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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大门外,车马行?停。
叶华年早早在门口东张西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温府主人。
“你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叶檀见他一副盼望的模样,叶华年勾唇一笑,“姐,上回我?未来媳妇儿和我?说还会再?见面的,肯定就是今天。”
他们都是京城官宦子弟,今天这样的场合,一定能见面的。
叶檀噎语,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
早知道上回不骗他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什么事情有这么长情。
“嗯......叶华年,如果令珩嫁人了呢?”
“不可能。”
叶少爷一口否决,有理有据道,“她一定喜欢我。”
“......你凭什么这样坚信。”
“她不喜欢我怎么会对我好?姐姐的朋友这么多,你见有谁像她这般,待我?如此上心?”
在谁眼里他叶华年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也从来没人和他说过那番话。
他看得出来,她是很相信他的。
他答应她不惹事,她就信。
有时候连姐姐都不信他的话,她却信。
叶华年确信道,“我?能看懂她的眼神,她一定喜欢我,她懂我?。姐姐,她爱我!”
“.........”
叶檀同他无话可说,反正到时候他见了兄长,就自然心死的透透的了。
叶华年是个反骨的性子,打心眼儿里佩服的人不多,裴郁卿算一个。
上卿府的马车,一眼可见一个镂玉坠字裴。
秦书坐在车里从头到尾盯着手上的闲话本子,半个眼神也没分过身旁的人。
裴郁卿从上车就看着她,现下终于忍不住道,“殿下,该翻页了。”
“要你多嘴。”秦书嗔他一眼,语气不善。
她今天气性似乎挺大。
裴郁卿笑意微深,目光缱绻,“殿下翻脸倒是比翻书快。”
昨夜明明还挺温柔的。
秦书压根就不想看见他,一看见她心情就十分复杂。
昨夜他就那么捧着她的脸俯身低头吻下来,她没躲是被他蛊惑了......
她那一瞬很希望的是,他记起了前生的一切。他们两个那一生,哪怕有一个人敢这般往前一步,或许结局大抵都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了,都过去了。只她一人背负,也好。
不过昨晚那个吻......
悔矣悔矣。
这算老牛吃嫩草吗......
呸!她才十?七岁,裴狗贼才是老牛吃嫩草,便宜死他了。
秦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神游太虚,裴郁卿何时倾身过来也没察觉。
她细微的神色变化都看在他眼里,“殿下,我?今晚能回房睡吗。”
她昨夜当真?不留情面地将他关在了房门外,分明前一刻还缠绵悱恻,你侬我侬。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裴郁卿承受力强了不少。
秦书推开他,拿话本子指着他,“裴卿,本宫一次次原谅你犯上作乱,望你莫要不知好歹。”
裴郁卿漫然地喔了声,“那倘若微臣以后再亲殿下......”
“把三从四德四个大字抄一百五十?遍。”
秦书淡漠地看着他,“昨晚也算。”
“那倘若亲一下手......”
“一百遍。”
“脖子??”
“两百。”
裴郁卿微微挑眉,目光往下,以此类推的话......
“放肆。”秦书一把将话本朝他丢过去,“胆敢生不轨之心,摘了你的脑袋。”
他年轻时原是这般厚颜无耻。
一路到了温府,秦书顾自跳下车,裴郁卿扶了个空。殿下连献媚的机会也不给,好生绝情。
许多大户人家下轿会踩人凳,秦书素来下不去脚踩在别人的脊梁上,父亲也从来没有。令她身心坦然的是,温府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温庭之远远见到上卿府的马车,下了阶去迎,“殿下。”
他如今见了她抬袖喊一声殿下,比最初亲近了许多。秦书笑道,“温大人生辰吉乐。”
温庭之微微颔首,如玉眉眼。
裴郁卿随之而来道祝词,唇角携着意味不明的笑,“温大人身上的沉檀熏香,似乎缭绕萦萦,好闻的紧。”
温庭之看向他,微微扬眉有些莫名。
秦书:......
气氛微妙之际,一道响亮的嗓音打破了这份一瞬的寂静。
“媳妇儿!”
