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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万别了,”秦鹤洲冲他摆了摆手,顿了片刻,又笑着道:“不过有一个人,你们倒是可以帮他立座像。”“哪位?”景言长老问。

秦鹤洲从袖口取出一本医术,翻开,找到巫章飞的画像那页,道:“这位,您就在雕像左右两边各刻个“一代名医”、“悬壶济世”。”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三清教,留下景言长老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在跨过殿门的时候,秦鹤洲与一人擦肩而过,那人穿着一身云锦纹象牙白长衫,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背着一把长剑,眉眼极为英气,可眸中的神情却与初见?时大相径庭。

李玄坤到底是没对叶闻哲下手,不过是将他在某个地方关了段时间。

可叶闻哲从那儿出来了之后,外面的天整个变了,他曾经崇敬的师父成了修真界的大恶人,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南山派将他立为了新的掌门,若是以前,他断然不可能答应,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别人撑着呢,

可如今人没了。

于是叶闻哲背起了剑,执起了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碰的掌教印,整了衣冠,束了发,收起了以前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敛了眉目,神情变得沉稳了许多,再无当年喜形于色的一点影子。

如今与秦鹤洲再次相见,却恍若隔世,两人之间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是非,他们一齐停下了步伐,却相顾无言,最后又迈步往各自的方向走去。

回到山上小屋时,由于入了寒冬的缘故,外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秦鹤洲将身上的雪抖落,这才推门进了屋。

屋内烧着厚重的暖炉,墙壁也?建得很厚实,一点冷风都透不进来。

陆凌川怕冷,但现在屋子里很暖,这样他就不冷了。

房间内的摆设不多?,全是木头和竹子做的,有些还歪歪扭扭的,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可以从一只脚高?一只脚低的椅子到怎么睡都睡不榻的雕花木床看出,秦鹤洲的木工活越做越细致了。

秦鹤洲将长剑挂在门背后,往床榻上看去,隐约可见上面躺着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趴着睡,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薄被随着他的身体曲线一道起伏,在后腰处微微凹陷了下去。

他的一条手臂垂在床边,只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衣服很松垮,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大片白玉似的肩膀,上面却尽是玫红色的痕迹,印子有些重,看起来很难消掉,墨色的长发铺散开来,一直搭到后腰。

秦鹤洲走过去,坐在床边,他办完事回来时候还算早,或许因为昨夜实在太累了,陆凌川仍旧没有醒,粉色的唇瓣微微翕合着,他的一切在秦鹤洲面前都袒露无遗。

像是一直毫无防备的小猫。

不知为何,对方似乎总能勾起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秦鹤洲方才目光中的冰雪气息顷刻间便消融了,只身下缱绻的情意,他忍不住伸手蹭了蹭陆凌川的脸颊。

“嗯~”

微凉的触感让陆凌川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声,长睫颤了颤,似乎被惊扰到了。

秦鹤洲收回了手,可陆凌川还是醒了。

他眨了眨眼,目光一瞬间有些涣散,在看清面前的人是秦鹤洲后,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指尖。

“再睡一会儿。”秦鹤洲看着对方依旧困倦的模样,小声哄道。

陆凌川望着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攀着他的手臂,从床上缓缓起身。

因为腰身酸胀,所以陆凌川的动作很慢,头发从肩头滑落,下一秒,腰间搭上了一双手,秦鹤洲的手指贴着对方腰间凹陷的曲线,轻轻地按着,指尖传来的触感很软。

陆凌川顺着他的动作,整个人顺势靠上他的肩头,脸贴着对方的胸膛,额头抵着秦鹤洲的下巴,伸出一只手虚虚地搂着对方脖子,肩头衣服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这个视角下正好全落到了秦鹤洲眼里,兰草香气浸满了屋子,好似熟透了一般。

陆凌川整个人都没什么劲,像一滩水一样,秦鹤洲揽着他的腰,才将人堪堪扶住,他微微则目避开了那副旖旎的光景,

在心中感慨自己现在倒像是那柳下惠,

坐怀不乱。

“去哪了儿?”陆凌川抬了抬眸,看着秦鹤洲一副从外面回来的打扮,声音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慵懒。

秦鹤洲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肩头散落的衣领扯回来了一些,道:“回三清教办一些事。”

“哦,”陆凌川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是去闹事的,还是去办事的?”

秦鹤洲低笑一声,“自然是去办事的,在师尊眼里我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说到“十恶不赦”这个词时,他的手找准了陆凌川最敏感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唔!”

