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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神秘秘地凑近谭以爻,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与独有的成熟男性气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其实不是十六岁。”

谭以爻抬脚就走。

大小姐拉着他的风衣,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我没骗你,真的。”

谭以爻随口问:“你多大?”

花眠认真:“目前是36。”

谭以爻冷着脸抽回?衣服,步伐迈的很大。

花眠哎了声:“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谭以爻停下来?看她。

花眠笑:“我应该是两岁半哦。”

男人转身就走。

花眠:“谭以爻……”

没再开玩笑:“帮我查个东西吧,价格还是上次谈的。”

谭以爻似是审视了她一番,也像是沉思,随之才问:“查什么?”

“查我的生?平,从出生?到现在。”她狐狸眼?浸着情意,“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渠道。”

如?果她猜测是真的。

那确实是两岁半。

花眠笑着,心想,一个奇奇怪怪的怪物,哪里会用人类年龄计算呢?

谭以爻没问为什么,接的爽快:“我只?要钱。”

花眠惋惜:“那你可吃亏啦。”

谭以爻抽走她嘴里根本没抽一口的烟,掐灭,扔了,目光冷冽:“事后,我们?两清。”

“请大小姐离我远一些。”

花眠叹息:“好无情呀。”

……

阴影被阳光驱散。

车辆疾驰。

谭以爻侧头看着副驾正在睡觉的大小姐,眼?里毫不掩饰里面的汹涌澎湃的独占欲。

一开始,是想要远离的。

后来?呢?

谭以爻心想。

后来?,上瘾了吧。

克制不住,上瘾了。

从他收集她所有的资料,看着她割裂的人生?,窥探着那些秘密,像吸-毒一般,断断续续戒着,但却永远也无法戒掉。

沾染上,便无法离开。

愈发沉迷,愈发上瘾。

放任自?己彻底沉醉在这朵罂-粟花里。

谭以爻心想。

他对花眠,自?始至终都没克制住。

好消息是D区建立了基地,并没有被感染。

戏剧性的还是。

大妈的儿子就是基地门口的守卫。

直接泪洒当场。

大妈跟儿子哭的稀里哗啦。

花眠趴在谭以爻身上,像树袋熊一般,懒懒地打着哈欠:“我们?进去?要交东西吗?”

“好哥哥,车不能给他们?哦。”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那边哭够了。

负责这里的小队长也跑过来?了,他皱着眉头训斥:“干什么的?!有没有检查受伤没有?感染没有?就在这儿抱来?抱去??!”

来?这个基地的人很多。

检查的长队排的也很多。

被训斥的儿子叫明喆,他连忙道歉说见到母亲太激动了,他马上就带母亲去?检查。

又小声问小队长说:“可不可以让我妈妈先检查啊,她辗转反侧好久才来?到这里的,我真想象不出她吃了多少苦!”

花眠勾着谭以爻的手掌让他搂着她的腰,最好能托着她那就更好了。

她有时候会想,谭以爻如?果是个巨人,超级超级大的巨人就好了,能随时抱着她,臂弯就是床,能让她睡,这样会很有安全感。

但仔细一想,也不是很好,是个巨人,睡起来?会死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

那边小队长还没同意,大妈突然说:“别啊,我这一路过来?,可没少受他们?冷嘲热讽,连吃的都没分?我一口。”

“就连遇到丧尸,都要让我这个快五十岁的,饿了三?天的妇女拿着武器出去?杀丧尸啊!”

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大妈又说:“那个就会勾着男人的小…姑娘啊,她可不是个好东西,就会靠男人,明喆,你可要小心点,别被她勾引了!”

刘然忍不住怼她:“大妈你讲讲良心,哪次遇到危险你不是躲在最里面,什么也不做就坐享其成。”

“吃的也不出去?找,吃完人家给你的东西还倒打一耙。”

“蹭了我们?一路的车,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脸皮……”

“闭嘴!”明喆怒斥,“你们?不要颠倒是非,污蔑我母亲,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刘然骂了句妈的。

小队长说:“行了!”

他目光落在花眠身上一瞬,被她的容颜惊艳,同时又把她简单定性为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

小队长公事公办:“都给我去?排队,谁也别想搞特殊。”

花眠音调里像是藏着无数钩子,勾的人神魂颠倒:“天啊,这个小队长好可爱呀。”

“我可喜欢这种公正的小队长啦。”

小队长:“……”

他轻咳一下,猛地感觉到脊背发凉,巡视一圈,没找到那种野兽凝视的源头,便说:“去?排队吧,今天人不是很多,晚上之前能够检查完,放心,都会让你们?进城的。”

花眠唔了声:“那,都检查什么啊?”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队长:“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只?要没有被丧尸咬过,或者抓过,就可以进去?了。”

“进基地要遵守规则,文明礼貌,不许打架斗殴,更不准持强凌弱!”

