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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晌,留守株州的镇南王蓝安图和义安王李怀庆也赶了过来。
虽然燕朝已再无多余的兵力,但上回怀鲁之围的事情令谢楚河心有余悸,不敢托大,这回出征,特命了两员大将领着三十万雄兵把守株州城,以防不虞。他们两个听说夫人丢失了将军令,知道事关重大,即刻便匆匆赶来。
苏意卿在白茶的搀扶下去了前面厅堂,坐在那里。
蓝安图和李怀庆都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下首。
谢全把搜查和问讯的结果如实禀呈。
苏意卿很是不安:“这该如何是好,他们偷走将军令意欲何为?”
蓝安图皱眉道:“白天发生的事情,现在他们肯定已经出了城,就不知道会去往何处?”
李怀庆毕竟是多年的老狐狸,他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道:“我就怕奸人利用这个东西调度江东的军马,如今大战在即,所有的部署都是大将军亲自下令的,环环相扣,若有人不知道令牌失窃,被蒙骗着乱了阵营,坏了全盘大局,那就糟糕了。”
蓝安图和李怀庆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各有惊骇,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起去了。
“唐博远和赵长盛的人马,昨天早上刚刚出发,正要与大将军的大部汇合,若在半路被人拦下了,那……”
他们都没有再说下去。
若是后路增兵未能如期抵达,谢楚河就要以六十万人马对上燕胡联军的九十万人马,固然谢楚河骁勇无敌,以寡敌众,也难免凶险万分。
两人不敢隐瞒,把这个中利害关系一一分说于苏意卿听。
苏意卿听到后面,脸色反而渐渐地平静下来。
谢全和白茶一看苏意卿冷静,就觉得有些不太妙的感觉。
果然,苏意卿对蓝安图道:“镇南王爷带一些人马,陪我出城,追上唐赵二人的军队,若无事就好,若真有奸人拿着那令牌假传军令,那也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压得下去了。”
蓝安图的冷汗都下来了,看了一眼苏意卿的大肚子,哀嚎道:“夫人,您说什么胡话呢,您这样子,能走得动吗?还能去追赶大军,开什么玩笑呢这是?”
苏意卿用力瞪他:“那你说该如何才好?”
蓝安图不假思索地接口:“我去即可,何必要劳动夫人。”
苏意卿望着蓝安图,如同看一个白痴。
李怀庆慢吞吞地道:“王爷,你自诩身份高得过大将军吗?凭什么让唐博远和赵长盛拒不服从将军令的调遣?”
军令如山,什么理由都越不过去,唐赵二人哪怕知道了将军令是被盗窃的,估计也不敢违背,最稳妥的法子,确实莫过于苏意卿亲自过去,毕竟,大将军曾有言,视夫人如视吾。
李怀庆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赞同苏意卿的决定。
蓝安图嘴巴长得老大,惊悚地看了李怀庆一眼,然后又紧紧地闭上了。
李怀庆苦笑:“听说当时在怀鲁城,老赵因为听从夫人的吩咐,没带夫人离开,后来被打了三十军棍,嗯,以此推断,我们这回六十军棍是跑不掉了,毕竟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主子呢。”
苏意卿打量了蓝安图和李怀庆两人,身子骨都还壮实,估计是经得住打的,她心虚地道:“你们两个放心,是我一意孤行,到时候我会向大将军求情,赦免你们的过错。”
李怀庆正色道:“漠河平原一战事关大局,可以说成败皆在此一战了,李某不忍大将军多年辛苦付之流水,恳请夫人即刻动身,当知军情如火情,是半刻不能耽误的。镇南王爷留守城中,李某愿护卫夫人同往。”
他摸了摸鼻子,“说不得到了阵前,大将军就直接一剑把我劈死了,那军棍都免了。王爷,你看我多讲义气,还是我来领这倒霉差使吧。”
蓝安图也是个直爽大气的性子,见事已至此,咬牙道:“既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拼了,反正我被大将军打过不止一两次了,打不死就好。”
这边商议定了,那边温氏闻讯过来,却哭哭啼啼地,死活不同意苏意卿走。
“你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怀上,眼看着要生了,还这么折腾,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我看女婿很不需要你这样做,你给我安份着点,不许闹。”
苏意卿几乎要气晕过去,头发都竖起来了:“娘,什么叫这么大岁数了,我年轻得很,身子骨好得不行,不就生个孩子吗,唐姐姐还一口气生过七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洪大夫今天才把过脉,说我这胎安定得很,稳稳的还有一个半月才能生,就当出去遛个弯,两三天就回来了,能出什么事情?”
