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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克莉斯抬起了下巴:“没错,我第一道诏书就是停止并且废除猎巫运动,重审并且昭雪所有?在这场运动中遭到迫害的女性们。”“我仿佛看到另一个红发国王冉冉升起,”教皇啧了一声:“而且还有?可能重复普修米尼的命运。”
“那个启示录中预言的女人绝不会是那个下场,而且她就在您对面,就是我,对不对?”克莉斯当仁不让道:“启示录中被涂抹的那个地方,则是彭巴博,所以最后那一段预言是‘金盏花和千金藤,在彭巴博盛开,可爱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但他要摧毁教会,如此轻而易举!他的剑要劈开高?山,他的马要踏平宝殿,这?一回,教皇是阶下囚。’”
“我就是从彭巴博诞生的孩子,”克莉斯道:“为了寻找我,教会派出了骑士以搜寻女巫之心的名义,对那里进行了大屠杀,没有一个孩子被放过——但你们算错了时间,那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在彭巴博度过了十二年的时光。”
“大祭司干扰了并混淆了预言中的时间,让我的前?任,也就是上一任教皇以为那个孩子才刚刚诞生,”教皇道:“做出屠杀决策是他,一个脑袋长到屁股上的卷毛狒狒。”
克莉斯忍不住被逗乐了。
“每当我说‘卷毛狒狒’这?个词的时候,你总是会笑,”教皇忽然道:“很多事情改变了,你也从一个幼稚轻浮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但这?个习惯似乎没有?改变。”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小时候我身边那个玩伴,那个喜欢和羊和猪玩耍的男孩,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教皇。”克莉斯道:“大脚板,天啊,我早该知道的,爱穿鹿皮靴的习惯你也一点没变。”
“但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居然会男扮女装来到博尼菲,”克莉斯怒目以视:“想想看吧,一个酷爱换装的男人,从牧童到教皇到侍女,甚至猪倌儿,每个身份都得心应手?,那么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
“每天在你的窗口等候,并送来馨香玫瑰的人,就是真的我,”摘去了面具的教皇似乎也摒弃了高?高?在上和威严,那种在侍女蒲柏身上独具一格的诙谐、放荡甚至漫不经心,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其实我一开始就给了你提示,但你并没有?注意到,不是吗?”
“一开始?”克莉斯一怔:“什么提示?”
“蒲柏,”教皇道:“我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蒲柏,不是很显而易见吗,Pope——拼出来就是,教皇。”
“天啊,你只不过自以为是地玩弄了一个文字游戏罢了,”克莉斯气恼道:“你来博尼菲就是为了验证宿命,既然宿命如此被你看中,如此被你相信,你为何不在宿命诞生之前?扭转它?,为何不提前?对你宿命的敌人下手?,明明你有?那么多次机会,现在你仍然有机会!”
“如果我能的话,”教皇开了口,却出乎意料地温柔,也许还有?一种不易觉察的认命:“……然而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克莉斯不由自主追问道。
“如果我没有迟疑,在第一次踏上彭巴博的土地的时候,就将刀剑刺入你的心脏,那当然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教皇道:“但我只觉得这?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难道我毕生的敌人只是一个芝麻大小土地的领主,蜗居在自己的城堡龟壳中百般讨好想要获取未婚夫的青睐?每天耽于舞会和打牌并且沉溺于巫术实验?我觉得做出这个预言的人是在愚弄我。”
“……但很快你证明自己并非如此,”教皇道:“你聪明、勇敢、毅力非凡,你进步很快,你善于观察、善于接受别人的提醒并做出改进,虽然你仍然有些天真的仁慈,但你更愿意敞开心怀为你所认为受难的人们提供帮助,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蜕化,你在政务上有?一种老练的得心应手?,你善于驱使别人为你所用,甚至你尽管是个女人,却对土地有着男人一样的野心,对人口有着执着的追求,你不甘心被人操纵,你要别人都服从你,你认识到了力量是一种怎样的东西,而且正在学会掌握它。这?一切都像是故事里飞速崛起的那些大人物,那些英雄,那些从平民走向辉煌的传奇人物,你,成?为了足以匹敌我的对手。”
“那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那个预言正在实现,你很有?可能确实是我命中最大的敌人,”教皇道:“为你胆敢在你的领土公然违抗教会的命令,用那种调侃的语气驳斥我下行于各个封地的旨意……你不光这?么说了,甚至切切实实收容了那些女人,你的敌人不仅有?世俗王权,还有?信仰王庭,那时候我就在想,一个不怕教会的人,没错,不管她什么身份,她已经具备了资格,这?世上有?几?个人敢直视烈阳?”
