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迷雾深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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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明觉得谈话趋势不对,眼前两人似乎开始探讨如何翻一场陈年冤案。如果猜测为真，会给朝廷颠覆性动荡。

“王爷？”九月问询地看向南靖王。

南靖王没什么表情，点点头。

“每年6月初一，是昭希将军忌辰。王爷每年今日都在家中佛堂，设灵堂祭拜公主……”

“南靖王妃是昭希公主母亲玲贵妃的表妹，所以那晚不只王爷,王妃和小王爷也应当都在佛堂中。刑捕司来查时,每个人都只能说，自己当夜已经入睡。祭祀的事，不能提。”

段正明这一惊非同小可，私社灵堂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即使是南靖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流放。

前朝便有这样的例子。

立刻就明白过来，南靖王本就没杀人，在牢中的唯一目的,就是平息仁和帝的愤怒。

段玖在这种时机，也不能拿心中疑点去同皇上对峙,心知不过火上浇油。

“我会查出取走您腰带上玉扣的人,王爷您,也很快就可出来了。”九月淡淡地说。

南靖王微微一笑，站起身。

“小姑娘不简单,两位慢走。”

出了天牢，段正明立刻问九月：“你怎么知道段王爷在家中祭奠昭希公主？”

“我想沈醉死于戌时初刻，周午安死于戌时七刻,南靖王公务繁忙，段玖哥也爱研究旧案，不会那样早入睡。所以，就想他们许是有不能说的事。便猜了一猜。”九月道。

段正明无语望天：“亏你猜对，若是猜错，小命儿难保。此事你知我知，再不许有另一人知道。听见没？”

九月躬身领命。

“还有你怎么知道王爷很快就可以出去？案子未查清，我们就算去跟皇上说案中疑点，皇上也不一定肯放王爷出来。”

九月笑着看向段正明：“都过去这些天了，皇上应当已经不那么震怒。而且王爷再被关下去，和北平王互相掣肘的平衡就会不见，这点段大人一定非常清楚。”

段正明自然清楚，皇上，是在等他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台阶。

九月忍不住微笑，段大人，又何尝不是等着九月来给他建台阶呢。

他不见得是真的没有想到射箭与玉扣一节，不过是等着有人来替他说。毕竟仁和帝态度未知，能少一层风险便少一层吧。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人精。”

九月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如同孩童的萧坤，悄悄说。

萧坤看起来很像一个从不需要做身不由己的事的富贵少爷，但他其实有许多事在暗处缠身，很多时候，他都必须要用其他手段来解决问题。

只是这些手段，他从不会用在亲近的人身上。

轻轻吻一下眼前的人，不自觉微笑：“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第二天醒过来，九月立刻后悔昨夜对萧坤的夸奖。

萧坤天不亮就醒过来，睡足了精神极好，吩咐婢女叫九月起床。

练功夫！

“我昨晚照看你到三更！”九月非常怨念，“你看！”

小手指着自己的脸，果真两只黑眼圈。

萧坤完全不理会九月姑娘的哀求，生生拖着她踩着游龙步在苍山绕了一个时辰。

回到家中，九月扑倒在椅子上，非常哀怨：“腿都要断了，今日还要如何面圣……”

“日后每日早晨来练习一下，很快不那么半吊子了。”萧坤点头称赞九月进步飞速，“天都这样亮了，你可以去刑捕司了，于镜陪你去。”

“那你呢，你干吗？”

“我去补个觉……”

九月气的，伸手过去就要挠人，萧坤轻易躲开，又引着她踩了好一会儿游龙步。

最后九月姑娘筋疲力尽，恨恨坐在地上看萧坤施施然回房睡觉。一会儿，自己慢慢站起来，拖着打颤的双腿走去刑捕司。

叶恒早起，绕着萧家山庄散步，恰巧碰见九月，于镜和徐正擎夫妇。叶恒便随着他们一同下山出庄。

九月行动迟缓，目光呆滞，并两颊通红，艳压桃花。

“怎么了这是？”

“你们家萧少爷喝酒喝坏脑筋，一大早起来拖着我去练游龙步。”九月弯腰捶一下大腿，以示自己非常辛苦。

叶恒心中一惊，跟于镜对视一眼，眉心不免一跳，萧坤已开始准备。

准备死去。

“游龙步多少人想练都练不上，你这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于镜没好气道。

“但一定要比太阳起的还早吗？这人分明是自己睡不着，折腾人。”九月抱怨。

叶恒笑道：“对啊，这样过分。日后若是总这么欺负你可还行？不如你认我做哥哥，我帮你撑腰，如何？”

“哥哥？”

“对啊，你我结拜，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叫你大嫂，反倒可叫萧坤妹夫，岂不是痛快？”

九月忍不住失笑。

“叶大哥，你几岁？比雪丸子还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