蓝安图被这么一提醒,猛地反应过来,赶紧令人去将唐氏和黎黎叫了过来。
“让黎黎和赵夫人陪着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还有还有,大夫、大夫,快,把大夫叫上。”
于是一顿忙乱,半天以后,唐氏和黎黎都赶来了,洪大夫也被摸黑从家里拎了过来。
唐氏和黎黎听得都呆住了,但也知道情势危急,不敢怠慢。
洪老大夫直跺脚,直说苏意卿胡闹。
但没奈何苏意卿已经打定了主意,连温氏都拗不过她,于是这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上了马车。
本来温氏也想随着去,但苏意卿哪里肯,硬生生地叫着白茶领着几个丫鬟把她拖下去了,温氏在马车后面大骂,道是回来一定要把女儿痛打一顿。
李怀庆点了城中十万士兵,当下开了城门,连夜赶路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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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盛在营帐中焦躁地走来走去,不停地绕圈子,看得唐博远眼都花了。
“长盛,你歇停一下,别绕了,就这么点地方,地皮都被你蹭掉三分了。”
赵长盛停了下来,抓了抓头发:“岳父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真的就在这里原地待命吗?大将军分明在漠河平原等着我们过去,我实在不懂,为何又会传来这样的指令。”
唐博远和赵长盛都是当年从北方安西都护府卫军中跟着谢楚河一路过来的,对谢楚河忠心耿耿,自不用说。
唐博远虽然上了点年纪,却仍是精壮十足,抬眼间目中精光四露:“有两种可能,一是大将军临时改变了战略,令有部署,大将军用兵如神,本来就非你我所能揣测得到。还有一种可能嘛……”
“是什么?”
唐博远慢吞吞地道:“那个特使是假的,军令也是假的,连那份大将军的手谕都是假的,这是燕人的奸计。”
赵长盛怵然一惊,其实唐博远的话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不过他尚不敢说出口罢了。
那块将军令他和唐博远都看过,的的确确是真的,谢楚河的手谕他也看过,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然则,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按照上回在怀鲁城的经验来看,大将军出征,将军令必然是在夫人处,但是大将军现在身在漠河前线,即便是临时改变了部署,如何会出示夫人身边的这块将军令呢。
赵长盛满心疑虑,但作为军人,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他必须服从军令,哪怕这其中或者另有蹊跷,他也不敢置疑大将军的威严。
他虚心地向泰山大人求教:“若这样,我们该如何是好?”
唐博远其实也头疼,思想前后,低声道:“我们再去特使那里探听一下他的口风,眼看着这里距离漠河平原只有一天的路程,却令我们大军在此驻留了快两天了,这个安排我们是看不懂,且看他如何回答。”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特使的营帐中。
特使是个样貌平常的中年人,唐博远和赵长盛从来未在军中见过此人,但此人谈吐举止却皆是不凡,带着一股尊贵之气,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不妥。
特使在营帐中安静地坐着,见了两人进来也不惊讶,只微微一笑:“两位将军有何指教。”
唐博远先开口道:“指教不敢当,却敢问大人,我们接下去该如何行动,这五十万大军,其他不论,单这一天的粮草消耗就是十分惊人的,如现在这般,原地待命了两天,我从军这么几十年,还从未遇见过,不知道大将军究竟是何安排,还请大人教我。”
特使气定神闲,连眉毛都没动弹一根:“大将军自有他的用意,又岂是你我能够妄自揣摩的,唐将军就按军令从事,何必多想。”
赵长盛心里暗骂,面上还是做出诚恳之色:“我手底下有几个将官,原本摩拳擦掌,想要在漠河大展身手,如今却被阻在这里,他们眼看着都有些急躁,所以,想与特使大人商议,是否可以让他们先行领一部分人马,去打个前哨。”
特使的笑容甚是儒雅,言语却是森冷:“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赵将军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你吧。”
赵长盛几乎要咆哮,生生地咽下去了,皮笑肉不笑地“嘿”了一声:“大人好大的威风,听得赵某都有些害怕了。”
特使站了起来,眉宇间忽然带上了威严之色,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将军令,厉声道:“赵长盛,你好大的胆子,怎么,大将军的令牌管不住你吗,你对将军的命令百般置疑,是何用意?”
赵长盛咬着牙,低下了头:“不,大人误会了,赵某并无此意。”
唐博远打了个哈哈:“大人息怒,我这个女婿就是个愣头青,除了打打杀杀就不知道别的东西,不会说话,还请您海涵一二。”
特使面上怒色未息,冷冷地道:“我乃是奉了大将军的意思来此传令,若还有人说三道四,动摇军心,莫怪我严正军令,一律斩首以儆效尤,你们两个,可听得清楚了?”
“哎呀,这个人好大的口气,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耳朵不舒服呢。”
这肃穆凶煞的军营中,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个甜美娇柔的声音。
唐博远和赵长盛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特使的脸色大变。
营帐的门帘被挑开,李怀庆恭恭敬敬地打着帘子,弓着腰:“夫人,您小心,慢一点走,可别碰着了。”
苏意卿扶着黎黎的手走了进来,唐氏跟在后面。
她看了看那特使,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将军令,“嗤”了一声:“偷东西的贼人,可让我逮住了。”
那特使的脸涨得通红,犹自不甘,口中叫嚷道:“这是军营重地,岂容你一个妇人胡言乱语。”
苏意卿心中恼恨这个奸人,当下也不多说,直接对着赵长盛道:“杀了他!”