秦书偏头看,就见叶华年兴高采烈地过来。
他就知道今天能见到她。
秦书皱眉疑惑,“你叫我什么?”
“媳妇儿。”
“......”
叶华年一脸什么都明白的神情,牵起她的手,“媳妇儿,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不好意思开?口,没关系,我?这两天就去你家提亲......你啊——”
秦书嫌弃地瞅着他,叶华年的手被裴郁卿搭住腕子?,没防备着了道,疼的气都不顺,“兄、兄长!”
“谁是你媳妇儿。”
裴郁卿眸色阴冷,能看的人后脊发凉。
他将叶华年的爪子从秦书手上拽下去,“你最近皮痒了?”
叶华年揉了揉手腕,蹙眉反驳,“兄长,令珩虽然现在还不是我的媳妇儿,以后就是了。”
“令珩?”
裴郁卿微微眯眼,他在思考这小子今天是不是来找死的。
叶华年心大地点了点头,“是阿,以后,她就是兄长的弟妹了。阿珩,叫兄长。”
“.........”
秦书叹气望了望天,偏头看向裴郁卿小声道,“裴卿,要不你帮我打他一顿吧。”
裴郁卿勾唇,笑意薄凉,“好啊。”
他温柔地看向叶华年,“你跟我?来,兄长同你说两句话。”
叶华年点头,大方地跟着去。
他想兄长定是要嘱咐他好好对媳妇儿,不能再不务正业什么的。
秦书随温庭之进了府,在清净的庭院园子里,将自己的礼物送给他看。
是一幅画,铺展开?,是简庭院落,花之四君子?各色为景。青衣宽袖的郎君立于簌簌花下,侧目回眸,眼尾薄笑,清秀眉目温润尔雅,一眼便令华景失色。
左侧角落,是两行?诗。
闲袖青衣满庭风,揽得三千粉黛眉。
世无君子?折枝愧,长卿揽月不自怀。
“庭之青衣,世无君子?。温郎乃世间独绝,终生难遇。”
秦书眸华流转看着他,殊不知她媚明笑意,才是世间独绝。
“殿下,此乃庭之所收最好的礼物。”
温庭之垂眸轻抚着手下的画,指腹所触仿若有温度,连至脉络,成?了心口每一下的沉跳。
他笑时,是落花漫漫,静岁安好,是和裴郁卿不同的。
秦书见他喜欢,也很开?心。
“哇,画的真?好。”
静嘉每回出现似乎都一惊一乍的,她蹦跶着过来,看着温庭之手上的画,惊叹道,“阿姐,这不会是你画的吧?”
“除了我?,还有谁能将温大人的气质描绘地如此细致。”秦书毫不自谦,静嘉这回没有和她唱反调,因为画的确实很好。
她看了看温庭之,又看看画,摇头感慨,“这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温大人......不对,简直是温大人住进了画里......”
“殿下什么时候也给臣画一幅。”
裴郁卿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淡声淡气地幽幽望着她。
她神神秘秘认认真?真?准备的礼物,如此用心。未曾给自家夫君画过,倒是为另一个男人费尽心思。
秦书睇他一眼,“裴卿何时过生辰再来多话。”
静嘉回头看向裴郁卿,惊呼一声,“哎呀!”
她指了指他左边的衣领,隐现的是明显醒目的咬痕,“裴哥哥,你的脖子?怎么了!”
裴郁卿挑眉,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脖子?,使得完整的痕迹露出来。他自若地抬手碰了碰那一处,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秦书,“哦,无妨,被殿下咬一口而已。”
温庭之:......
所以他在显摆什么。
静嘉目瞪口呆,阿姐和裴哥哥的感情还真?是好的难以言喻呢......
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都、都势均力敌......
秦书:............
她默默走到他身边,牵高他的衣领。
目光及时扫到后头垂头丧气,双目无光,嘴角还带着淤青的叶华年。悄然挑眉,扬声转移话题,“叶少爷可还好?”
叶华年仿佛失去了光芒,闷声中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嫂嫂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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