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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你再多发几?封邮件,他们一定会看到的。
——可能还在为你的不?告而别而不?满吧,再努力几?次吧。
——源酱,即使他们不再理你了,你还有我,我这个人别的不?好,但?脾气好,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以上。
是陀思在那段时间安慰我的惯用语句。
这些话曾经给过我很?大的力量,支撑着我在艰难的困境里重新爬了起来。
我在俄罗斯没交到朋友,远在日本的朋友也没了音讯,我不?敢让父母担心,又无法联系上津先生。
我把一个对我来说太大的秘密吞进了肚子里,终日浑浑噩噩,垂头丧气。
那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陀思一个人。
我相信他,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
我的心事?,我的快乐,我无处安放的情怀,零零碎碎的小事,包括关于异能力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了他。
我一直以为他后来再怎么变得不?可理喻,至少在我们相遇之初,是我的幸运。
可到现在,真相全部放在了我的面前。
……原来从相遇之初,他就开始骗我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过,那些在时空中交错避开、没有相遇的邮件。
看着那些错过的问候和心意。
眼前出现了少女源清溪在台灯下,在纸上写下邮件草稿,再一个字一个字摁进手机里的画面。
少年陀思就坐在她的旁边,耐心温柔地安慰她,不?离不弃。
多么?感人的场景啊。
——无人陪伴你,我陪你。
——无人回应你,我回你。
那个少年温柔的面孔下,藏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他看着她像猴子一样忙东忙西,他明明知道那些东西完全寄不?出去,他还给予她无穷尽的鼓励。
“是你做的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时间凝固了片刻。
陀思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
他只说了一个字,这个字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水里,砸起一片水花。
我张了张嘴,骂不?出任何话。
水花过后,愤怒之余,还有失望。
看看我,到底相信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是从人.贩子那里得到关于你的情报的,然后就接近了你。”陀思淡声说道,“很?抱歉,欺骗了你。”
“你这种人,简直是个恶魔!”
切原赤也挥出的拳头,被柳莲二挡下了。
幸村精市问我:“清溪,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难道还能杀了陀思吗?
日本的法律恐怕不?允许。这件事也不?够把他抓起来。
“源酱。”他叫了我一声。“如果你想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我没应他。
他垂眸,低头摩.挲着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在日光下闪现出冰蓝色的光芒。
光彩夺目。
我又想起了他煮的罗宋汤。
他在贝加尔湖畔拉大提琴时紧闭的眼睛。
他虔诚地为世界祈福的样子。
他冰凉的唇瓣。
他从荆棘与玫瑰上走过的身影。
时光在我们之间飞逝而过,又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我在墙内,他在墙外。
“让他走吧。”我说。
“可是——”
切原赤也还想说什么?,被真田弦一郎制止了。
“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惩罚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顿了顿,我说道,“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赤也,你住嘴。”
“我们的确没有什么?真实有效的制裁方式。”
我揉了揉眉心。
陀思的离开,带走了那些愤怒和失望,剩下的、其实更多的,是开心。
“我就说啊,我的人缘才?没有那么差呢。大家果然没有忘记我。”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笑。
“别这么?严肃嘛,现在误会解开了,不?是吗?我可是你们的经理日本酱啊。”
“源学姐。”切原赤也捂住了眼睛,“我之前还觉得你很?坏,劈腿了部长还发来了和新男朋友的合照,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个毕竟是他设计好了的。”
陀思或许不算渣的彻底,他至少没断绝我和家人的联系。但?恐怕也咬定了依照我的性格,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断然不会倾诉在俄罗斯吃的那些苦。
他真情实感的在欺骗我。
但?他也在那个时候,给过我些许安慰。我们也有过快乐又虚伪的回忆。
直到晚上观看文艺汇演的时候,我才?逐渐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过来。
我问幸村:“手机是乱步桑给你的?”
“嗯。”幸村点了点头,“是江户川先生昨天给我的,他说这是他的推测。我猜他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没机会跟我说?”跟我住了半年,随便抽一天都是机会。
“清溪,我猜江户川先生是不忍心你太难过。”幸村将旧手机还给了我,“这件事的真相对你来说,并不算美好的事?。”
“即使那样,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收起手机,视线投向舞台,上面是下午参加网球比赛的那些小朋友们所在各个班级的文艺汇演。
“况且我并不觉得那不是美好的事?,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哈哈……”
小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在舞台上蹦蹦跳跳。
我和幸村一个都没笑。
“失陪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一直走出了体育馆,呼吸着凉凉的夜风。
这是一处极其僻静的地方,被迹部财团私人承包了,平时也没有人来,唯有今天是热热闹闹的。
展馆外稀稀拉拉地站着迹部家的安保人员,还有在人工湖边摆放烟花的工作人员——等到演出结束,就会开始烟花大会。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
湖水静谧,倒映着天上的月亮和星子。我捡起一块石子,往里面投去,叮咚一声,也让湖面和我一样心神?不?宁。
“源小姐。”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陀思和太宰过来,我都会笑脸相迎。
“森先生。”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森林太郎。
我左看右看,他笑着说:“爱丽丝酱在家里写作业呢。”
“噢。”我猜测道,“难道你是迹部家的员工?”