那特使大惊:“我有将军令在手,你们安敢……”
话音未落,赵长盛已经拔刀而起,寒光一闪,特使的头颅滚了下来,嘴巴还在那里张了两下。
剩下无头的躯体摇晃了一下,从颈腔出喷出了一股血,然后仰面倒下。
夫人最大,什么令牌都得靠后。
时间已经耽搁太多了,苏意卿不欲多说,简单地道:“即刻开拔,按原定的安排赶过去,大将军一定在苦等着你们。”
“是。”
唐博远跑着出去了,开始传令全军。
赵长盛看着苏意卿,心惊胆战的:“夫、夫人,你就这样过来了?现在怎么办?”
苏意卿斜斜地瞥了赵长盛一眼:“什么怎么办,跟你们一起去漠河。”
赵长盛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夫人饶命。”
他拼命地瞪着李怀庆,“老李你胆子肥,我服你,好了,现在没事了,你赶紧护着夫人回去,回头大将军要降罪下来,都是你的事,你可别拖累我。”
李怀庆摸了摸鼻子:“不,我说老赵,夫人可能真的要跟着你们去漠河。我们一路过来,遇到了不少流寇,有些还是胡人,看来有些燕军和匈奴人分成了小股偷摸溜了过来,我不敢再带夫人往回走了,回去要三天,去漠河不到一天,相比之下,还是漠河更安全,毕竟有大军守护着,宵小之辈不敢作祟。”
赵长盛头都大了,又急得开始团团转了起来。
唐氏在一边嗔道:“别磨磨蹭蹭的,抓紧时间,快点动作起来,你一个大男人,墨迹啥呢?叫夫人在这里干等着你吗?你以为我们这一路过来没有仔细考虑过吗,如今确实只有去漠河才是最稳妥的。”
赵长盛还在踌躇着,外头出发的军号已经响了起来,长长的声音,催动军马。
苏意卿不理会赵长盛,叫着黎黎和唐氏又扶着她慢慢地出去了,马车就停在那营帐前,她坐了进去,吩咐道:“马上走,跟上。”
十二匹战马拉动着车子,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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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河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他的手中握着长木仓,血已经把木仓柄都完全浸透了,一路上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他的面上一片冷厉,眉目间的煞气凛然如剑刃,然则,他的心中却有几分沉重。
唐博远与赵长盛的人马已经迟到了两天,对阵的燕胡联军提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领着士兵殊死搏杀,硬生生地胶着在漠河西部,双方皆是死伤惨重。
对阵的领军的一是庆宗皇帝李明睿、一是匈奴的莫多单于,看来这两方都是存了一决生死的心念,攻势疯狂而猛烈。
这两个人都是当年害死谢楚河父兄的凶手,谢楚河心中激愤,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但如今近在眼前,却不能如愿,哪怕冷静如他,也不免有些焦躁。
派遣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早上已经出发,不知道唐赵二人出了什么意外,竟会如此延误军机,而如今只能暂且等候了。
持着铁盾的士兵排成了长龙,严密地守卫在阵营之前。其后是弓箭手,持着长弓,蓄势待发。黑压压的骑兵手握长戈,在稍后的地方严阵以待。
敌人的攻势一轮接着一轮,即便是战斗的间隙,也不容松懈。
贴身的卫兵过来,接过了谢楚河的武器。谢楚河脱下了头盔,甩了甩,汗水和着血水溅落了一片。
他也不进营帐,直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稍作喘息。
过了一会儿,远处有人骑马飞奔而来。
“报大将军。”
那是今天早上派出的打探唐赵二人消息的斥候。他飞身下马,跑过来跪在谢楚河面前:“唐将军和赵将军领着五十万人马已经来了,即刻就到,属下先行一步前来禀告大将军。”
谢楚河面目冷峻如故。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轰然的行军之声就渐渐地近了。
唐博远和赵长盛一马当先,飞驰而来,和他们两个并驾齐驱的,竟然是义安王李怀庆。
到了近处,谢楚河看清了来人,他的脸色就变了,霍然长身而起。
三个部将下了马,齐齐跪倒:“末将来迟,大将军恕罪。”
谢楚河并不问他们迟到的缘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怀庆:“你怎么在这里?夫人呢?株州出了什么事?”
李怀庆被那样的视线盯着,差点腿都抖了,忙不迭地道:“夫人无恙、株州无恙,大将军请放心。”
谢楚河面色稍缓,但还是语气严厉:“那你为何擅离职守?”
李怀庆期期艾艾的。
从后面的大军中驰过来一辆马车,豪华宽敞,是由十二匹披着铁甲的神骏战马所拉着,稳稳地驰到谢楚河的面前,停住了。
谢楚河一看见那辆马车就想扶额,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胡闹!真是胡闹!”
话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大步地上前去,伸出了手。
马车的门帘挑了起来,一双雪白柔嫩的手伸了出来,放在了谢楚河的掌心里。
谢楚河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意卿下了车。苏意卿不待他说话,先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用软软的声音撒娇道:“有人偷走了我的将军令,把唐将军和赵将军阻在路上,我怕延误你的战机,才冒险出来抓拿那个贼人,如今幸而贼人已经伏诛,援军也已经赶到,我呢,一点儿事情抖没有,所以,你不许生气,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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