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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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顾亦然的乌鸦嘴，叶萱走进公司大门就碰到了烈焰红唇的孙蓉蓉，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互相的境遇今非昔比，谁也没给谁好脸色，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叶萱是来找公司谈判的，没心情搭理孙蓉蓉，女团已经是半解散状态，今后或许都不会再见面。

她假装没有看见孙蓉蓉，快速从她身旁走过，按下了电梯。

孙蓉蓉本来是从里往外走，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见叶萱来了，她一百八十度掉头回来，跟着叶萱一起等电梯。

“叶萱，我还以为你进组了呢，不然怎么会半个月没见到人。”孙蓉蓉的声音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

叶萱白了她一眼：“我那部戏的角色不是被你抢了吗？你也不挑，四番都看得上。”

孙蓉蓉笑道：“四番？我怎么会演四番，还从你手上抢资源？我犯得着吗？我马上就要进《大唐少年侠》剧组了，特邀嘉宾，演陆齐云的初恋。呵呵，你的信息太落后了吧。”

“全网都知道陆齐云说过自己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初恋？你不要分不清距离的角色和现实。”

叶萱呛了她一句，跨入电梯，正要按关门按钮，孙蓉蓉也钻了进来。

“你不是要走吗？”

“你回来了，我不得跟你叙叙旧吗？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团的。”

“马上就不是了。”

叶萱全程没给一个眼神，闭上嘴不再讲话。

电梯里气氛冻僵了，中途开了一次门，门外的人见她俩一副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没敢进来，怕被误伤。

孙蓉蓉的目光在叶萱身上游移，她知道叶萱得罪了谁，也知道叶萱正在被公司收拾，可就是这么恶劣的形势下，叶萱的颜值竟然一点都没有退步，皮肤还更白了！天生冷白皮就是有优势！哪怕不在C位也是聚光灯的焦点！

“唔……什么味儿啊？”

孙蓉蓉嗅了嗅鼻子，捂着嘴偷偷露出心机又刻薄的笑。

叶萱充耳不闻，绝对不被影响心情。

孙蓉蓉自言自语：“怎么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了吧？好像……还有点尸臭味？”

叶萱原本打算置之不理，但孙蓉蓉这么说，好像知道她从医院出来一样，难道被跟踪了？难道顾亦然住院的消息泄露了？

“好臭啊。叶萱，你闻到味了吗？”孙蓉蓉故意问。

叶萱朝孙蓉蓉抛去一记眼刀，这一看不得了，刚刚怎么没发现呢，孙蓉蓉手指上竟然戴着一个心形红宝石钻戒！

这东西她还记得，不就是那天晚上周瑞年想让她戴上的那款吗？

大佬给情人的“见面礼”，一般都是定制的，孙蓉蓉不可能弄到同款。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孙蓉蓉成为了周瑞年饭局的女主角，和他喝了交杯酒，戴上了戒指，完成了“包.养”仪式，做了周瑞年的女人。

怪不得孙蓉蓉资源突飞猛进，能在《大唐少年侠》这种上星大剧里露脸，公司还给她配了两个助理，代言也多了好几个。

羡慕吗？

叶萱想起周瑞年色眯眯的猥琐样，又有些反胃。

电梯打开了，叶萱先于孙蓉蓉走了出来，盯着她的戒指看了几秒，内涵道：“我说怎么闻到一股狐骚味呢，哈哈哈哈哈。”

看着孙蓉蓉憋着气撒不出来的样子，叶萱心情痛快。这就叫先撩者贱，真当别人看不出她和周瑞年那档子事。

靠金主上位的艺人就该老老实实别作妖，否则分分钟被人揭穿黑历史。

一来就打了胜仗，叶萱自信心暴涨，挺直腰板走进公司副总裁的办公室。

副总黄斌没在，经纪人杜芸和法务部律师坐镇，见叶萱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律师甩给叶萱一本合同，相关违约条款都被标注了荧光色。

这些条款叶萱不用看也知道，都是不平等条约，只是那时自己缺钱，又没有更好的出路，别人都签了，自己也只有随大流。

“看看第五条，乙方必须无条件接受甲方安排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演出、影视剧、代言等，若乙方违约，须支付甲方损失营业收入的50%。”

杜芸板着脸念完文字，语气冷漠得就像叶萱是个陌生人。

叶萱道：“直接说我该赔付多少吧。”

杜芸眼皮上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冷哼道：“呵，说得好像你有钱赔一样。风华娱乐的商演费两百万，印度神油的代言费四百万，百分之五十，一共三百万。”

“怎么可能那么高！”叶萱难以置信，自己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女团成员，以前一场商演费顶多撑死二三十万，代言费就更别提了，根本没有代言！

公司这是铁了心要配合周瑞年来整死她。

杜芸看叶萱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没出过大山的村妹，笑道：“这还高？呵呵，你这丫头就是没见过世面。人家孙蓉蓉最新的片酬你知道多少吗？”

她抬手比了“八”，一脸的傲气，仿佛那些钱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一样。

律师附和道：“是啊芸姐，听说还是你帮蓉蓉拿到的资源，等她在《大唐少年侠》杀青之后，就会和陆齐云在都市职场剧里演情侣了，还是一番。那可是顶流陆齐云啊，咱们蓉蓉可出息了！”