能进到这里来的,除了受邀请的网球队成员,每个学校带队的老师,就只有迹部家的工作人员了。
“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很?高?兴。源小姐是来看烟火大会的吗?”
“不?完全是。主要是和友人相聚。”我笑了笑,“森先生,你喜欢鲤鱼旗和烟火大会吗?”
森林太郎故作正经地点头:“别看我这样,我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大男孩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老心不?老吗?”
森林太郎扶额道:“什么?人老心不?老,我还很?年轻呢。对了,这个还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上次多谢你了。”
“没事。”我接过信封,刚要放进口袋里,被森林太郎抵住了信封。
我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源小姐,你不?数一下吗?”
“……”
“像你这样太相信别人,是不行的啊。”
我思索了一下,说:“森先生应该不会骗我吧。”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森林太郎歪了歪头,“我可从来没向你保证过,没准这里面数额就不对呢。”
“因为……”我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这样,我还是数一下吧。”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几张钞票。
不?仅没少,还多给了不?少。
“你给多了。”我抽出多的那张大额钞票要还给他。
“请别归还,我想请可爱的小姐喝一杯咖啡,谢谢你帮我在爱丽丝酱面前保住了身为一个父亲的面子。”
森林太郎语气诚恳而坚决,再推辞下去,倒显得我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这样啊……”我抬头,刚好看到了坐落在体育馆旁边的咖啡店,立马说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喝杯咖啡吧,就用这张。”
我晃了晃手里的钞票。森林太郎笑了笑,舒展了眼角细微的皱纹。
“好啊。”
他是个随和的人。
……
因为体育馆被迹部财团私人包下了,因此连带着旁边的咖啡馆都没什么?生意。
咖啡馆里的客人只有我和森林太郎两个人。
他在点单时问服务生:“这里有冷萃咖啡吗?”
服务生摇摇头:“……没有。”
我笑着说:“也不?是每个咖啡馆都有冷萃咖啡的,想喝的话,来我们咖啡店吧。”
森林太郎弯了弯唇,眉头却微微蹙起:“就是想给你点的。其实我对咖啡不挑,只要不?是太苦就行。”
“哈?你还怕苦?”我揶揄道,“苦涩可是大人的滋味诶。”
“苦涩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
“那我点两杯卡布奇诺吧。”我想了想说,“要是你还是嫌苦,就再加一些糖和奶吧。”
“嗯。”
我想到爱丽丝大口吃蛋糕说甜食即正义的场景,或许就是遗传了森林太郎吧。
两杯咖啡很快送了上来,我给幸村发了邮件,在周围散心,过会儿回去。
“喏,多加一些吧。”我将装着糖和奶球的盒子推给了森林太郎,“怕苦的大人啊。”
“以后变成老人估计也会怕苦。”森林太郎边调侃自己,边往咖啡杯里加了三支黄糖,“但?是又很怕会影响血糖,只能向上帝祈祷了,请放过我这个中年人。”
他双手捧着咖啡杯,吹了吹,灯光照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他睁开眼睛,慵懒的神?情里带着平静的笑意。
恍惚间,我觉得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
“你看上去并不?老。”
“那也不?算年轻了。”森林太郎又问,“对了,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方便回答吗?”
他说的应该是我离婚的事?。
“嗯,已经离婚了,谢谢前辈指导。”
“你别这么?说,”他嘴角泛起苦笑,“要说是我指导的,那位先生或许会恨我吧。”
“哈,反正你们又不认识。”
乱步打死都不会知道,是迹部家的一个员工,在开解我之后又提醒了我一些注意事项。
“恢复和我一样的单身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我想了想,补充道,“以后我会好好生活的。”
森林太郎玩笑似的举起了咖啡杯:“那不如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吧。”
“cheers!”
我们用咖啡代酒,干了半杯。
整个咖啡馆里只有我和他两位客人,看上去有点傻。服务员也朝我们投来看异类的目光。
但?是森林太郎脸上的表情却很快乐,他毫不在意。
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人到中年,还能保持着一份天真和可爱,真的很?不?容易。
“那天那个人没有去投诉你吧。”他又问我。
“没有。”我心想,我都已经将他处理了,怎么可能还能举报我呢?
森林太郎放下心来:“那就好,不?过按照那人的性格,居然没有找你麻烦?”
“可能是他工作太忙了吧……”
我抬眸,瞥见森林太郎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他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身后已经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哗啦。
落地窗被整片击碎了。
我没有回头,直接拽起森林太郎的一只手臂,往旁边跳去。
刚落地,我们的身后就又传来了桌子座椅被砸烂的声音。
溅起灰尘无数。
“啊啊啊——”
咖啡馆里的工作人员迅速放声尖叫,五六个人惊慌失措地逃窜。我扭过头,看到一头巨大的怪物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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