。”

陈睿泽听到这话,眸光微滞。

缓过神来后,指间多了几分力,袋身下凹,勾勒出药玉的形状。

小希对陈睿泽的变化一无所知,兀自说着,

“药玉,还是随身带比较好,能为你辟邪化灾!”

“嗯!”陈睿泽等她说完,轻轻的应了声,将束口袋搁在了手边的原文书上。

“谢谢!”

“应该的,这药玉可保了我好几个月的平安呢!”

陈睿泽看着清丽慧黠的姑娘,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她的动作阻断。

这次她从看起来很廉价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两个方便盒,将较大的那个推到了他面前。

陈睿泽垂眸,目光落到了半透明的盒盖之上,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的东西。

应该是种糕点,但确切是什么,他不清楚。

“这是什么?”

小希看了他一眼,从白色的瓷碟里抽了条热毛巾擦净了双手。

而后伸长手臂横过桌子,替他打开了盒子。六块三角状面上布满了各种粗粮的米糕生生映入他的视线。

“粗粮发糕,南城一绝,比南城塔还要绝!”

一听到南城塔三个字,陈睿泽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他看过的那则视频。

“不怕.....怕!”

“今天,就让大家见识一下乔氏海豚音。”

随即低低笑出声来,俊逸的眉眼被笑意晕染,帅气逼人。

落进小希眼里,只觉得他该多笑笑。不过这些想法,小希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

遂敛下心念,注意力再次回到米糕之上。

“尝一尝?”杏眸璀璨,像极了急欲献宝的孩子。

“好!”这个瞬间,耳边尽是熟悉的天籁之意,眼前还有它的主人。陈睿泽心知别说吃一碗米糕了,她要他的命,他也会给。

活着,真的太累太累了。

不如寻一处安宁阖上双眼永远的睡去。

“嗯!”

安利成功后,小希撤回手,打开了自己的小盒子。

提起筷子准备吃时,又突然顿住:“阿泽,你还是等等再吃!我叫人给你热热。”凝着他的双眸中尽是关切。

陈睿泽被这目光戳到,心里涌气了阵阵陌生的暖意,一层一层的将冷硬的心裹了起来。

......

这顿饭连吃带聊花了两小时,小希知道了蔺清瑜没来的缘由,陈睿泽得到了小希跨年个唱的门票。吃完后,两人收拾东西离开。

出了门厅,小希看到外面阳光正好,突然侧过身看着陈睿泽。

“怎么了?”陈睿泽低声问道,声音虽还是冷清却添了对其他人难见的柔和。

小希眨眨眼,如实回道:“想出去玩吗?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大胆,甚至有些唐突。

可这就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阳光正好,就适合和合眼缘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就是要辛苦下秘密跟着她的那几个保镖先生了。

陈睿泽闻言,如古井般深邃冷清的黑眸中掠过一丝错愕。

飞快闪过,可对他人情绪十分敏感的小希还是捕捉到了,翘起嘴角,

“去吗?不去的话我可找别人了。”

陈睿泽在她的晏晏笑音中回过神来,低声回道,

“去,想去哪儿。”

“市中心三十公里外有个游乐场,人少设备齐全,还有鸡蛋那么大的冬枣!”小希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眼中光亮大盛,显然是对那个地方觊觎已久。

“那就去!”睿泽看她这副模样,薄唇抑不住勾起。弧度虽细微,但已经到了小希确确实实能察觉的地步。

她凝着他嘴角的笑痕,先前被她压下的想法再次涌出。

阿泽笑起来真的真的很好看。好看到,每次出现,她都希它能持续久些。

“阿泽!”小希很想对他说,他笑起来真好看,该多笑笑福泽颜控。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悄悄咬碎咽了回去。在他柔声应了她后,状若无事的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你学过武术或者格斗吗?”

她的话锋转得太快,陈睿泽一下没反应过来,眸光滞了片刻。

神色还是冷清,落在小希眼里,却意外地可爱。

她没催他,也没再重复,只是好整以暇的等他缓过神来。

“学过,怎么了?”

“那跑步呢?特别是短跑那种,快吗?”小希忽略他的疑问,兀自往下问。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陈睿泽淡定了许多,

“还可以!”

小希听完,忽而笑了,清丽的眉眼间尽是慧黠灵俏。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游乐场了!”

陈睿泽将她的笑藏入眼中,凉声问道:

“怎么呢?在中国去个游乐场还得会格斗跑得快?”

小希冲他眨眨眼:“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即将带着个麻烦精去游乐场玩。暴露了的话,你得带着她速度跑保平安。万一运气不好撞到anti,你还得以一敌八。”

看着小希一本正经的振振有词,冷清沉静惯了的陈睿泽又想笑了。

心里竟还生出了想逗她的念头,也真的这么做了。

“小希.....”陈睿泽强忍着笑,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嗯?”小希看着他,轻轻应了声。

“你看那边,还有那边.....看到了吗?”陈睿泽的目光在莲塘外掠了一圈,而后抬手指了指其中的两辆车,同时对小希说道。

小希循着他指尖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怎么了?”不就是两台车吗?

