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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年过得晚,三月便来得快。《季长别》以443亿播放量垄断全网,完美收官。其他几档贺新春电视剧后劲不足,播到一半,收视率便开始走下坡路。剧情注水,逻辑漏洞,开始工作和上学的人便没心思继续追下去。不过等到明润周播剧《明日之后》于愚人节一上映,就又激起了追剧浪潮。
安润在这一两年里绝对算得上红透半边天,将一众小花远远甩在身后。此次担任犯罪悬疑剧《明日之后》女主角,搭档老戏骨痞子吴,不论是环环紧扣的剧情,还是“摇摇欲坠的两人做彼此救命稻草”的年龄差爱情,都掀起了讨论热潮。有人调侃安润是整容式演技,但随之就扒出了安润许多跑龙套的电视剧,几乎都是灰头土脸,话不过三句的角色。
微博上几乎不存在女演员霸榜的情形,安润却连着三个月超过了另一位当红的鲜肉男艺人。
谁不眼红,娱乐圈大半的艺人明星都眼红。科班出身的演技还没有一个女团出道的演得好。由于明润传媒的支持,就算有许多流言蜚语传出,也只会被当作人红是非多,毕竟哪家没点黑料,黑安润的也无非是在说她背后有金主捧,不过只要有演技摆在那儿,粉丝照样买账,又漂亮性格又可爱演技还好的,谁不喜欢。
雪花粉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平衡的,自家主子一出道就担当陈新风导演下的女主角,势头比谁都旺,还提名了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可谓盛极一时,但陆三冬性格古怪,不参加综艺不接受除电影采访外的个人采访,重回娱乐圈后,本人更是低调得要命,几乎毫无曝光度。除了本家的粉还坚守着,不断更新的路人大概是不知道这个人的。
不过,三月上旬的雪花粉们却一反常态,开始闹腾起来,《玫瑰盛开之前》这部影片没能在国内上映,但并不影响她们翻墙过去找资源。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比较敏感。《玫瑰盛开之前》由法国华裔作家刁澈执导,利用黑白灰的暗调、蒙太奇的拍摄手法和极致的特写镜头,整部影片唯有一朵玫瑰花是红色的,展现二战时期的国仇家恨与恩怨离别,令观众惊叹。她们第一次见识到年轻的中国女孩的魅力,有人调侃称这是又一个“娜塔莉波特曼”。
平时无声无息,却在电影上映后极速攻占各大热评,豆瓣评分高达9.4,一时间评论下方只有大肆称赞和要资源的人。
演员本人依旧没有任何表态,雪花粉真的怀疑陆三冬被人绑架了,哪有三个多月不发微博的艺人,太不宠粉了!不过等到四月中旬《北国之声》剧组出席香港金像奖颁奖典礼时,雪花粉瞬间化身尖叫鸡了。陆三冬比较纳闷得是粉丝咋这么有钱,她还以为自己应该会很清净地去,结果一下车就有粉丝堵过来了,她认识那个后援会会长,朝她摆手示意让她们不要拥挤,会长沈一尘是个追星好手,用相机抢位,“图要不要啦。”
然后大家就不挤了,沈一尘之所以能成为后援会会长,是因为人家不仅拍的图跟修的图差不多,随手剪视频都是能得奖的,还因为人家有钱会策划会管理,后援会在她手上三年没出过半点岔子。人是凶了点,但其实特别爽快义气,待人好。人是不挤了,耳朵边上全是尖叫声,沈一尘觉得自己追星几年是要聋的,但是看到偶像一袭拖地长裙在导演和合作搭档的陪同下一起走红毯时,她还是跟着尖叫起来,“陆陆!我爱你!”