大妈像是终于找到靠山,放肆地讥诮:“听?到没有啊,你们?可要注意点,一路上像小学生?一样玩什么孤立啊,冷暴力啊,都不晓得互帮互助,像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有脸活着!”

刘然卧槽了声。

白领男突然插话?:“其实也知道您自?私自?利,但着实没想到您不仅自?私自?利,还倒打一耙。”

“我车上有行测记录仪,要不要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说过什么?”

同坐在一辆车上,对着一个愿意给她吃的愿意带她走的人,大妈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一直不说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说来?说去?,还是路上遇到这几?个人。

即便白领男不理会,制止过,但她还是会嘟囔两句。

——一直忍着不说话?是很难的。

刘然:“放!放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明喆:“我警告你!对我母亲客气一点!”

小队长皱眉:“够了!别吵了!”

下午三?点多,太阳依旧烈的人汗流不止,晃得人头晕眼?花。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对他们?争吵没什么兴趣,恹恹欲睡:“走啦,我们?去?排队。”

她扒拉着谭以爻的手臂,见男人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联想到刚刚对小队长说的话?,她狐狸眼?弯了弯:“阿爻哥哥,我最爱的人是你呢。”

说着松开谭以爻,在胸口比了个心:

“最爱你哦。”

谭以爻耳根通红,撇开视线,又忍不住看过去?,唇角抑制不住地上仰。

花眠见他笑了,怔了下。

好像很少见到谭以爻笑,他大多数笑都带着阴暗色彩,不怎么明亮。

她又凑到他身边,踮起脚,动作顿了顿,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啦走啦,要排好久呢。”

很多平淡无聊又乏味的事,好像多一个人,就会变得有趣味起来?。

花眠全靠谭以爻托着才没睡过去?,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们?一眼?。

——那张脸实在太过惊艳,在末世逃亡之中,脏兮兮的,灰扑扑的,这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诡丽妖艳的,很是夺目。

谭以爻给她戴上墨镜。

“狐狸精!”

不知道是谁说的。

花眠不在意,拉着黑着脸要计较的男人,没骨头似的倒在他身上,笑着说:“我是狐狸精哎,是你的狐狸精吗,谭以爻?”

她抬手给谭以爻擦了擦汗,自?问自?答,很是快乐:“是你的哦。”

大妈正好排在他们?后面,呸了一声,又拉开她的包说:“明喆,你饿不饿,这都是我给你留的,还有一盒牛奶呢,你拿着喝了,多补充补充营养!”

明喆:“妈你留着吧,基地会给我发食物的,我不缺吃的,您一路辛苦了,得多吃点。”

大妈不依:“妈专门给你留的,留一路了,你不吃妈可不高兴了……”

说了很长一大段。

爱子之情很是深沉。

花眠心想,这么自?私自?利的人都爱孩子啊……

想到一半,又笑了。

花家父母不是自?私自?利,也不是不爱孩子。

恰恰相?反,他们?爱的很。

爱到宁愿做出个替身,代替那位千金活着,假装那位还活在世上。

花眠把现实与虚假剖开以后。

才发现,原来?花家父母也有真的喜欢她的时候。

——在她刚刚被创造出来?,最像那位真千金的时候。

一举一动连相?貌都与那位真千金完全相?同。

谭以爻把她所有的生?平都调查完整的时候,她正在43街玩。

花钱找了一群漂亮可爱的成熟男性。

给每个人安排了具体?的工作。

督促她吃饭,给她准备宵夜。

夸她在学习上进步。

天冷要加衣,天热要多喝水。

还有陪她做美容的。

等等等等。

——都是花家父母跟他们?女儿做过的。

她曾经也体?验过。

那短暂的亲情,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却又让人记住了它?的馥郁芬芳与惊艳,令人忍不住回?味,且想要再看一次,或者更多次。

其中一个男的正给她倒酒,刚把酒杯递到她嘴边。

谭以爻就是这种情况下进来?的。

他身心高大,极有压迫感,眉梢眼?角又是桀骜难驯,自?带着股猖狂与放肆,让那群男人女人们?都吓得噤声。

他皱着眉:“你的东西。”

花眠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对着谭以爻举了举:“多谢啦。”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卡给谭以爻,摇着酒杯,看里面金色的酒水,莫名出神。

档案袋很厚重?。

却也很轻。

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太轻了。

花眠已经隐隐猜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没去?接那个档案袋,“这个资料帮我销毁了,好吗?”

