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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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破坏镜头，莫少卿闭上了眼。镜头晃在陆桀背后，因为是替身出演，全程的拍摄手法都是广景加背拍、局部加细节。

莫少卿特地歪着头，避免正脸入镜。

紧接着，便是男人的气息靠近了，冰凉的手指触上他的颈动脉，接着又轻轻掠过喉结，像是无意间的，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莫少卿为此打了个激灵。

索性镜头停留的时间不长，男人很快就离开了。

莫少卿吞咽一口唾沫，背着镜头偷偷睁开眼睛，偏头看去，陆桀正在检查他旁边的那一具“尸体”。

隔得近了，莫少卿才发现，男人不止情绪表达很克制，连动作都很克制，全程只在动右手，镜头也多半是偏向右侧，而他的左臂，几乎是不动的。

莫少卿皱了个眉头。

至此，这一幕戏的前半段安安静静的完成了。

后半段，另一个男性角色冲进来，冲着陆桀就是一拳头。

那一拳头打的莫少卿心惊肉跳，因为是切切实实打到陆桀脸上了，下手非常重，陆桀一下子就倒进了人群里。

莫少卿非常生气，差点就要“诈尸”。

像这种打人的镜头，拍戏都是互动配合的，你一拳打过来，我顺势倒地，只要是注意一点，专业一点，都不会真的揍到人。

可刚才，陆桀明明有过顺势躲避的动作，对方的拳头却不带配合的，强行揍到了陆桀脸上。

陆桀就倒在莫少卿身边，倒下时左胳膊肘触的地，没有反抗，也没有表情。

和陆桀演对手戏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但是表情却很丰富，比起陆桀来说，他应该是“地道”的演员了，揍倒陆桀后，声情并茂卡着陆桀的脖子，手箍着陆桀的左臂，看得出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陆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反应了。

作为替身，不用担心入镜，因此他的表情始终清淡，仿佛眼里根本没有对方一样。

这样的清淡，透着一股子更加逼人的阴冷。

对方毫无所觉，夸张的做着表情，蹩脚的念着台词，“程辞，是你说的，这批次的作业一定没有问题，大家都听你的来赶工，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他妈的先进员工呢，不是说好了作业的这段时间，你天天都会在现场吗？怎么他妈就没把你炸死呢？啊？”

“卡！”

这条没过，演员们全都爬起来。

副导抓着扩音器过来，直骂，骂莫少卿:“你怎么回事？你离着镜头这么近，没点逼数吗？眼睛瞪这么大，你诈尸啊你？！”

原来是因为群演卡的，所有人朝莫少卿看来。

莫少卿却死瞪着陆桀的胳膊。

陆桀的左臂上，被大力抓过的地方，血已经渗到工作服外面来了，因为大雨，染湿了很大一片。

两股血迹，甚至顺着他的胳膊淌下来，从袖口流出，滑过手背和纤长的手指，滴落到地上，消失在泥泞的积水中。

如果是这样的英雄救美，他宁愿不要。

“你怎么回事？问你话呢？能不能好好演，不能演就不要报名，这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吗？”

副导演骂骂咧咧。

和陆桀演对手戏的男孩子，一脸的愉悦，看好戏似的看着陆桀，“周导别生气，一条不过，再拍一条就好了，相信第二条会过的，是吧？”

男孩问陆桀，陆桀却没搭理。

陆桀看着莫少卿。

莫少卿看着陆桀的胳膊。

“跟你说话呢，聋了？！”男孩又一拳头朝陆桀揍了过去。

陆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因为莫少卿把男孩揍倒了。

莫少卿恨不得再踹一脚，看在对方年纪还小的份上，忍住了，但是冲天的火气没能在表情上按捺住。

他面目可憎，瓷白的脸蛋儿因为黑色口罩和表情的缘故，像是一张嵌在人脸上的恶魔面具。

莫少卿拉住陆桀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把他往身后带了带，同时冲呆住的男孩道:“你再动他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