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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君西打来电话的时候是早晨3点,周心悦还在睡觉。
她住得这片别墅区在屿山脚下,临近没开发的海湾,白天旅游的人还算多,到了晚上就鸦默雀静的,好似深山里的庙群。不过和尚可不住在这儿,和尚住庙,住这儿的人像和尚,家家户户深居简出,各念各的经。
比如前几天,隔壁的女主人被一个泼妇打流产了,洗衣服的保姆特神秘的告诉她:“那是崔部长的小二奶。”这个崔部长她认识,有一回还跟着岑君西和他一起吃饭呢,原来是邻居。
再比如她刚住进来的时候,后面那家被一群记者围攻了,保姆溜去看,回来喜气洋洋的拿了张签名:“嘿,后面住的原来是陈莎拉!”
陈莎拉她见过,经常在电视上晃,一双大眼睛整天泪汪汪的,看着就惹人疼,演绎事业正徐徐上升,眼瞅着要封后了,结果被曝光做了某某总裁的地下情人,骂声震天。不过这年头一当小三就有猛料,连带着岑君西这幢房子也天天上娱乐头条,后来连财经板块都上了,因为房价升值太快。
岑君西这个人太精明,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怨不得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不过这些热闹很少见,这年头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何况小区管理严格,出入都有指纹门禁,所以白天都很少有事发生,这个时候大半夜的,正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铃声大作,她心惊肉跳的爬起来乱摸。
不是手机,手机关机了,可铃音还在坚持不懈,一声一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凌晨跟炸雷似的,她心都快蹦出来了,这才想起来是床头的电话,晕头转向的去接:“喂?!”
岑君西像是在机场,电话里面隆隆的,他声音一贯沉郁如同和弦的低音,只是说:“我登机了。”
还没等周心悦应答他那边就切断通话,再拨回去就是关机,她奄奄一息的骂了一句,蒙上头继续睡。
根本睡不着,因为家政助理已经起来了,一直在门口徘徊,最后终于敲门叫她:“周小姐?”
她不想起,故意装作没听见,家政助理敲门几次未果,反倒不敲了。
岑君西请的私人管家在英国受过管家行会的专业培训,上到整栋别墅的风格翻新,下到地毯边缘多出来的线头,总能把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处理女主人这点小情绪简直微不足道,所以她彬彬有礼的隔门提醒她:“周小姐,岑先生的航班很快就要到了,您应该比我清楚,先生下了飞机最想见到的是什么。”
周心悦只差跳起来摔杯子了,真是岑君西调/教出来的人,说话办事都跟他如出一辙。
一想到岑君西这个人,她就忍不住浑身汗毛都乍起来,似乎能把一层睡衣撑离皮肉,只得爬起来趿着拖鞋换衣服。
这几年岑君西的生意做得极大,经常出差,每次回来都劳师动众,他这次是去南方一个贫困县买地皮,她查了,那个县到现在还有村子没供上电,岑君西却为了那块地亲自出马,又披星戴月的赶回来,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北方的凌晨滴水成冰,她从屋里跑出来呵气连连,好在车里暖风开的大,又提前预热,里面温度高多了。管家从车窗递上一个礼盒,告诉她:“周小姐拿上这个,岑先生会高兴的。”
管家就是这个样子,讨老板欢心的事,永远想在她前面。其实她跟管家属于一个工种,工作都是把岑君西伺候高兴,这样每个月就能从他那里领到一笔小钱,从这一点出发,她和她有什么不一样?惟一的区别就是家政是正规公司聘请的,干的活比她干净,至少不用在床上伺候他。
清晨的道路车况极顺,司机正把车开上高速,礼盒被她拿在手里打开,马路两旁的灯光就透过水雾跃到上面。
是条羊绒的男士围巾,银灰色还泛着点荧蓝,带着点茸茸的丝滑,摸上去手感极好。
管家的眼光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确很搭他的气质,年轻,清爽。
岑君西很喜欢这个巴黎的老牌子,从外套到西装、领带到皮带,一身法国男人特有的气息,洒脱又不张扬。
但是周心悦觉得不适合他,他更适合淘宝上的包邮衫。
原来他多穷啊,穿的都是夜市上的地摊货,洗得毛毛的还不肯扔,总是她逼着才肯换新的,还得蹲在地上废物利用,拖一遍地再丢进垃圾桶。她摇着存钱罐哗啦哗啦的跟他说:“精打细算,还是君西合算!”他便涎着脸凑上来笑眯眯地:“那你快求我娶你。”她拿存钱罐打他,他侧过身躲开,刚洗完的手还是湿的,就捧住她的脸,蜜蜜的吻她,手指间满是香皂的味道。
她有一点晕晕的,对司机说:“开慢点。”
司机并不听她的,继续一路风驰电掣。
其实已经晚了,东方都露出了一点天亮的鱼白,岑君西又是从跨省的机场飞过来,用不了多少时间。车子一直到机场才减速开进贵宾通道,他们在停机坪上刹住的时候,接机航班正滑进预定跑道,引擎声轰轰传来如同远雷,她听得到前排松出的一口长气。
周心悦想起刚回国的时候,冷不丁的发现岑君西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咬铁嚼钢说一不二,挥斥着她永远不会打听的团队,把持着登州房地产的规划波动,敢在刀锋上舔血,叱咤在风口浪尖,整个人都像他腕上那块手制PatekPhilippe的石英谐振器,全年误差也不会超过30秒。他甚至要求身边的人和他一样的精准,最好能做到长长久久的不犯错误,就算这样还得时刻担心,明天会不会混不到饭吃。
想在岑君西手底下混饭吃的人都得清楚周心悦的地位,他们对她恭敬但也用不着太恭敬,所以看着落稳的起落架,司机回过头来丢出两个字:“下车。”
周心悦很识趣,乖乖下车。机场风太大,她的头发丝被吹开四处散着,她用手去捂,远远看见岑君西从舷梯上走下来。
12月份,南北方温差极大,天气那样冷,他也只是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开司米大衣,胸前的衣襟开着,风扑面,他眯了眼,大衣的下摆在破空声中翻飞,灯光映照下,如同逆扬在长风里的羽翼。风尘仆仆却衣冠楚楚,她站在风里,嘴巴呵出一团白气,攥紧手里的围巾。
岑君西显然看到了她,冷着脸,眼里带着没法扑捉的颜色,边走边剥了纯黑色的羊皮手套,到跟前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翻身按在车门上。他手指冰凉,探得她狠狠哆嗦了一下,很快就被下移的手指卡住下巴,又重新翻转回来。干冷的指节扫过她的面颊,然后他一俯身随性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实在没什么技巧,趋近于蛮横,连夜的兼程让他下巴长了一层青短的胡茬,扎她的时候传来妥帖的微痛,而他大约在飞机上喝了红酒,唇齿间淡淡的酒精气息瞬间侵占了她舌尖的领地,辗转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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