谭以爻把档案放在水晶桌上,咬着根烟,猩红的光芒亮起,他吐出烟雾:“大小姐,耍我玩?”

“怎么会呢?”花眠笑了,“我可是掏钱了的。”

默了会儿,花眠忽然问:“我很惹人厌吗,谭以爻?”

“哪有,您最讨人喜欢了,怎么会惹人厌啊,他们?讨厌您那是他们?没眼?光!”给她倒酒的男人插话?,语气暧昧宠溺。

花眠蹙眉:“出去?。”

男人愣了下:“什么?”

“我有问你吗?”花眠唇线抹平,“出去?,都出去?。”

男人沉默了下,到底不敢惹金主,很快,灯红酒绿的包厢里就剩下谭以爻跟大小姐。

花眠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笑了:“你怎么不走呢,谭以爻?”

“不是说,交易结束,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谭以爻喉结滚动,他把烟掐灭,说:“你年轻还小,即便家里有钱,也不要过分?挥霍自?己。”

花眠像是喝醉了,晕晕乎乎地啊了声:“你再说一遍,好吗?”

她伸手拽住了谭以爻的一点点衣角,像她抓住了在繁华世界寻求的一丁点发自?肺腑而又真情实感的关心。

“再说一遍,好吗?”

“我可以给你钱的。”

……

“到你们?了,男女分?开!”

花眠从困意中回?神,蹭了下谭以爻的后背:“我去?啦。”

谭以爻绷着肌肉,沉声说:“有事大声叫我。”

花眠眨眨眼?:“然后你光着腚跑出来?救我吗?”

谭以爻抬脚就走。

身后是花眠撩人的笑声。

检查过得很快。

脱了衣服让对方看一下,只?要没有伤口就可以离开了。

花眠出去?的时候,谭以爻就在外面等着她。

刘然跟在谭以爻身后:“你们?被分?到了哪里?”

花眠无所谓:“应该都是贫民?窟吧。”

“你们?要把车抵过去?了,那就不是贫民?窟了,可惜你家保镖拒绝的很干脆。”刘然说,“不过我也没抵,睡哪里不是谁,以后出去?找物资打丧尸,早晚能挣一套房!”

白领男也出来?了,笑了笑:“没想到末世来?了,还是得为房子努力。”

刘然点头说是啊,这操蛋的世道。

花眠没理会他们?,眨巴着眼?望谭以爻,揶揄道:“拒绝的很干脆呀……”

她狐狸眼?一弯:“谭以爻,你怎么这么惹人喜欢呢?”

谭以爻撇开视线。

只?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妖精勾的吐尽骨头。

基地建的很大,像小队长形容的那样,表面看起来?很是祥和,都很文明。

谭以爻虽然没有用车交换,但用一支枪也是能换个差不多的住处。

烈日下暴晒了很久,即便没有空调,进了房间也感受到几?分?清亮之意。

谭以爻安抚她:“条件不是很好,要委屈您一段时间。”

花眠不在意这些,她又打了个哈欠,见谭以爻开始收拾房间,冷不丁从背后抱住了男人:“委屈一段时间以后呢?”

男人默了会儿。

“有一座城堡。”

花眠倦意浓郁:“什么城堡?”

“我为而你建的。”

谭以爻声线低哑性感,他喉结滚动了下,过了会儿,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顿了顿,“只?有我们?两个人。”

回?答她的是花眠浅浅的呼吸。

睡着了。

谭以爻吐了口气,望着这里简陋的,并不算整洁的房间,轻轻调换着姿势,抱起花眠。

“谭以爻……”大小姐朝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撒着娇。

谭以爻说:“我在。”

“谭以爻……”

“我在。”

“谭以爻……”

“我在啊。”

“谭以爻……”

“我在啊,大小姐。”

她反反复复说着梦话?。

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谭以爻不厌其烦地回?应着。

他坐在沙发上,让花眠躺在他怀里,怀中软玉温香。

耳边是她情意缠绵的呓语。

“不要走……”

“不要走,谭以爻。”

谭以爻动作微僵,捡起她口袋中快要滑落的手机,点开看了看,屏保依旧是他们?俩人的合照。

月色温柔,海浪深邃。

少女狐狸眼?微微垂着,盯着手中颜色诡丽的鸡尾酒,像是对合照混不在意,也像是对他离开的无所谓。

谭以爻也一直这样以为的。

可睡梦中的话?。

——原来?那天,她也有想过挽留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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