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妈妈我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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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住的瓶塞最终还是在山岚的帮助下成功取了下来，自觉丢了人的张小小抱起偌大的酒瓶子就是一阵吨吨吨。山岚喝得要比她慢许多，不过在张小小影响下产生的饥饿感还是让她不知不觉喝下了大半瓶。

小花窝在山岚膝盖上，不时挪挪脑袋，轻嗅着她身上浓郁起来的酒香。

她是不可以喝酒的，万一山岚喝醉了，她还要照顾山岚呢！

小花甩着尾巴，为自己的女友力点了个赞。

不过暂时应该派不上用场，山岚温温吞吞地喝着酒，面色正常得找不出一丝红润。

和她比起来，张小小脸上很快就印上了两坨高粱红。

又吨吨吨了小半瓶，她打了个酒嗝，突然对着山岚歪了歪头。

“妈妈？”

山岚没应，倒是小花转头看过来。

得不到回应没有影响张小小的发挥，她抱着酒瓶子，自顾自笑起来。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吃爸爸的烤肉了。”

“爸爸做的烤肉最好吃了，我要吃羊肉、牛肉、五花肉！”

“妈妈，我们明天一起到草坪上野餐吧，把爸爸扎的秋千也挪到太阳底下，我们……”

“我们一起坐在秋千上晒太阳……”

“……”

张小小说了许多话，山岚始终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后缩去，小腿痉挛地蜷曲起来，原本天使般的笑脸突兀地流下眼泪。

“妈妈，小小肚子痛，好痛好痛啊……”

“妈妈，小小好痛……”

肚子上原本被布娃娃遮掩干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了开，黑色的血弄湿了蓬蓬裙的纱边，流了一地。

小花一惊，下意识叫了一声。

“喵？”你没事吧？

张小小还在哭着，小花抖了抖耳朵，反应极快地直起身去舔山岚的下巴。

舌头上带着的倒刺刮过皮肤，一阵钝痛，山岚总算找回了点意识，注意到张小小不太妙的状态快速站起身靠近了她。

小花从她的身上跳下去，也凑近了新朋友观察情况。

“妈妈，我不要人来照顾了，不要了……”张小小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张小脸五官挤成一团，说着胡话。

山岚忍着酒醉的晕痛，从记忆里拼凑出她刚刚说的话，主动应道，“没有别人，不要怕。”

小花也跟着帮起腔来，“喵喵喵！”不怕不怕！

面前沾满了鲜血握刀的手终于被温和平静的笑脸替代，张小小紧绷的神经一松，慢慢安静下来、伤口也渐渐收窄。

她睡着了。

·

睡着了的小怪物没了可怕的伤口，看上去人畜无害。

山岚认了认，把她安置进了二楼唯一一间粉色的儿童房，然后快步往回走。

小花跟在她脚边，疑惑地舔了舔毛。

“喵？”总觉得山岚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直到山岚进了房间，一句话也没说唰得脱下了上衣，小花才瞪大了猫眼、嘴巴张成了O型，猛然意识到——

山岚醉了。

她醉得很隐晦。

低着头，半张侧脸依然是苍白如雪，看不出丝毫醉酒的意味。

唯独垂下的眼帘轻颤着，偶尔露出的烟灰色之外蒙上了一层薄雾，没有平时的清澈透亮。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山岚上衣脱下一半，挂在手臂上突兀地停了。

平直瘦削的后背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中间是一线微凹的脊柱沟，顺着流畅的曲线一路没进工装裤里。

小花愣愣地看着，连喵喵叫都忘了。

“衣服……脏了，要换？”山岚轻启薄唇，茫然呓语了一声。

说完这一句，她总算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三下五除二把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裤子都扒了个干净。

小花匆忙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全是最后那一眼看到的画面。

修长笔直的长腿白得晃眼，山岚似乎连鞋子都脱了，赤足踩在红色的地毯上。

等房间里又一阵窸窸窣窣，响起了别的动静，小花才敢重新睁开眼睛。

山岚换上了一条裙子。

深深的红色就像山岚这个人一样，一下就撞进了小花的眼睛。

裙子是修身的，完美包裹住了山岚姣好的身材。

下摆很长，穿在山岚身上却很合适，唯独一小截白皙的脚腕在红色的裙摆下色彩鲜明。

让小花想找双长靴，把它遮起来。

就好像这样直接走出去，太过招人了些。

小花下意识地想到了招人这个词，再仔细想想却又忘了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该怎么做就行。

见山岚收拾好了，小花咻得一下蹿到山岚的长靴旁边，“喵”了一声。

山岚穿鞋子呀。

山岚掀起眼帘，懵懂地看向她。

小花想了想，伸出爪子拍了拍旁边的靴子，又用身体把靴子往山岚脚边推了推。

山岚醉得厉害，却还是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小花的意思，她弯腰下去，那一小截玉白还是被长靴包裹了起来。

终于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山岚从地上抱起小花，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熟悉的秋千上。

她眯着眼看窗外一成不变的白雾，仿佛回到了幼时茫茫的雪山。

入目唯有松林、大雪。

猎|枪把她从晨梦惊醒，老人带着冻干了血的野兔钻进木屋，冰冷的空气被烈酒和油灯的气味取代。

“冷……”山岚开口，呼出一口不存在的白雾，把小花往自己身体里团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