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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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白天下了一天的小雨,混杂着一粒粒小冰渣，细细绵绵，温度低的更是伸不出手。

晚上的时候，这雨才突然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拍打着窗户。

室内亮着明灯，暖黄的灯光下是忙碌又热闹的一个家。

小怪物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一件红色格子围裙,上面印着一只抱着萝卜傻笑的兔子，像极了小怪物此时的表情。

秦檀前段时间被邀请了到小怪物家里做客，元旦公司放假,当时看着小怪物喜庆的笑脸，鬼使神差的就点头答应了。

去做客,自然要带礼。

那日喝醉酒，小怪物抱怨几句,“酒，一点也,不好喝,为什么,你和,叔叔，那么喜欢？”

投其所好，带了好酒。

进门的时候,是小怪物开的门，笑容满面，手里还拿着锅铲，急忙忙的就把人往屋里请，弯腰在鞋柜上给人拿了双干净的拖鞋，递过去，“快，快进来。”

接过拖鞋，秦檀把手里的酒给小怪物，面色紧绷，似乎心里也有些初来乍到的紧张，“酒是给伯父的。”

小怪物好奇的举高看看，他也看不懂好坏，没一会儿就跟在换完鞋进屋的秦檀身后走着，边走边喊，“叔叔，秦檀到了。”

其实不用喊也行，小怪物的家并不大，过了玄关便是客厅，翟睿诚此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待会儿的元旦晚会。

“来了？”

秦檀面带微笑，标准的客套又带点热情的笑，“伯父好，打扰了。”

伪装是秦檀一贯擅长的。

长得高，又帅，还懂礼貌，有气质，举手投足，衣着打扮，皆是富贵人家的模样。

上下打量一番，翟睿诚承认对方是个十分优秀的年轻人。

但是并不代表他适合小怪物。

想着，脸上笑呵呵的，朝旁边挪了挪，让出旁边的位置，热情的招呼着秦檀，“来来来，别客气，坐。”

“好。”

秦檀坐下后，翟睿诚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用着打量女婿的眼光，笑眯眯的。

那边小怪物却突然跑来，把手里秦檀带来的礼物递到翟睿诚跟前，带着炫耀的口吻，“看，叔叔，这是秦檀，送你的。”

翟睿诚转头一看，眼睛顿时冒光，接过酒啧啧几声，显然是极为满意和惊喜，不由得看着秦檀更顺眼许多。

小怪物见叔叔开心，转头看了看坐在那不发一言的秦檀，哒哒哒的在屋子里小跑着乱窜，一会儿给人倒水，一会儿跑来问饿不饿，又一会儿过来问这道菜需不需要多发点辣。

前前后后，一有空闲就跑过来。

翟睿诚和秦檀的几次聊天都被打断。

翟睿诚观察着秦檀对小怪物的态度，看不出厌恶，但是说喜欢又似乎有些牵强，只是还算有些耐心。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答应小怪物的表白。

在一次小怪物跑来送来一盘瓜子之后，翟睿诚终于有种可以长谈的感觉。

他剥着瓜子皮，眼睛看着电视，问道：“你和小秋是怎么认识的？一直只听说你们是高中一个学校的。”

秦檀有样学样，低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捻着一个瓜子，瓜子皮落在茶几上，神态很认真的在吃，“是高中，当时看他被欺负，忍不住上去帮了个小忙。”

翟睿诚边听边点头，看着秦檀，很郑重的道谢，“我听小秋说过，谢谢你那时的照顾。”说着，叹了一声气，似乎对那事忽略了小怪物而感到愧疚。

“不用谢，应该的。”

“小秋着孩子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话锋一转，“但是你们，说实话，我是不太看好的。”

秦檀笑，“伯父您说。”

“小秋也跟我说过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是秦氏集团的董事，至于我母亲......”秦檀笑的淡然，“不在人世了。”

翟睿诚有些惊讶，随后歉意的拍拍秦檀的肩膀。

秦檀反过来安慰翟睿诚，“没事，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不记事。”

翟睿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许久，“那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孩子？”

“是这样的。”突然有些了然，秦檀说道：“不过，父亲一向不怎么管我的事情。”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翟睿诚干脆把话说开，严肃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小秋分开，如果今天进来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在一家小公司上班的青年，或许我不会直接说的这么明白。”

秦檀沉默。

翟睿诚拍拍手上的瓜子屑，继续说道：“从进门开始，虽然你很有礼貌，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是像小秋说的那样，喜欢他，我不知道你和小秋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这也是作为一位父亲和你说的话，虽然小秋喊我叔叔。”

秦檀听着，不知心头为何有些慌张，“伯父，我承认我不像小秋喜欢我一样喜欢他。”

“如果不是小秋还在厨房，我就动手打你了。”

秦檀笑，笑容里搀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无措，“一开始是因为他说喜欢，高中时他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毫不夸张的说比我父亲加起来陪我的时间都多。”顿了顿，“但是您知道，他脑袋不太好，性格那时也没有这个时候开朗，脸上更是顶着一个巨大的胎记，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他却比谁对我都好，在他面前我会放松，家里有他时会觉得这才像个住人的房子，会觉得油烟味也很好闻。我会平静下来，真正的有一个安放情绪的地方。”

话语半真半假，配上那副诚挚的表情，翟睿诚也一时竟有些感动，“你只是需要人陪。”

“或许吧。”秦檀不否认，但他还有个没说出口的原因其实是——从见到小怪物的第一面时就能勾起自己内心阴暗的欲-望。

那副瘦瘦弱弱一副欠-虐的样子，深夜时，偶尔也会梦见。

“......”翟睿诚起身，拍拍秦檀的肩膀，“我希望你想清楚，最好不要伤害到小秋。”说完，进了厨房喊道：“好了吗？要不要叔叔帮忙？”

秦檀在沙发上独自坐了一会儿，面色阴沉，半晌才收拾好情绪也进了厨房。

小怪物此时再炒最后一道菜，两腮红通通的，正对着翟睿诚说：“快好了，叔叔，你去，外面等。”转头一看秦檀也在门口，本就不大的厨房更下狭小，“秦檀，你怎么也，进来了？”

“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