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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萨马尔?”教皇忽然开了口。他出乎意料的开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被询问的萨马尔,似乎也没有料到高高在上的教皇居然在询问他,他浑浊的眼睛稍稍转动了一下,“是的,陛下。”
“你?来为?我描述一下你?是怎么和王后通奸的。”教皇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克莉斯猛地呛了一下,她?倍感恼怒,在这样一个场合里?教皇却提出他充满恶意的要求——不仅是恶意,简直让克莉斯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人在这一刻占据了他的躯体,驱使他说了这样的话。
萨马尔似乎也目瞪口呆,他努力打开口齿,想要做出一个形容——
然而教皇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前几天?我抓住了欧洲颇负盛名的小偷格里?高利,这家伙对?我竹筒倒豆子,把在马灵王宫的一切见闻经历都告诉了我,其中有一个让我记忆犹新,他说他亲眼看到宫廷乐师萨马尔和王宫厨师长路易厮混在一起,通过他的叙述,我惊奇地得知厨师长路易是个男人,排除专业上的互相交流,我认为?他们犯下了鸡1奸的大罪……我一直记得这件事,直到今天?我又被告知他居然又恢复了男女之爱,请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十分疑惑。”
当然没人能给他一个解释,只有国王青白交加的脸色,还有来自王后的嘲笑之声。
王后当然有资格发笑,“……萨马尔是个可怜虫,为?他犯了那样的罪,却被迫要承认这样的罪名,风筝线用来织成了毛衣,多么有趣,相信我,教皇陛下,如果不是欧洲法律规定判处人死刑之前一定要按照流程进行审判,我们的国王陛下又怎么会绞尽脑汁殚精竭虑找到这么个人,来为?我定下这么个罪呢?!”
“让我们来开诚布公如何,”王后口齿清晰,而且思?维也很清晰:“我因?何被强行按上这个罪名,想来没有人不知道,我无法让他满意,我说的是国王,他想要个孩子,但我一直没有。现在他有了,通过外面的情妇,在这个孩子降生之前他需要给孩子一个身份,否则私生子永远是私生子,就算是个儿子,也继承不了王位。他希望我能知情识趣,及早退位,为?此他还同?我深谈过,如果我愿意自觉将王后的名位让与别人,他依然可以让我享受王后的待遇,只除了那顶王冠属于?别人,他保证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王后一口气说完,很高兴没有人打断她?,为?此她?竟然显出一种愉悦来:“但我不同?意,他要把我的东西给别人,我当然不同?意,于?是他换了一副嘴脸,威胁我不懂得退让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他命令我顾及自己的脸面,保持尊严体面,这个东西是他用来约束和威胁别人的东西,却对?他自己不管用,看看他的所作所为?,他找了一个人来,强迫这个人承认和他的妻子通奸,啊,这话我说出来都感到恨不能钻到地缝里?,然而这样的事情国王却做了出来,丝毫不以为?愧。”
国王大怒地跳了起来,他想要用自己的威严呵斥王后闭嘴,在这一刻他感到的也非愧疚和羞惭,而是被戳破之后的心虚和恼怒。
然而所有人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甚至连荷马,也不知道有意无意,从喉咙间发出的是浓痰起伏的声音。
“我还一直在思?考,为?我是不是真的像他指责我说的那样,不懂得感激,不知道本?分,”王后道:“但我忽然意识到他这么多年来谈的只是我对?他的本?分,他对?我应尽的本?分,却从来没有提及,我带来了一块土地的嫁妆,二十八年的顺从,对?他真实的尊敬和爱恋,却在忍受他对?其他的女人满怀遐思?,忍受他数不清的情妇的挑衅,忍受独守一座空荡荡宫廷的寂寞,为?了排遣寂寞,我一年会安排364次舞会,期待着他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冒充一个侍卫,大胆地约我跳舞。”
“这是我对?我丈夫的爱恋,如果没有这份爱恋,我也不会撑到今天?,”她?道:“为?了保有我丈夫的爱恋,我做过一些事,比如划花了侍女的脸颊,她?凭借着美貌挑衅我,我就让她?失去了美貌。当然我还干过更坏的事……这是个忏悔室,对?吧,我应当忏悔,我给你?们做个警醒,大概在上帝面前你?就要这样倾吐你?的罪过的,你?们可以提前将这些东西都想得清清楚楚,总之我是想得很清楚的。”
但她?即使这样说着,却露出了犹豫之色,看到她?的目光克莉斯似乎懂得了,她?伸出手去,将卡拉汉小朋友的耳朵捂住了。
王后终于?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只有一瞬,很快又变回?了厌恶。
“就在这个地方,我目睹她?被按上那样恐怖的罪名,接受审判,”提到这个名字,荷马和大法官似乎都有了一些明?显的动作,他们的脊背向前倾了一下,“密谋颠覆,行使巫蛊,这是国王给她?定下的罪名,我又给她?增添了一条,谋害国王的子嗣。长久以来,我拒绝自己无法生育的真相,我恐惧预言的实现,我担心我的后位,我给自己制造幻想和梦境,并?且长久地沉浸其中。”
克莉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侍女玛丽已?经揭示了真相,王后得了腹部的疾病,但她?误以为?自己怀孕,巨大的幻想落空之后她?并?不肯走出去,在某种程度上说她?的确患有精神?疾病,她?产生了癔症。
王后沉默了一下,道:“她?是个完美的女人,她?在乎所有人的情绪,她?因?为?我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因?而让自己的孩子也远离她?,不想触动我的心怀,她?真善良,不是吗?但我无法对?她?产生好感,永远都不能。”
王后转向了克莉斯,她?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嘲讽:“我一直以为?国王冷待你?,无视你?,是因?为?我的谗言,当时我的确天?天?在他耳边说着那些我信以为?真的谎话,我天?天?对?他说,曼涅夫人害死我的孩子,也害死了你?的……但这是个笑话,他之所以忌惮你?,并?非这个原因?,克莉斯,你?的父亲弗里?曼伯爵才是王位真正的继承人,老国王留下了遗嘱,将来王位要留给弗里?曼的子嗣,他因?此多次想要……”
克莉斯眯起了眼睛。
“住嘴,”国王厉声呵斥,他像个暴怒中的泰坦巨人:“胡说八道,从来没有这样的遗嘱,弗里?曼已?经死去十多年了,老国王因?为?他的死去而伤心,很快他和他的长子在天?堂团聚了。克莉斯是我的侄女,即使我对?她?心存芥蒂,却没有想过要拿她?怎样,她?平平安安回?到了自己的封地,甚至我现在还在为?她?挑选丈夫,给她?50万金盾的陪嫁!”
