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暗流涌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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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揉揉眼,确认这是萧坤的字。

天，这人偷尸体做什么！再抬眼看一眼王桥，轻功好就用来吓无知百姓吗？那小男孩怕一生留有阴影。啧，衣服上还沾了一丝白发，也不知道换件衣服。

跟段玖说有点急事，去不了内造府了,请他前去问询,然后便匆匆赶去萧家。

萧坤在家中临时开辟了一间柴房叫骆枝验尸。自己坐在门外，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王桥带着九月回来，他才掀了一下眼皮。

九月看到萧坤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测没错，那死在枯井里的女人，应当跟萧坤有什么关系。

“萧坤，怎么回事？”她蹲在萧坤面前,仰头望着他。

萧坤不说话，伸手摸向九月的脖子。王桥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入定起来。

上次在沈醉家里,二夫人暴起,给九月脖子上留下了条疤。九月不拘小节，但于镜嫌难看得很,非要她天天上药，如今疤痕已经只剩了淡淡一点。

“刘婆是黑衣阁的人，潜在‘落雨’里二十年。白云门端了‘落雨’的几个分枝,都是刘婆带出来的消息。前几天知道了风掣军案中跟‘落雨’有关联之后，我联络了刘婆，让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带出来，打算把这组织连根拔了……”

九月“啊”了一声，许多问题争先恐后涌上来，她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黑衣阁还给白云门提供消息呢？为什么突然要跟“落雨”血拼？

九月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发现自己对萧坤的了解太少，偶然掀开的这一个小口，让她惊疑，是不是后面还有一片更大的空白？

萧坤这才发现身侧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笑着摸摸她的头。

“怎么，吓到你了？黑衣阁一直处在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不意味着我们真的就是只认钱不认人。我给白云门递过不少消息，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消息来源，也不会牵连到黑衣阁。我之前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觉得你的世界里一直只有分明的黑和白，没有曲折萦回的灰。”

九月的眼睛在萧坤面孔上来回流转，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那现在呢？现在又是为什么要跟我说了？

剩下的话，萧坤亦没说出来。

现在告诉你，是免得你日后看清，怪我如今太保护你。

萧坤道：“但我觉得，刘婆应当不是被‘落雨’的人杀害。他们有多少种方法叫人凭空消失，不会把人全须全尾留给我们查。”

九月注意力似罗盘，被萧坤轻轻一拨，立即转移到了案情之上。点头称是，沉吟一下还是说：“你觉得会是秀色吗？”

萧坤道：“刘婆的尸身我不方便检查，只看她衣服上的刀痕，我觉得应当是黑狼。”

“你不是怀疑过他？当时秀色逃狱的时候，他还有另外两个人没赶得上半年之聚。”九月一下就想起来了。

萧坤摸摸她的头：“宋捕快真聪明。”

九月沉默。算一算，秀色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会是她孤注一掷的时候了吗？她抢走刘婆身上的密函，要跟‘落雨’合作，击垮黑衣阁？

以秀色的性格，怎么样报复，她才觉得最痛快。让萧坤眼看黑衣阁被灭？然后，再让九月死在他面前，用最残忍病态的手段？

九月后背发凉，再阴暗的她就想不到了，实在是同理心不能至。

骆枝这个时候开门，对萧坤和九月说：“凶手杀人之后把尸首丢进井里。死者五十岁左右，死于胸前一刀，刀呈圆弧形状。牙中取出这颗毒丸，还要请于镜看一下，应当是‘落雨’蛊虫的毒。”

萧坤拳心一缩，月圆刀，黑狼的绝技，真的是他。

“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刘婆的尸首该入土为安，刑捕司那边只能瞒着了。”

九月点点头，萧坤分道而走，不知道为何感觉心中空洞，想再跟萧坤说两句话。但他已经匆匆离开，去处理黑狼的事。

她觉得，什么事在她掌控之外悄悄蔓延。

猛然停住脚步，朝萧坤那边追过去。

***

叶花匠其实在云远镇做惯了修修补补、照顾花草的事，本领极高。

镇西王宽厚待人，安闲散淡，王府中除了珠珠的居所，其他府邸都堪称脱俗。难得珠珠被父亲关在家中，没有发脾气。家中碗碟瓶罐得以保全，镇西王十分纳罕。

珠珠时不时过来检查检查叶花匠工作，评价指点一番后，叶恒的工作便要推倒重来。才几日，叶恒就在大理的日光沐浴下，黑瘦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