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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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次在老王妃面前得了脸，王氏心里欢喜，又赏了初晴两套衣裳，一根簪子，初晴也没事就去落霞堂哄她欢心，相处得如母女一般。

丫头们知道初晴在王氏跟前得脸，也没有人再敢怠慢她。至于什么青楼出身的事儿，更是提也不敢提，初晴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七月末，阳光毒得厉害，初晴吃过午饭在亭子里避暑，小丫头也偷懒去游廊里睡觉了，园子里静悄悄的，就在初晴马上睡着的时候，突然看见小树林里鬼鬼祟祟有个人影。

初晴心想不会是遭贼了吧？可这大白天的，这贼也太大胆了？

她正想叫小丫头看看是什么人，那人突然快步向初晴走了过来，嘴里喊道：“奶奶！”

初晴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身前，初晴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一边。

“你是……”

初晴疑惑地看着她，那人抬起头来，“求奶奶给我一条生路！”

妈呀，初晴真是惊呆了，这人竟然是秋菊！半个月没见，咋瘦成这样了？

脸小了一圈不说，肩膀也显得单薄可怜，双眼里似乎还蓄了点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这不是好端端活着呢，要我放什么生路？”

初晴话音刚落，秋菊就二话不说，“咚咚”磕了两个头，初晴赶紧又闪到一边，这样的大礼可不敢受。

“到底什么事儿？再这样我可走了。”

秋菊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可见初晴一点没有同情她的意思，只好把眼泪收了回去，“奴婢自从去了春兰苑，日日想着奶奶，奴婢自幼在大爷身边服侍，大爷的衣食起居没人比奴婢更清楚，奴婢这几日日担心，只恐她们服侍奶奶不周到。人说一仆不侍二主，秋菊一心忠于奶奶，求奶奶跟太太说说情，将秋菊调回绿竹轩，奴婢死也要死在这里。”

说着，泪水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伺候初晴的小丫头听到声音，也跟过来看，看见这一幕，眼圈都红了。

这秋菊真是忠心不二，都被撵出去了，还一心想着旧主。

而初晴冷眼看着她，心里看得明明白白，这秋菊是还想回到她这房来。

王氏并不是无情的人，上次虽然罚了秋菊二十板子，却一没撵她出去，二没扣她月俸，还找了郎中给她敷了药，没几天就好了。

只是王氏觉得再让她在初晴这边伺候也不太好，毕竟俩人有过节，抬头不见低头见，又念着她年纪大，服侍得久，分派她去伺候五小姐。

五小姐陆梦瑶今年才十一岁，屋里都是两个嬷嬷管事儿。那两个嬷嬷人随和，园子里人少事儿也少，不能说不是个好去处。

可这秋菊为何非要死要活的回来呢？

说她是为了初晴，初晴打死也不信，那不用说就是为了陆允澄了。

虽然初晴进门这小一个月，一直没瞧见他，可听外头说是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所以秋菊就趁这时候求她，一是自己气也快消了，二是她还能见着陆允澄。

初晴心里暗暗冷笑，陆允澄又没有三头六臂，这房的月俸也不比其他地方多，相反事情还不少，她这是对陆允澄存着心思呢。

其实陆允澄只是初晴的挂名丈夫，房里哪个丫头惦记他，她才懒得管。可是她不找人家麻烦人家会找她麻烦啊，尤其是秋菊这样的，她回来了，自己日子还怎么过？

“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求我有什么用？你若真有这个心，怎么不自己去求太太？”

初晴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指甲，知道给她十个胆也不敢。

“太太日理万机，奴婢这点小事，怎可去烦她……”

“就我天天闲着没事儿，有空听你嘚啵，是吧？”

秋菊没想到她如此不尽人情，心里恨不得捅她两刀，只能忍着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奶奶不原谅奴婢，太太定是不能放我回来的。奴婢知道错了，只望奶奶大人大量，饶了奴婢一回，就当奴婢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只要奶奶再给我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奶奶，绝不敢再犯……”

初晴冷眼看着她，自己要是信了，那才是猪油蒙了心了呢！

不过这秋菊嘴上功夫还真是不赖，尤其是那楚楚可怜风情万种的样，自己拒绝她还真让人觉得不尽人情。

初晴缓和了脸色，上前一步，“你先起来吧。”

秋菊以为她心软了，登时一喜，连忙拿帕子遮住脸，假装感动悲伤的样子，站起了身。

“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再提，可是至于你能不能回来，不是说了算的，这样吧，你再去同太太说说……”

秋菊听她这意思是松口了，王氏是个好说话的，只要初晴不记仇，她这次回来就是十拿九稳。

过几日大公子就回府了，虽然王氏信初晴，只要自己常在陆允澄面前吹吹风，日久了陆允澄必会嫌弃她。

正当秋菊做美梦的时候，只见初晴缓缓站起身，“我累了，回去了，你也去吧。”

“是。”

秋菊应了，初晴走到她身旁，突然一顿，压低声音，“你想去求太太，尽管去好了，不过有我在一天，你永远别想再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秋菊登时变了脸色，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嘶声道：“你……你不得好死！你别以为能得意多久，你这样狠毒，大爷早晚会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