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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曼衍又梦见哥哥坠入深渊。眼睛在大地上张开,像是深谷之中的一道裂缝。她沿着浓雾追逐上去,想要拉住哥哥,高北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王曼衍在梦中望着高北菱,梦中的她容颜是如此清晰而美丽,王曼衍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高北菱伸手,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然后高北菱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对方那青灰色的,显出雕像一般美丽的面庞靠近她,还有她和指尖同样冷的嘴唇……王曼衍被迷惑住了,她呆立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哥哥坠入深渊,浓雾从四处弥漫而来……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房间发黑的天花板。窗帘没有拉好,一束月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穿过敞开的床帏,在被单上投射出一块皎洁的光影。她坐起身,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色,月亮的光芒冷得像冬天清晨溪流的水,泛着蓝色的光芒。刚才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伸手抚摸着脸侧,仿佛那里确实是被高北菱触碰过一般。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王曼衍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再度起床,到起居室中打开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个举动会导致她明天因为宿醉而头疼一整天,但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室内太闷,即使中央空调开着,也让她很不舒服,王曼衍打开房门,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一手端着酒杯,准备去皇宫二层小小的露台上透透风。
月光果然很亮,今晚正好是满月刚过去的一天,月亮如闪闪发亮的银盘挂在深蓝的苍穹之上。露台前挂着一道紫红色的纱质帐幔,在风中摇曳。过了午夜,风已经颇有冷意。王曼衍随手掀开帐幔,看到高北菱也坐在露台摆放的椅子上,正望着天空出神。在月色之下,她的身影轮廓优美清晰而细节朦胧,就像是电影中女演员的剪影。
“这么晚了,还不睡?”王曼衍走过去,在高北菱的对面坐下。
高北菱看着她,莞尔一笑。她在夜色中总是显得美貌惊人,或许是因为她的气质格外适合黑夜。王曼衍特意打量了一下高北菱的四周,只有摆放的几把铁艺椅子和落了灰尘的玻璃茶几,哪有什么鬼影。可见安娅那个年轻同事所说的,不过是无稽之谈。
“您不是也在这里吗?”她轻轻说。
“做了噩梦,睡不着。”王曼衍说着,喝下了一口酒。在如此清雅如银的月色下喝酒,好像是件有点煞风景的事情。
“什么样的梦?”高北菱温柔地问。
“我梦到了我哥哥。”王曼衍一边说,又一边喝下了一口酒。小玻璃杯中的酒液只剩一点点了,混合了冰水,已经失去它原本的风味。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月亮在她们头顶高悬,像是一盏灯,又想一个偷窥者。不远处内阁大厦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楼顶的障碍标志灯在闪烁。酒精开始冲击王曼衍的理智,于是王曼衍又主动开始说话。
她说:“其实我不是那么希望能找到我哥哥。找到他之后应该怎么做呢?是不是我还要退位,再让他重新登基当国王?”
高北菱安静地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专注。王曼衍觉得受用,她和安娅的聒噪和自以为是多么不一样,高北菱总是这样认真地倾听她。
“我担心她,是出于妹妹的角度;但我从一个国王的角度来说,我不希望还能见到他。”王曼衍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
从小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在培养哥哥,哪怕她的哥哥再骄奢淫逸、不思进取,都会因为他是太子,而接受最好的教育和政治训练。父亲会见各国政要,或是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总是会把哥哥带上,而王曼衍,作为出生比太子仅仅晚了几分钟的长公主,被冠以的最大希望,不过是行为符合一个公主的行径而已。
没有人夸赞她的政治才能和治国手腕。
没有人对她能让金楚王国蒸蒸日上报以希冀。
没有人提出假设,有一天王曼衍也会成为国王。
王曼衍在苦闷中度过了她的少女时期和青年时期,甚至还差点冲动参加了民主政党。所以,当哥哥失踪的时候,王曼衍不会承认,她的内心有种隐秘的快意,终于报复了父母和兄长的快意。可笑的是,她本身恨透了帝制和皇位继承制度,此刻却因此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然后再作为帝制已臻尾声的守护者。她知道,她只是屈服于权力而已。
王曼衍不知道她有没有将这些想法和高北菱说清楚,酒精令她头昏脑涨,舌尖发木。她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现实,不知道面前是黄澄澄的月亮还是高北菱苍白美丽的脸。最后,是不是真的和梦中一样,高北菱凑上前,冰冷的嘴唇贴在她的面颊上,她也不得而知。王曼衍好像看到很多事情在她面前发生,又好像是做了许多似真似假的梦。
也许是在梦中,高北菱对她轻轻地说:“一双眼睛,从下方望着你。”
梦总有结束的时候,那将会是一个更加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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