陆凌川一下跌倒在秦鹤洲怀里,刺激得眼尾都湿了,拽住他的手防止对方继续作恶。

见?状,秦鹤洲不再去欺负他,伸手揉了揉他的眼角,又在陆凌川脸颊上亲了一口,“师尊,再睡一会儿吗?”

对方看起来还是一副很乏力的样子,当然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悔意,并且表示下次还敢。

“不睡了。”陆凌川摇摇头,“想出去。”

说到这,他伸手环上秦鹤洲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你上次不是说山上的花都开了吗?从上周说到现在,也?不见?你有空,再这样下去,花都谢了。”

“好,”秦鹤洲笑了起来,伸手抚着他的背,“那今天就去。”

修道之人,有内力护体,即使是在这寒冬之中,也?不怕冷,所以秦鹤洲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长衫,却给陆凌川里里外外套了很多?件衣服,脖子上还围了圈毛茸茸的狐裘围脖,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衬得他乌黑的瞳仁愈发的亮。

“够了,不冷了。”陆凌川捉住秦鹤洲还欲给他加衣服的手。

“好。”秦鹤洲看着他笑笑,随即拿了门上的长剑,与他一道出了门。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落满了肩头。

秦鹤洲带着陆凌川塔上长剑,越过群山峻岭,脚下是绵延起伏的山脉,眼前是浩渺无垠的长空,

可身边的人却是一束光,是属于人间的眷恋,将他留在了这个世界。

飞到山头,不过片刻,崖边的梅花开得正盛,是皑皑白雪中垂涎欲滴的一抹艳色。

秦鹤洲从枝头折下一枝梅花,别在陆凌川耳后,对方墨色长发如瀑,围脖是雪白的,鼻尖冻得有点红,再映这枝梅花,倒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秦鹤洲就这么望着他,眸中藏着笑意,他勾了勾嘴角,无声地说:“师尊,过来。”

陆凌川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在他唇间落下一个吻。

这一刻,画面仿佛被定格住了。

秦鹤洲的脑海中只余下一个念头:

“人间岁岁年年似今朝。”

·

二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一眨眼间却是真真切切地过去了。

那夜,秦鹤洲拥着陆凌川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可再醒来,人便没了,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他睁开眼,一切恍若隔世,入眼的是简朴的房梁与屋脊。

秦鹤洲一时有些难以适应这陌生的环境,他举起了自己的手细细打量了片刻,骨节分明的手上再无剑茧,看上去十分光洁,却在大拇指的指肚与中指的关节处留有两个一深一浅的茧子,想来是经常握笔之人留下的。

再结合如今这堪称家徒四壁却堆满了破烂卷轴的屋子,看这模样他现在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

下一秒,秦鹤洲便从床上起了身,到铜镜前照了照,他的长发以发冠束起,模样瞧上去最多?二十三、四的光景,穿着一身读书人的白袍,虽然这屋子瞧着简陋,但好在他这身衣裳还算新整,配上他这身型长相,倒也?显得丰神俊朗。

秦鹤洲心里揣摩着自己应该是个穷苦秀才的身份,正欲迈步在屋里寻些确切的线索,

只听门外“咚!”的一声,传来铜锣敲击的声响。

下一秒,门外便响起接二连三的锣鼓声,敲得震天响。

秦鹤洲正纳闷之际,门槛便被人踏破了。

一群身穿朝廷官服的宦臣,在门口冲他扯着个笑脸,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身深紫色官服,走进房门后便让他身后的几人展开“以素绫为轴,贴以金花”[1]的帖子,高?举在手中。

那帖子上清晰地攥写着“秦鹤洲”三字,旁边一行字刻着他殿试的名次“进士及第,一甲状元”。

那人又指着一旁放着锦服的衣托,道:“状元郎,快脱了你这身白袍,换上这绿褂,与我一道进京面圣。”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您好,我是“吃软饭”系统,您这次的任务是......】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容斋随笔》中对金花帖子的形容,金花帖子用于进士及第后的登科报喜。

脱白衣,换上绿袍是出自典故“脱白挂绿”,出自《醒世恒言》。

这个世界背景是古代架空,并且同性可婚。

作者是个丈育,很多东西都是编的,只要能圆得上逻辑就得过且过(当然很多时候圆不上),切勿深究。

而且大家都是来看甜甜的恋爱的,我懂。

这个世界就是个小甜饼,我要是食言,我就“汪汪汪”,大概就是寒门状元攻X世族探花受,表面针锋相对,暗地里你们懂的。

一句话概括就是,秦哥钓老婆(狗男人这回不会失忆,但就是要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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