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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当归呢?”青柠左右看了看,就是不见程当归,又见赵犇神情古怪眼神闪躲,似乎是在压抑隐忍着什么。她皱了皱眉,突然脑子里一闪,一个念头倏然闪过,她指着赵犇张口结舌半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镶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看住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眼睛瞪的极大,双眸紧紧锁住她,她抓住他的手臂不给他后退的机会,踮起脚尖靠近他的那双眼睛。
黑沉的眼珠里,她在里面瞧见了自己。
“你来干嘛?”镶银松开他,再次问道。
傍晚的风吹的树枝哗啦啦作响,似乎那每一声响都敲在了自己心上,镶银站在山林里的小路上,于他不过寸寸距离,澄清的双目与他胶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似乎不得到回答就不罢休似的。
赵犇垂首望着她,她穿着一身妃色袄裙,清雅的色彩更衬得她容颜秀丽明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如山里的溪水般湛湛明亮,在此刻认真而大胆的与自己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风吹了几阵,更不知她的青丝在眼前飞扬了几次,他缓缓抓住她的手臂,也不管有没有抓疼她,转身间他声音硬如磐石。
“回家!”
他不知,他转身的瞬间,镶银在听到他的话时,绽开了怎样美丽的笑颜。
赵犇带着她穿梭在山林间,轻车熟路的下山后,直至离了山老远老远才放开她,却没那个勇气回头看她可是情愿跟自己回来,可有留恋山那头的世界,他径自往前走。
镶银跟在后面,见他步履极快,自己险些都跟不上了,又无奈又好笑道:“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些微抱怨些微委屈,赵犇心头一震,顿下脚步,这才缓缓转身看她。直到确定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一颗狂野的心才缓缓安落,却仍有些浮沉。
“……你真的要养蚕?”
“不好吗?”镶银小跑近他,俏声问。
赵犇没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天乍一听说她要养蚕时,他整个神经都紧绷了,好几天缓不过来,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只是不敢相信,因为这将意味儿着,她是要留下来。没有人知道,当天气渐渐暖起来,当村里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围着他们这个家转时他有多焦急,他有多痛恨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教她受了这样肮脏的委屈。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让她走,只字未提,并在答应了当归让她们自己选择去留的时候,又毁约将她追了回来。
今天她们说要上山时,那一瞬间,他真的真的想把她……
如今听她这么说,他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一场。
后来当归一直都在取笑她,这镶银妹子该不会是瞧上他了,所以才想留下来吧,不然谁愿意待在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家。但是他似乎忽略了,青柠不也一样留下来了。
他多希望是,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也不会看上他这个傻大个。
在村里与农田之间隔了条河流,村头的村民要入田只要多走几步越过石桥就好,于中间的,大都是撑船过河。
赵犇又半点都不想别人瞧见镶银,尤其是一定要路过表舅家,届时陈梅与陈贵兄妹俩铁定会缠上来,他烦都烦死了,又怎会自投罗网。
他走在前面,往自家方向走去,在那里有艘船,过了河恰好是经常洗衣裳的地方。
镶银跟在后面一路无语,果然是个闷葫芦,想见她想时刻跟她一块,这来了又半天不说话,只知道埋头往前走,这性子可真愁人。
她一恼捡起土块就想砸他,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疼。后一想,算了,左右脚也有点疼,她找了个地儿,往那一坐,不走了,就等着他发现没人了再回来找。
不消一会,果然听见脚步声,急促频繁,还带有粗.重的喘.息。
“镶、镶银……”经过镶银几次纠正,这声“镶银”他总算叫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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