“想想看他的兄弟,有没有一个幸存的,”王后却给克莉斯留了个提示:“你?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克莉斯,但阴差阳错地,你?确实活到了现在。”
克莉斯感到教皇似乎在看她?,但她?回?看的时候,却又发现似乎是个错觉。
“我要喝一点?镇静剂,”看起来王后精神?过度亢奋,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剂瓶,大口喝了一口:“当然我还有一些话没说完。”
黑色的药剂染黑了她?的牙齿,让她?的嘴唇上也沾上了黑色:“……夏宫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在那里?呆了不少时间,有时候我总能听到一些竖笛的声乐,我想有个人跟我一样,晚上总是失眠,我有一天?大声对?空中说,出来吧,给你?赏赐,但他并?没有出现,他并?非为?了赏赐。”
莫名其妙的话,克莉斯一愣,难道王后喝的并?不是镇静剂,而是造成幻觉的曼陀罗汁?
然而有人似乎听得懂她?的话。
丕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这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夏宫的蝉鸣。
“我忽视了很多,小时候我有个玩伴,”王后费劲地咳嗽了一下:“他是个平民?,我没有几分真心对?他,我讨厌他的出身,他说他可以成为?贵族,可我从来不信。”
“我希望……”剧烈的咳嗽让她?跪倒在地上,然而指缝里?已?经流出了黑红色的血液。
克莉斯感觉到一道道人影从她?眼前掠过,伴随着叫声和杂乱的喘气、足音,她?再重新看了一眼那滚落在地上的药瓶,黑色的菫汁似乎泛着淡淡的光泽。
黑美人。
沉睡的美人。
克莉斯来到了王后的身边,但王后凝视着她?的脸庞,却移开了目光:“我还是不想看到你?的脸……和她?一样,神?看众人的怜悯。”
卡拉汉小朋友挤在她?的怀里?,这一刻王后用尽全力圈住了她?,最后在这个孩子的耳边说了一句,她?很快就陷入了无意识的痉1挛中,瞳孔也渐渐扩散了。
克莉斯想要将卡拉汉拉起来,但她?拉不动,她?不知道卡拉汉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但很快她?的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啧声,很快一双有力的臂膀就将她?和奋力挣扎的卡拉汉提了起来。
王后以自尽结束了一切,和当年曼涅夫人一样,克莉斯不由得想到,然而曼涅夫人愿意用自杀去唤起更多女人的觉醒,而王后是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大彻大悟,这是属于?她?的觉醒。
忏悔,是宗教带给人们的思?考习惯,罪人也会忏悔,就像大船上的人们,尤其是当大船遇到了风暴和阻力,踟蹰在一片海域的时候,船上的人们只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负责审判的上帝。
在克莉斯的故事中,王后也许接近那只海妖,然而在王后的故事里?,她?是那艘大船上的水手。
“你?在说什么?”教皇盯着她?道。
“故事,”克莉斯有些恍惚:“故事之夜,发生了六个故事,人们就在这六个故事里?打转,从没有走出去。”
“那也是因?为?有个人抓到了玫瑰11,”教皇道:“她?愿意去开启这些故事。”
克莉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依然在魂游天?外:“……为?什么你?知道玫瑰11,为?什么你?有那本?书,为?什么你?总带着面具,为?什么你?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教皇没有说话。
但克莉斯却产生了一种退怯,油然而生的一种退怯,她?甚至很自然地将刚才那一连串自己发问的问题都抛却脑后了,“卡拉汉似乎需要纾解,兰蒂就要进宫了,国王打算修改继承法,大法官被降职了。”
“所以?”教皇问道。
“所以我应该有些行动,”克莉斯的手从眼圈挪下来,她?的目光充满了一种毅力:“这个宫廷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夫妻的决裂,君臣的仇雠,兄弟的反目,你?如果不想被卷进永无休止的漩涡,那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制造一个更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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