叶萱面无表情听她们一唱一和，杜芸不过想拿孙蓉蓉现在的事业作为对比来打击她，她更不能表现出任何嫉妒，不为所动，保持淡定，气死她们。

再说，陆齐云是谁，国内三大电影节、电视节都拿过影帝，怎么可能跟孙蓉蓉饰演情侣？想想都是假料。

“孙蓉蓉跟谁一起演戏与我无关，她就是拿奥斯卡奖我都不会觉得稀奇，这年代，还有钱办不到的事吗？”

叶萱底气十足，从包里掏出了顾亦然的黑卡，在杜芸眼前晃了晃：“不就是三百万吗，我这张卡，把这家公司买下都不成问题。”

“？？？”杜芸万万没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叶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富婆？

不，不止是富婆那么简单。

因为工作的关系，杜芸接触过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她敢肯定，叶萱手里这种卡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叶萱不是从小被人领养的穷丫头吗？

“你找到亲生父母了？”

杜芸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叶萱这绝顶姿色，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基因决定一切，难道她是某个富豪被抱错了的真千金？

对方那一脸刮目相看的表情，令叶萱差点没笑场。想让小人低头，果然还是钱最有用了。

见杜芸真的伸手要拿这张卡，叶萱一下子把卡收了回来，露出“逗你玩”的表情，对方一下就气炸了。

“你耍我？”杜芸拍桌子站起来。

叶萱道：“你耍我的时候还少吗？真以为我会白白给你送钱？凭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这家公司的人，我要解约，而且，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那你就等着吃官司吧。”律师赤.裸裸的威胁，“解约就不是三百万这么简单了，你必须支付合同里的三千万违约金。”

“那要看谁先违约了。”

叶萱点开手机录音给杜芸放了一小段，正好是杜芸在酒局上撺掇她和周瑞年喝交杯酒，那谄媚的语气，跟妓院老鸨没什么两样，杜芸听得脸都白了，一时竟不敢和叶萱对视。

叶萱大局在握，沉着镇定地说道：“看来，你还有点羞耻心，知道这段音频要是爆出来，你这辈子就别想吃经纪人这碗饭了，搞不好公司倒赔给我精神损失费。”

律师根本没料到还有这样的神展开，她看着杜芸求证，杜芸躲闪的眼神证明了一切。

律师只好道：“私下录音是犯法的，法庭上根本不会认！”

叶萱满不在乎：“那就在网络上曝光吧，看谁损失大。”

强迫艺人给资本大佬□□，这种级别的丑闻，公司一定会被严查，名声也彻底坏了，搞不好被有关部门封杀，直到破产。

律师一时不敢开口，杜芸撕破了脸威胁道：“你曝光吧！我们拿你没办法，周瑞年还没办法吗？”

这一击确实打到了叶萱的痛点，唯独周瑞年这种资本大佬，是她惹不起的，这男人说不定黑白两道都有人，有的是下作的手段。

“今天就算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黄总，给你们三天考虑时间，三天后，我过来签解约协议。”

叶萱强撑着气势站起来，绝不能被杜芸看出来她内心的动摇。走到门口，她回头用余光给了杜芸一个鄙视的眼神：“周瑞年，你以为我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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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里出来，叶萱手心有点凉。

一个人单打独斗能撑到现在，还压了经纪人和律师一头，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挺有抗压的潜力。

临走时落下一句狠话，看杜芸畏畏缩缩的样子，肯定被唬住了。

怕吗？

叶萱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离公司越远，倒是越后怕起来。

周瑞年是什么狠角色？她这两年也是有所耳闻。

曾经，一只不听话的金丝雀想要飞出他的掌心，被他一巴掌就给按死。那位女星靠着他的资源小有名气之后想脱离控制，自付违约金后跳槽到新公司，没多久，全网都是她拍摄爱情动作片的截图。

后来，女星上法院起诉诽谤的营销号，虽然告赢了，但人气已经无法挽回。这种与色.情有关的黑料，不管真假，都很难彻底澄清。直到现在，只要搜索那位女星的名字，出来的新闻都还在说她拍片的事，捆绑一辈子。

这就是资本大佬要搞死一个人的手段，他掌控着传媒，手里营销号无数，只要随便弄点假料，就能以不可抵挡之事传播开，越描越黑。

叶萱可以想象，如果一定要跟公司闹到法院，她的筹码只有这段音频。而一旦周瑞年动怒，她的下场一定比那名女星还要凄惨。

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回到医院，叶萱尽量保持平静，不让顾亦然看出她内心的惶恐。

说起来，周瑞年也是搞电商发家的，后来顾亦然的电商走的平民路线，从周瑞年那儿抢走大半壁江山，两人可以算死对头了。

“唉——”叶萱轻轻叹气。顾亦然要是好好的，她还能去求求他，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斗得过周瑞年呢？活着都不容易了。

顾亦然一下午等待又是一场空，系统没反应，代表三百万没用完，他本想质问叶萱，可她从回到病房就一直唉声叹气，小脸委委屈屈，他又于心不忍。

甚至有了放弃这30%康复值的冲动，只要叶萱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