“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令人欣慰而又令人震惊的对手,”他道:“我推波助澜、亲自培育出来的对手,如果刚开始我还能居高?临下,用讽刺的口吻提醒你一些简单的常识,到后来我发现你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提示,你将简单的道理灵活运用了,你的弱点依然在那里,但你已经可以做到在别人发现你的弱点之前?,击败别人的弱点了。”
“我决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克莉斯脸色一红,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豪,为她总算从蒲柏这家伙口中听到了这?些真心实意的褒扬,为她总算能扳回一局。
“不,我要说的是,”教皇却摇头道:“在你之前?,我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如同?花瓶里的花一样,人们只需要它?们贡献的芬芳和艳丽的色彩就足够了,在你之后,我认为女人确实被低估了——如果像你这?样的女人再多来一些,大概被狩猎的就是男性了。这?确实是你说的,女性的觉醒,在那些遥远的教宗羊皮卷上,我发现过那些记载,记载着女人是如何拥有智慧和毅力,拥有文?明和信仰,先一步获得神明的青睐的。”
“那么你是否赞同?我的想法,”克莉斯眼前一亮:“认为应当恢复这?些女性的地位和名誉,收回对她们的打压和不公正待遇,承认男女都是混沌时期直到现在都不可分割的对象?”
“就算我承认,教会也不会承认的。”教皇道:“……你要屈服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根基。”
克莉斯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咧嘴一笑:“你所代表的东西,和我所代表的东西,最后必有?一战,对吗?”
教皇也笑了,他的笑容仿佛播撒在金盏花上的朝阳,带着狡黠和一种不确定的引诱:“到时候你我之间,你的王庭和我的教会之间,必会有?一个坍塌,如果我赢了,红发奴隶的故事将继续书写,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替我缝补鹿皮靴的奴隶,但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恶劣到在我的王座上放大头针,我就必须加以防备了。”
“如果我赢了,”克莉斯不甘示弱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某个人绝不会有?二次离开的机会,他将被我捆住手脚,从头到脚绑上十个巨大的铃铛,走到哪儿都有提醒,那时候我可不管他是否自愿,或者向往漂泊了,我也会拥有一个阶下囚,每次舞会之前?我一定会命令他张开永无止息的、擅长戏谑的嘴巴来愉悦宾客,至于他会不会当众说我的坏话,我就必须加以防备了。”
两人不由自主哈哈笑起来,心中都觉得比对方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克莉斯殿下,埃斯玛库的执政官在等候您的召见。”
彭巴博已经荒无人烟了,埃斯玛库的执政官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官员,对这里的一切还算了解。
“这?里被毁的一干二净,殿下您小时候生活的城堡也被劫掠了,”他道:“只有一些遗迹。”
“带我去。”克莉斯道。
克莉斯的双脚终于踏上了这?片烧焦的土地,它?忠诚地记录着教会对这里的忌惮和摧残,也记录着女人从这里获得的觉醒——即使数百名圣殿骑士将这?里搜寻罄尽,但依旧有他们从未发现的东西。
克莉斯的脚步沿着看不见的道路移动起来,高?大茂密的树林,如今已经成?为了黑色枯枝,但仍然可以想象曾经枝繁叶茂的时候,在这里,是欧洲最古老的崇拜女神以及进行节日庆祝的地方,所有?的女性神祇,为歌颂她们的智慧和生命力、创造力而举行欢乐仪式的地方。
克莉斯发现了延伸出去的痕迹,像是在这片椭圆形的土地上画出了另一个世界。
河水在淙淙流动。
在这里只需要稍稍瞭望,就能看到山势分成?了两端,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样平行矗立,呈现出最柔美的、独属于女性的轮廓。
山丘彼此相对,却又成为了一条直线,在头顶星空微弱的光芒下,那些被遗忘的语句回响在了克莉斯耳边。
“她躺在孤山中,河水是她的裙带,群星是她的面具,”克莉斯凝视着壮美的星空,喃喃道:“她得到了永恒安息。”
女巫之心。
克莉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为饱受磨难的女性真诚祈祷,为她们在先驱的道路上所得到的不公正待遇,为她们历经一切的忠贞和在最终的光明到来之前?,奉献生命的行为祈祷,祈祷她们在女神的怀抱中,点亮人间的灯塔。
一直白鸽从枯枝上飞了起来,不久之后它绛色的足爪落在了一处几?乎看不见的、被金盏花和千金藤包裹的隐匿坟茔中。
只有依稀几?个字闪烁:
“安坎贝尔罗素,一个伟大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章番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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