“那两台车里坐的都是我的保镖,你信吗?”陈睿泽撤回手,目光重新回到小希脸上。

小希闻言,怔了怔。

缓过神来后,明媚的杏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不信!”

“怎么?”

“因为两台车里有一台是我们家的,上面坐的保镖是我的!你可千万别对我动歪心思,不然的话....哼哼!”

对话到这,陈睿泽忍了又忍的笑终究没能绷住,低低笑出声。

小希故作高傲轻慢的瞥了他一眼:“吹牛前打下草稿好吗?”

“爷爷说了,做人还是实诚点好,虚荣心太强要不得!”

...

一阵愉悦的交谈后,小希上了陈睿泽的车,一同去往距离南城市中心三十几公里的青屏山游乐场。

车程漫长,两人偶尔聊几句,其他时候都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

小希拿着自己的曲谱本不停的涂涂画画,陈睿泽大都在闭目养神。他最近的睡眠比发病时好些了,但离充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人总是觉得困倦,可让他睡,他又睡不着。只能阖着眼,舒缓眼周的胀痛。

“阿泽,我吵到你了吗?”沉溺在乐谱中许久后,小希觉得有些口渴,从包里翻出了保温杯。按开杯盖正准备喝,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瞥了眼身旁的人,竟发现他睁着眼。

而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在睡觉。

“不是,睡不着。”陈睿泽如实回道,声音低低沉沉的,透出哑意。

小希闻言,细致的打量了他的脸。

还是清俊明妍,可眼尾和眼睑处隐隐可见棕色阴影。

“最近没睡好吗?”小希看他这般,忘记了喝水,柔声问道。

“嗯!”陈睿泽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小希轻轻颔首,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喝起自己的水。

陈睿泽看着她轻抿瓶口浅尝即止的模样,缓慢却优雅,竟忘了要挪开眼。

“发什么呆?”小希喝完水,阖上了杯盖,随即又看向了陈睿泽,却不想直直的撞进他的目光里。

不过他似乎沉溺在某种特别的情绪中,偷看她被逮了正着,眸色依然清寒澄澈。

小希有些好笑:“发什么呆?我脸上有花儿?”

陈睿泽在她的声音里缓过神来,如古井般冷寂荒凉的黑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但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心虚气弱,还是不好意思。

小希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冲他笑得眉眼微弯:“我给你唱首催眠曲,哄你睡觉吧!”

陈睿泽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

自那件事儿后,即使有梦,都是爆炸声火光冲天,没一日好眠。

所以即便来到南城,和她渐渐相熟,他都没想过她会主动提及给他唱安眠曲。

在那个刹那,他的心像突然被什么重物沉沉的撞了下,猛地瑟缩了下。

甚至短暂的失语了。

小希没往别处想。当下,她的心思很单纯,就是想试试歌声能不能帮到陈睿泽。一年多以前,她参加过一个公益活动,为一些重度失眠的患者录过催眠曲。后面机构给出反馈,或多或少都会有帮助。

那时,为了和重度失眠的患者产生共情,将理解和善意放入歌声中,她看过大量的资料和视频。知道失眠有多痛苦。

她私心的,希望阿泽能避开这种痛苦。

“不想听吗?那我不唱了!”小希的心思其实很笃定,但她看着陈睿泽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半天不说话,就又想逗他了。于是她冷下脸,故作高贵冷艳的说道。

可那双柔而媚的杏眸里,仍然笑意氤氲,沁着盈盈水意,寻不到一丝同生气有关的情绪。

陈睿泽看着她娇俏生动的模样,微微勾起嘴角。

下一秒,小希就听他认真的回道,“想听!”

抑不住的笑弯了眉眼:“那你今天赚了!”话音里透出不加掩饰的愉悦和小骄傲。

说着,微微侧过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还未开封的蒸汽眼罩。

撕开,递到了陈睿泽面前。

“切口深的朝下,戴上!”

陈睿泽觉得小希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他的中文老师,一位可爱却凶悍的老太太。

不按她的来,他随时有被爆头的危险。

他好像被习惯制约了,又莫名的想笑。

可最后,终究是没胆,道了声谢谢后接过了眼罩,按照她的要求戴上了。

戴上后,眼前光亮不再,对眼罩里辐射而出的热意愈加的敏感。

而她的声音始终在他耳边萦绕,温柔似水,透着笑意。仿佛跟无趣又冷漠的他呆在一起是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发热了吗?”

“热了!”

“很好,我要开始唱啦!今天,乔希的绝美solo舞台,TheWeepies/gottahaveyou。”

话音落全时,她开始轻唱。

Noamountofcoffee

Noamount

Noamountofwhiskey

Noamountofwine

No,no,no,no,no,nothingelsewilldoI'vegottahaveyou

无论是咖啡或哭泣,威士忌或是红酒,没有心上的良人,就没有良辰。

轻快温暖的节奏,慵懒率性的吟唱,轻易的将陈睿泽带入境。

被和煦的阳光层层笼罩的咖啡厅,他和小希一起度过了一个困倦的午后.....

久违的困意竟像一根根丝线缠了上来,渐渐密不透风,将他拽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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