场外等候的粉丝看着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元薇、何晴倾、陆三冬和耿蔚然时,本以为一定会是自家主子,没想到最后又是花落别家,和前年一模一样的剧情。部分粉丝当场就哭了,吚吚哑哑地发微博安慰陆三冬,说“陆陆你特别棒,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佳女主角”,陆三冬没从前门出来跟这些粉丝见面,让冯媛把粉丝送回酒店,自己与导演一众人道别后从后门离开了,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想着这姑娘怎么溜得这么快。
吴佳寅意难平啊,上一次错失金马奖,这一次错失金像奖,不过看到没事人模样的陆三冬,她也不好太难过,当事人都没伤心呢。
“佳寅姐,你别叹气了。”陆三冬用小号逛着超话,忍不住笑起来,“事实上你得承认,元薇姐的表演确实更出彩些,我想起她那个一镜到底的镜头,都瘆得慌呢。”
“我是觉得肯定又有不少人调侃你了,吹得那么高连一个影后和最佳新人都没拿到过,”吴佳寅看了低着头笑的人一眼,忍不住说道,“长头发这么好看,干什么四月末的时候要剪掉?本来看起来就不容人亲近,到时候别人就更说你故作姿态了,没准别人还说你两度失利,伤心过度呢。”
“五月初陈新风导演的纪录片要开工了,我怕到时候去的地方缺雨少水,懒得洗。”陆三冬抬眸打断这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做我喜欢做的,而不是做别人喜欢我做的。”
吴佳寅叹气,揉着眉心,“你就拧巴着跟自己较劲吧,等你发现世人不吃这套,你就觉得无趣了。”她不是不支持人有自己的理想,可是社会现实是功利的,如果陆三冬能一直坚持走自己的路,她自然欣赏,她怕的是,人会因世事物欲而充满贪念,许多人在最开始也是干净澄澈的。
陆三冬没有否定,或许是吧,她望着车子外边,把手机揣进兜里,她其实预料到今天的结果,就是演技不好而得不到,不是因为什么运气不好。她来之前,赵云泊在电话里跟她说,“没得到最佳女主角可别哭鼻子”,她总会得到的。赵云泊从不在这件事帮她,她演得烂,对方会直接骂她,比网上那些黑粉会骂人多了,有时候劈头盖脸地,真的会把她骂得想哭不敢哭,她眼神不到位,对方便盯着她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地演。有时候她会觉得,赵云泊也可以当个导演,当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如果她去写书的,赵云泊也可以当个每天盯着她的稿子直骂“写得什么狗屁”的烂文,直到她写出令读者惊艳的文章。那个人其实不会导演,也不会当编辑,却总是能掐住她的每一处破绽,逼着她精益求精。
“诶,三冬,你家那位发微博又骂你了。”吴佳寅难得不板着脸,而是盯着屏幕乐道,“小赵总在美国,这个点还不睡,就是为了损你吗?”
陆三冬凑过去,气得笑出来,“一天就知道幸灾乐祸,睡意没了呆会儿又要起来打游戏,”
话还没说完,陆三冬就收到了来电提醒,除了赵云泊那人还能是谁。
“你无聊不无聊,”车子快开到酒店门口,陆三冬望着窗外跟电话里的人说道,“你怎么还不睡觉,最近不是在忙并购的事吗?赵小姐,哦不,现在是不是该叫你赵总了?”
她真的很不习惯和赵云泊分离,赵云泊年初二就离开云城,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她没忍住跑到纽约去找她,看到对方跟着一圈人吃盒饭,她偷偷看着对方吃完,然后偷偷回了国。四月十号的时候,赵云泊告诉她,HADES在新一轮融资后与硅谷三家新技术开发产业合并重组,仍为HADES,自己是高层董事之一,并成为亚洲地区HADES资本的CEO。她看着照片里穿着西装的赵云泊,这人不愿给她看到狼狈的一面,她便装作不知道,看不见。
“那多客气,”赵云泊在电话另一头笑道,“我不睡觉,是因为香港天还没黑啊。”
陆三冬以为听错了,“啊?”
“你那破车还没倒进车位呢,赵小姐我明天给你买辆新的。”
陆三冬赶紧叫停车,吴佳寅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人打开车门,推门跨出去。
“祖宗!口罩!”吴佳寅拉都没拉住,祈祷这酒店附近没有其他狗仔蹲点,这要是蹲点了,她现在得想通告了。
赵云泊瞧着人下车,把手上拎着的帽子给人戴上,瞧着对方抬头眼巴巴地看她,“没做梦,是本人。”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虽说没得到最佳女主角,咱也不能自暴自弃地以为没狗仔对你感兴趣是吧,好歹两次提名呢。”赵云泊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人,扶着她的腰,挑起对方得下巴,“陆小姐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陆三冬却盯着对方帽檐下红肿了一半的眼睛,把对方的手拍开,表情严肃凛冽,“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跟人打架了?”她伸手掐住对方的下巴,把对方的口罩取下来,“你怎么回事,你脸上这道指甲印谁抓的!”
赵云泊把陆三冬的手拿下来握在掌心,尴尬地笑道,“没事,这附近没狗仔,这酒店HADES投资的。”
“问你话呢!”陆三冬甩开对方的手,皱着眉头吼道。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回荡着盛满怒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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