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个世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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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下就遇到放学回来的杨胜利，顾燕塘有点惊讶，“今天这么早？”“老板说我们这一段时间辛苦了，正好核心实验部分已经完成了，让我们今天早点回来休息。”杨胜利笑着上前挽住顾燕塘的手臂，跟着她往外走，“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顾燕塘一脸微妙的表情，转头用下巴指了指楼上，“姑姑们来了，我再去买点菜。”

杨胜利也不喜欢这三个姑姑，因为她们对他总是阴阳怪气的，看他的眼神不像看亲人，反而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虽然她们的嫌弃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从眼神、表情到肢体动作无不透露出这个信息。

“就在街口买点卤菜和拌菜吧。”杨胜利建议道，“省得麻烦。”没必要特地为她们做些大菜，她们没那么大的面子。

顾燕塘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们肚子里没油水，恐怕也更喜欢吃这些纯肉。两厢便宜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在街口的卤菜店买了一些卤鸡脚、鸡翅，又拌了一份麻辣鸡块和红油耳片，回到家，她们果然高兴得很，直呼有口福。

杨胜利跟三个姑姑打招呼，除了杨明兰，其他两个都神色冷淡，跟面对顾燕塘时判若两人。杨胜利习惯了她们的冷脸，神色不变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顾燕塘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他们私下的小动作没逃过杨明玉的眼睛，她忽然高声说道：“柳儿，别怪三姑多嘴，你们姐弟现在年纪都大了，你也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了，可不好再那么亲密了，要让人知道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杨胜利回房间的脚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杨明玉，他们姐弟感情好碍着她什么事了？

憋了半天没说话，敢情在这里找存在感呢？顾燕塘不惯她的毛病，冷笑一声说道：“三姑既然知道是多嘴，还请管好自己那张嘴。要知道口舌容易生是非，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的。”

被一个小辈这样直接地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不啻于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耳光，杨明玉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顾燕塘就骂：“死女子，哪个教你这样对长辈说话？”

杨明红唇边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没有这样的蠢货在，怎么能衬得出自己呢？

“人必自尊，而后人尊之。”顾燕塘不像她那么激动，仍旧冷冷淡淡地说：“三姑可以先自我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长辈的样子，再到我们跟前来充长辈。”说着，拉着杨胜利回了房间。

“妈！”杨明玉还有两分理智，没把农村骂街那一套搬到这里来，回头找吴国秀给她做主，“你看她！什么规矩！我不过就说了她两句，还不是为了她好，谁知道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排揎了我一顿。你再不管管她，以后还得了？”

吴国秀是老辈人的思想，孝道大过天，不管长辈有什么错处，也不该当面顶撞，把她的面子放在脚底下踩。她拍拍三女儿的手，安抚道：“我一会儿说说她。”

“不是我说，”杨明玉的声音陡然压低，以一种虽然低，但是周围几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妈，你真该管管他们了，又不是亲生的，怎么能那么亲密呢？又是搭肩又是拉手的，以后柳儿还怎么嫁人？她夫家以后要是知道了，能饶得了她？大姐，你说是不是？”

这个蠢妹妹今天说得最对的话就是这句了！杨明红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妈，可不能再由着他们这样下去了，柳儿以后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拉到外援，杨明玉得意，声音都不由提高了一点，“咱家养那野种这么多年，又是读高中又是念大学的，谁家孩子有他花的钱多？真是仁至义尽了，该让他出去自食其力了。咱家那么大的家业，他又不是咱杨家的孩子，以后难道还要给他分一份？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吴国秀再糊涂，这时也回过味来了，原来她们是惦记上这份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