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旬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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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攸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退缩，明明这段时间都在惦记着找到他。可是在看到陆元澈的那一刻，他便想起了那段视频里他和一个小男孩儿凑得很近，笑得也十分开心的样子。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陆元澈会不会也觉得厌倦了，烦了，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

男人嘛，总是喜欢年轻的。车祸前，他们便打算互相摊牌，好好谈谈两人的事情，然而他们都死了既然他们两个都重新活了一场，是不是放过对方更好呢？

卫攸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心脏怦怦乱跳，想象中陆元澈和别人亲近的样子也异常刺眼。明明他们一起那么久，对于彼此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也许是因为换了一副更年轻的身体的原因，他甚至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热了么，要不要出去走走？”林衍看到卫攸脸色绯红，鼻尖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还往外看了看，今天天气不热啊，卫攸怎么会热成这样？

“不用了。”卫攸拒绝了他的好心，他一直冷冰冰的，但林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卫攸一直在讨好那群纨绔，想要获得他们的肯定。他一旦心思不顺，就会回来拿林衍撒气。

他看不上林衍，因为林衍在太学中出身最低，成绩也并不出类拔萃。而林衍经常被打击，就真的觉得自己就是这么差，所以讨好卫攸，任他欺负。

现在的卫攸不是原来那个，当然也不会继续打压林衍，不过他不能转变得太快，免得被人发现不对。

林衍本以为卫攸这次养病两个月，回来后心气儿肯定不顺，想要找他撒气，所以他今日还刻意说话刺了他。却没想到，卫攸就只是说话冷淡而已，竟然都没有生气，当即念念叨叨说起来他离开这段时间的事情。

卫攸一边装作冷淡，一边听着他说的这些事情。

林衍来了劲，絮絮叨叨，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卫攸当然不会被他这样小小的伎俩所迷惑，只是挑了一点可以让他知道的说了，主要是说为何他要好好学习。

今日天晚了，明日方才上课，林衍拿了个橘子在那里吃，想着等会儿是看书还是练字呢？就见卫攸将油灯点上，铺开纸，坐在桌前写字。

原身的字写得非常糟糕，而卫攸学习过软笔书法，字体写法已经固定，为了不要转变得太快而露馅儿，只好每日勤学苦练，假装是通过练习才将字写得很好的。

林衍没想到卫攸竟然说努力就努力了，他嘴里的橘子顿时就不甜了。他三口两口吞下橘子，想着今天上午已经练过字，不如就背背书。

卫攸写完两篇字，便也开始背书。说是背书，其实不过是温习，毕竟他曾经是个让学生背诵并用繁体字默写全文的魔鬼，此时他背书主要是为了适应这个版本，免得生出纰漏。

太学生的必修课分别是论语和孝经，其内容并不算多，而释义卫攸也讲过许多遍，只是他讲课的时候用的是现代汉语，如今要转化成古代的汉语。

卫攸挑灯夜读，认知至极，直到亥时方才收拾洗漱，躺在床上调用出手机来，看着看着就睡了。

年轻人精力旺盛，睡眠质量也好，卫攸本来还惦记着和陆元澈的事情，还没怎么深入地想就睡着了。第二日起床，他和林衍一同去上课。教授一进门，便撞上了卫攸的目光。

他们现在的教授姓冯，平日里顶顶看不上他们这群纨绔太学生，最看不上的就是卫攸。不过想起前几日卫五郎特意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他还是收敛了火气，专心给学生们上课。

课上，卫攸也同之前一般认真听讲，他本想记笔记，但毛笔写字太慢，没准儿还会暴露自己字迹的变化。于是他直接打开了录音机，将教授所讲的都录下来，等回去好做整理。

教授不时看他，见他手上一点不动，专盯着自己，便觉得他是在神游天外，心想若是今年的考试他再不过，一定要将他撵出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