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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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黄昏日落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薛灵致枕着七爷的手臂，西沉的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风一吹,其实带着些凉意。

她蹭了蹭,举起手，从指间看天空。

七爷手搭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天上的云缓缓地聚,又缓缓地散。直到最后一缕阳光在云上消散了,星空便爬出来。

薛灵致手撑在栏杆上,抬头看着星星,月光藏在乌云背后。

七爷从身后走出来，揉了揉眉心。

薛灵致转过身,轻笑道：“您忙完了？”

七爷走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面上有些疲惫。

“是。三娘，”他唤她，“你?想去看看大旱之下是什么景象么？”

薛灵致先是直直看着他,而后垂眸，道：“好。”

南方大旱的消息，已经传到上京。连带着米价也?涨了不少,最?近秋娘还在说这事?儿。

“哎哟,这世道啊。”秋娘说。

薛灵致手搭在他腰上,问：“几时出发？”

七爷想了想，说：“过几天。”

薛灵致点头，又问：“您不帮他了么？”

七爷笑，将她往前带了带。“能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全靠他自己。”

薛灵致搭在他腰间的手收了收，点头，“嗯。”

要出远门这事?儿，并没告诉别人。只有秋娘一个人知道，因为府里还要托她照看。

秋娘点头，让他们该备的都要备好。“你?们哪，就是照顾不好自己。”

薛灵致笑说：“一定会照顾好七爷的。”

七爷但笑不语，搂过薛灵致的肩。

带的东西不多，几件衣裳，差不多了。还带了有德，和并棠他们。

临走的时候，才差人给家里送了封信。薛灵致看着马车慢慢驶离上京，有种?莫名的惆怅。她脸上表情太过明显，七爷啼笑皆非。

“三娘，我?不是要和你?私奔，你?放心吧。”他揽过薛灵致的肩，手上一用力，将人拉入怀里，“我?只是想带你?看看，世道坏是什么样子。”

他说着，细碎的吻从她额边落下。“你?是我的妻子。”

薛灵致被亲得迷糊，微微回应他。“嗯。”

“你?更是你自己。”他说。“你?可以了解在上位者的生活，也?可以了解在下位者的生活。可以和男人一样在街上行走，可以舞刀弄枪，可以骑马射箭，可以不生孩子……如果你?想，甚至你也?可以入朝为官。”

薛灵致唇角一弯，主动抱住他。“像端木姑娘那样？”

七爷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微微摩挲，“是，像端木君流那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世人以各种?规矩约束女子，并不证明他们是对的。所有人都说对的事?，不见得就是对的。你?明白吗？”

他边说着，又开始亲她。薛灵致在间隙里点头，听见他说：“路途这样长，不如我?们做些别的事?情？”

他动手解她的衣服，薛灵致抓住他手，脸微热，“他们会听见的……”

并棠和雪离还有有德都在车前面。

七爷拉过她的手，轻吻落下，“反正都听习惯了。”

薛灵致拧了他一把。

只好不出声。

再?怎么压抑，还是会有些不寻常的声音。有德坐在中间，咳嗽一声，看了眼雪离，雪离表情十分大义凛然。又看并棠，并棠仍旧是那张冰块脸。有德只好咳嗽一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马往前跑，路偶尔凹凸不平的时候，有德脸就红一分。

有德心想，早知道不该跟出来。

实在可怕。

到达驿站是晚上，薛灵致一觉睡醒，感觉自己浑身骨头要散架了。只好瞪一眼始作俑者，发泄自己的不满。

始作俑者接收到了眼神，起身抱她下车。驿站条件不算太好，房间里还有微微的霉味。好在还有热水，也?不算太差，还能洗个热水澡。薛灵致连洗澡都不想动弹，勉强洗了澡，晚上再?三求饶，终于有个安稳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