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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柯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光了。
他磨磨蹭蹭地挪动身体,也想要离开。
被眼神冷锐的长兄一眼瞥见:“你在外等候,别想提前逃跑。”
将他整个人钉在了门扇上。
他呲牙陪着笑,悻悻然道:“哪有哪有,我就是打算在下面,要等着长兄你一起回去了。”
张景虞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也没有再理会他,淡淡的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翩然转身回房间去,与红衣侯密谈了。
小厮见他脸色十分不好,便大着胆子,上前进言道:“少爷,这也不能怪大公子,您想想,平常大公子见的都是什么人。
就连方才,虽然有卫家两位姑娘,大公子也是另在别处,与人谈公事。”
小厮就差没说,以为谁和你一样,整天都去见一群狐朋狗友。
大公子可是个正经人,见的那都是朝廷里的中流砥柱。
张景柯讪讪地说不出来话,叫了一壶茶,坐在那里闷头喝。
张景虞与红衣侯面对面,相对而坐,谁也想不到,这二人会有所交集。
温诀摇着手里的扇子:“看样子那两位姑娘,也是向张大人来借人的如此,我的这个借人的请求,不知张御史还愿不愿意答应?”
“既然如此,侯爷想要人,在下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张景虞的态度不卑不亢。
二人年纪相仿,一个出身皇族,另一个天纵英才,坐在一起不相上下。
“我就知道,张大御史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大气。”温诀的神情很耐人寻味。
人人都以为,温诀是因为屡立战功,但这个沙场立功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能得来的。
当今圣上膝下的子嗣伶仃,曾与皇后生有一子一女。
长女为长乐公主,次子为先衍文太子。
奈何天不遂人愿,先是长乐公主与二皇子幼年夭折。
后是衍文太子参与朝政后,声望比起秉性多猜忌的当今皇帝更加多得民心。
父子之间的隔阂越越来越深。
导致后来因为朝廷的罪案牵连,太子被当时正值壮年,又心性多疑的皇帝一连发罪下去。
才产下小皇孙的太子妃受惊病逝,没多久,那个孩子也死于非命。
在接下来的数年里,皇帝膝下虽然偶有孩子出生,但是也分外短命。
尤其原因,虽然说是离不开宫中真的,但也有天命注定的可能。
至此,就再无其他子嗣,宫里宫外都有人在虎视眈眈,储君的位置不知会花落谁家。
自从衍文太子一家赴死后,皇太后娘娘便哭得伤了眼睛,身体也日益虚弱,面对皇帝也避而不见。
承平长公主早年间,与先太子妃关系非同一般,衍文太子的孩子若是在世,也该有温诀这么大了。
太后也就将对长孙,以及皇长孙等所有孙辈的感情,全部寄托付诸于红衣侯这个外孙子的身上。
皇帝也对他是隆恩旷典,这不只是出于对朝中少年英才的嘉奖。
也是每次思念故去的太子一家后的弥补心情。
是以现在朝中上下,都为了立储的事情,暗流涌动,眼前这位红衣侯的意向,也是众人拉拢的重点。
上了马车后,卫幼卿就一直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
“幼卿,你没事吧?”卫宛凝见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忍不住推了推她的手腕。
莫不是刺激太大了?
“我没事,我就是在想怎么会这样,”卫幼卿沉吟了片刻,握着手里的扇柄,不轻不重地说:“诗写得那样好,人却是这个样子。”
“你就在想这个啊?”卫宛凝放轻了声音问道。
卫幼卿别过头,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眸看着她:“不然呢?”
“你没觉得,其实这桩婚事也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吗?”
卫宛凝想起前世,妹妹若非是突然发现自己有孕了,再加上与此同时,张景柯一度心虚的献殷勤,俯首做低。
她恐怕是要晾他个一两年的。
妹妹忍下了张景柯纳妾,她听着半点不痛快,还转过头和傅云帧借此说。
她绝不会如卫幼卿一般软弱退让,若是他敢效仿张景柯的作风,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尚且未曾撕破脸皮的傅云帧佯装宠溺,嬉皮笑脸的说:“我的身家,还不是都握在娘子你的手里。”
令她如痴如醉的,尽是花言巧语,什么当家太太。
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拿钥匙的丫鬟。
这样来看,他一点都没有食言,只是让洛汀菡来要了她的命。
卫宛凝越想越不痛快,脸色一言难尽:“你只是这么想的?”
该想退婚才对。
“长姐是认为,他不太好吗?”卫幼卿颦了颦眉。
岂止不太好,卫宛凝“哼”了一声,不言而喻。
“我早就想过了,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好了。”卫幼卿说。
结果没料到,那么的让她失望。
卫宛凝见此情景,借机大加鞭挞道:“你看那个红衣侯,不就是出类拔萃,比张景柯强多了。”
张景柯在红衣侯面前,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卫宛凝提及红衣侯,就想起自己之前潜意识中,察觉到的微妙不同。
然而任她不住地思索,也找不到可疑之处。
奈何她自己上辈子不争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傅云帧的身上。将自己的大好年华,都给平白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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