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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星夜而来,李渊单独见了他。
本是个父子初促膝长谈的景象,但是李渊的面色实在是有些寒冷,李建成又实在是有些做贼心虚,所以那个场景,本就十分尴尬。
等到李渊轻描淡写的说什么盔甲,杨文干之类的词语的时候,李建成终□□速转变了自己态度,恭恭敬敬的跪在李渊面前。
李渊声音无比冰寒:“你是太子!太子谋反!”
李建成俯跪在地:“父亲!”
“你都作出了这类大逆不道的事情,把你我父子情分,放在何处?”
李建成苦苦求道:“陛下!臣斗胆……您设身处地的想,若是您为太子,能容忍秦王功高得宠如此?”
李渊冷哼一声,恨声道:“长子承位是自古以来的习惯,你又非无德无才之人,二郎再好,你若是不出错,他会有机会?”
李建成听到个什么“长子”,便知道李渊刚才什么不在意父子情分之类的话不过是一时生气,说完了就忘了,便也就没有注意君臣和父子之分,声音甚至有些悲愤:“若是陛下不给秦王机会,若是儿平定的天下,如今自然兄友弟恭,孝顺父亲,奈何秦王已起虎狼之心,儿再无任何手段以制衡秦王,等秦王有个什么反心,大唐是秦王一手打下来的,他的民意在百姓之中远超儿,那即便是父亲愿意,这大位,只怕也不会顺利的传到儿手中啊!”
李渊冷笑:“你为我大唐太子,难道还要你去为我大唐开疆拓土,成什么样子?”
李建成在挖掘这句话内部的意思——
即便李世民在平定天下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那也不至于影响大唐的基业,但是他为太子,如果出了事,对于一国而言,那绝对是大事。
换句话说,李渊宁肯李世民出事,也不愿意自己涉险。
李建成内心之中的愤怒终于变成了悲凉:“可是父亲……如今二郎大势已成,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啊。”
李渊知道李建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想到自己多日以来对二郎如此疏远,二郎都老老实实的在府中跟着文学馆那些文人读书了,怎么大郎还是不愿意放过二郎功高……怒道:“你以为,我这些日子疏远二郎,所为何来?!”
李建成并非无知之人,李渊既然那么说了……
他皱眉——
李渊确实疏远了二郎,他本以为是……是尹德妃的原因,却不曾想,原来是这个打算。
二郎也没有什么应对的手段,就真的在府中安安静静的跟着文人读书,虽然读的内容都是些过往的奏对及政事相关,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二郎在学如何处理政事,但是话说回来,一个亲王学怎么处理政事本就不是什么禁忌,再说从书中得到的如何比得上李渊亲自教导加上自己长日实践,便也没有当回事——
事实上,只要李渊本人在疏远李世民,没有什么易储的念头,李世民本人在老老实实读书,夹着尾巴做人,即便李世民真的人如其名是个经世济民之才,有君临天下之能,只要李渊没有给他机会,他就永远只是一个战神,而做不了一个明君。在百姓心中会是个和兰陵王一样保卫家国能征善战之人,但是贤能太子的印象,永远只能是他李建成。
想到这里,李建成忽然眼底起来一层水雾,看着如今已经两鬓斑白的父亲。
李渊看他这个模样,如何还不知道如今自己大儿子已经了解了自己良苦用心,说的话也柔软了几分:“你比二郎大了十岁有余,当年为父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自然对你诸多关注,后来有了二郎,为父当然少不得分一些关注给他,是以你便觉得,二郎的到来,让你……没了父亲的宠爱。”
李建成愣愣的看着李渊,没理解这个画风为什么忽然就转变了。
但是李渊这番话,确实让他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忽然一动。
是。
当时母亲怀着二郎,便开始各种精心的养着,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到后来……
母亲生产的时候,整个府里的人似乎都格外的紧张,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母亲在产房里面嘶声痛呼,父亲在外面焦灼不安,当时已经六七岁的秀宁妹妹拉着自己问——
“阿兄阿兄,阿娘为什么会这样?阿娘如果有危险,阿耶为什么不进去呢?”
自己也不识人事,虽然见过别的贵族儿郎和婢女胡闹,但是也没有面临过这种生孩子的情景,无法回答。
只能看着如此焦急的场面。
再之后,对让母亲那么痛苦的小孩子被抱出来,看着小孩丑丑的模样,他心里便多了不少厌恶,本以为父亲母亲也会和自己一样厌恶那个孩子,却不曾想,父亲捧着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而母亲含笑看着孩子的模样,是他以前只在母亲看着自己或者是看着秀宁的温柔。
他知道那是自己弟弟,他知道自己如今是兄长,应该好好爱护弟弟。
但是每每想到那个场面,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女子生产是“痛并快乐着”的一回事,即便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都还是很不愿意想起当年世民出生的那个下午。
本以为这就一辈子藏着,却不曾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被李渊这么提起来。
他突然感觉……平时也是个妙语连珠之人,如今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大郎啊,你是嫡长子,父亲一直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一直都希望是你来继承我的位子,一直都是把你当继承人在培养,所以也分外的严厉了些,对你的宠爱也许看起来比起二郎四郎略有不如,他们从小便活的轻轻松松,你却跟着为父学权谋,学军事,在玩乐的时间上,自然不及他们,或许因为平日严格要求了些,你也觉得为父对你的宠爱不够。”李渊声音缓缓,“但为父自问,无论大事小事,若是还残存些许理智,多半都会考虑你的想法。”李渊说的极为动情,甚至是有些痛心疾首,“可你……”
李建成在思考,什么叫考虑他的想法——
比如,当年无容帮着母亲管理家事的时候,处理的整个唐国公府都交口称赞,甚至平时多有怨言的姬妾都心服这个干净利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让她们好过些的女子,母亲对无容也很好,甚至那个“好”都远超了自己的正妻观音。
但是在母亲死后,事情本应该到观音来管,无容装病让权,那是无容自己识相,观音抢权,那是观音也知道自己是长子正妻,应该干什么。李渊本来也对无容十分满意,窦氏去世的时候无比悲痛自然顾不了这些,但是在这之后,很快就把权利给了观音。
比如,当年晋阳起兵的时候,李渊被裴寂算计,与隋炀帝的宫人有个不清不楚,回府枯坐一晚之后,第一个见的,就是自己。
比如,在攻下了长安城,做了唐王之后,李渊自己做了唐王,还没有来得及奖励给自己做了正确的进谏的二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封了做唐王世子。
还有……这些年来,几乎是手把手的教自己帝王之术,平衡群臣,处理政事,相比起来,二郎得到的,也就是在战场拼杀之后,应得的。
作为一个父亲,李渊已经很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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