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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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一句话吓得贾蔷心惊肉跳，他连忙摆手道：“哪能呢，焦太爷爷是喝多了发酒疯，醉汉嘴里胡说，蔷儿愚钝，只能先把他老人家捆起来干等酒醒，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偏偏又拿焦太爷爷没法子。”

“这样啊。”神瑛点点头：“原来焦大那些话都是浑说的，你先去忙去吧。”

听他发话，贾蔷如临大赦，再不敢多嘴茗烟被罚的事，抹了把冷汗匆匆命令宁府小厮把焦大扛走。

走之前他扭头看一眼神瑛，见他只是负手站在石阶上，却别有一番气势。

贾蔷怀疑的咕哝两句：“怎么回事，这贾宝玉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幸好哄住了，不然那张嘴一说，传到西府就糟了。”他嘟囔着，也匆匆的走了。

几个小厮都看痴了，直到贾蔷一伙人走了才清醒，自己还在这儿罚跪呢，纷纷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神瑛。

神瑛沉思许久后才打量一下天色，淡淡道：“再跪一个时辰。”说完，抛下四个欲哭无泪的小厮也走了。

贾宝玉娇养着长大，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不下二十个，除了留下袭人、晴雯、茗烟、锄药四个必要的眼线外，其他人对神瑛来说都是麻烦，不如全换了好。

他不在乎下人的死活，处置人的手段颇有些无情粗暴。

走了一圈，神瑛绕了小路到了宁府马圈后一排简陋柴房。

这里是用来储存马粮草料的地方，到处乱糟糟的，再加上前头马圈腥臭的气味飘来，一般人很难忍受这个环境，几个专门负责马务的小厮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没人想到神瑛一个贵公子会跑到这种地方。

他无视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踩着一地散落的草料进了柴房。

“焦大。”神瑛看着柴房角落里的老头。

老头正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焦大，他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乞丐似的歪倚着一摞草料，看来刚刚贾蔷说要把他关起来，也不管他舒不舒服，丢这儿就拍拍手走了。

神瑛叫了一声，焦大没有反应，他上前一步，又说：“你刚刚也没醉，只是故意要出口恶气，才盯着宁府最怕走漏的消息说，我说的没错吧？”

焦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一张紫红老脸满是醉态，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看到来人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焦大先是露出失望的表情，定眼看时却张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神瑛。

像，真的太像了！

焦大如遭雷击，他满目震惊的看着神瑛的脸，干瘪的嘴巴张大，双腿微微颤抖，“扑通”一声，焦大双膝盖弯曲，直直的跪在地上，沙哑着喃喃出声：

“……主、主子！！！”

看到焦大的模样，神瑛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他走到焦大面前，弯腰去看这个突然由老成持重变得呆滞欣喜的老人，沉声道：“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听了神瑛的话，焦大的目光呆呆的聚集在神瑛脸上，许久之后，理智才渐渐回归到他身上。

“你……”焦大张大嘴巴，“你”了半天，却仍什么都说不出来

“把我当做宁国公了吧。”神瑛直起身，淡淡的说。

贾宝玉有一张和贾代善一模一样的脸，先宁国公贾演是贾代善的大伯，两人的外貌本就有五分相像，但贾宝玉脂粉气太重，连贾演十分之一的气质都没有，焦大从来不把这个西府这个“长得和荣国公一模一样”的宝二爷看在眼里。

可他现在面前站着的是神瑛！

以神瑛的尊贵气质，与从前的贾宝玉想必，形似神更似，饶是最熟悉自家孙子的贾母也有恍惚之感。

因此焦大乍一看去，几乎看到了年轻时的主人贾演。

“你是谁？”焦大的理智渐渐回笼，他皱着眉上下打量神瑛，“荣府的贾瑛可没有你这身气势。”

贾瑛，荣国府二房贾政的二儿子，乳名宝玉。

贾家奴仆众多，无论是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焦大在宁国府里没少听说荣国府的八卦，什么政二爷的长子珠哥儿抓周的时候抓了毛笔和《大学》，肯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什么长女大姑娘生在大年初一，未来肯定是有大造化的。等到贾政的二儿子出生，八卦就更邪乎了，什么“衔玉而生”“肖似荣公”，焦大特意去看了一眼，回来暗骂贾代善这是给贾政取了个什么样的媳妇，为了邀买名声连祥瑞都能生出来，这哪来的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