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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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干什么，别扯衣服，不要拉头发，我真要动手啦。

“狠狠打，这个妖怪，不但欺骗柳公子的感情，还装男人，骗管事她们的感情，太坏了。揍死她……应该杀了她。”

“叭哒~叭哒~叭哒”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了。

是什么凉凉的，低下头，看见一把刀正插在胸前，就象饭后水果上的餐叉。

云沁琛怒瞪杏眼，把刀慢慢抽出来。

“嘶~~”是血喷溅、奔腾的声音吗？转眼间，如荒原的枯草被点燃了，撕心裂肺般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

訇然而倒，感觉地上的尘土扬散起来。

“云理，你收拾一下。”

“大人！你来了。”

“没听见？”

“这~”

“嗯？！！”

“是”

……原来都是错觉，从头到尾，幼稚的人竟然是我。以为他们不过是深宅大院里一群不知世事，无忧无虑生活着的善良人。怎么忽略了是谁参与的峙家灭门，小礼回忆被关在牢中时的恐惧心情，柳洵为什么一定要千里迢迢的逃亡。云家的人怎么会单纯呢，哈，我竟然被这群自欺欺人的家伙给麻痹了，给骗了。原来死亡一直如影随行，我不过是猫爪上被戏耍的鼠辈。呵呵，可惜，已经没有机会挽回这样的失误了。

是不是会被拖到外面随便给埋了。要是会有大侠出现救我，就正好诈死逃生，要是能回到小镇，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呵呵~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奇遇，没有巧合，被杀了就要埋掉，只会见到肉蛆，不但没有绝世的高人正好来搭救，恐怕连粗鄙的下人也不会从那些添尸的坑土上经过，来年只有野草丛生。再好的皮囊也照样要腐朽……

………

另一个世界是白色的。是天堂吗？我是信佛的，那么，这就是极乐世界了。很干净，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

一切皆为虚幻。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公子……起来吧……她没救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好神气啊，背着很大的包，周围的人都怕你呢！~你~长得真漂亮，我初时以为你是位公子。呵呵，……现在是春天了，春天啊，但我却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当我面对死亡，在最绝望的时候，是你，是你救了我跟礼儿。呵~……你还脱了自己的衣裳给我们，那时候，你脸红的样子真让人心动啊。……后来你给我们在客栈要了房间和热水，自已却跑到山上去过夜。……过去你没有因为破衣烂衫而嫌弃我，现在也没有因为我华服着身而亲近我，不象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是你来了，照顾我，给我洗脸，喂我喝粥，早晚煎药，给我和小礼做保暖的毛皮衣服。为了不让我们害怕，你整夜守在门外。……虽然你很少对我笑，总是冷冷的，可是我知道的~祺，你心肠最好了，给那些穷苦落魄的人，搭棚子避风雪，去打猎又买米，给她们充饥。……还有啊，那些生意人都被你镇住了，‘不过是怪力乱神，心正，何惧邪气’，呵呵，好有气势……你怎么这样虚弱了，没有一点血色，我看着，这里，心这里，很痛。……你是不是死了，没关系。我陪你，我可记得在山里你说的话呢：‘好，你行，你不是要死吗，前面有一山崖，我陪你跳下去，你可满意。’你是怕我想不开，去寻死吧。其实我怎么会不想活呢，有了你，我就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可是~现在你死了，我又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柳公子……你别这样……衣服都脏了……”

“脏了？你们比我更脏，呵呵，小祺啊，你听她们，竟然说我们脏，哈哈~还真是些不知羞耻的东西！！算了！我们不去理采她们。你看，我戴着你给的手镯呢，好看吗，呵呵，一定好看的。在镇里的时候，我见着你自己天天戴着的，说是给我当贺礼，其实你心里是不愿意的吧，你怎么能劝我跟云家的人成亲呢，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忍心把我推给别人。你说配不上我，怎么会呢，她们有钱有势又怎么样，不过是看上我的样貌，等有天我老了，还不知道被怎么作贱呢。你真的要看我被欺负~，你真的不管我了。~~草木可知愁……韶华竟白头……飘泊亦如人命薄!嫁与东风春不管……叹今生谁舍谁收?空缱绻，凭尔去，徒然一派风流。……呜~~别不管我，别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怎么不理我了，你不当我的小马儿了吗，我还以为，你这匹呆头呆脑的小笨马会驮我一生一世，会带我去天涯海角呢。要是我们在悬崖上时，你没抓紧，都摔死就好了，这样我们就死在一处。就不会每次见着你都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了。看这把匕首怎么样，挺锋利的吧。”

“洵儿！！！……别这样……放下……放下它！”

“我知道自己给你惹了太多麻烦，要不是因为我，你还在小镇上潇遥的生活呢，嗯~其实我知道那个田公子挺喜欢你的，有几次，我都见他在偷偷看你，只是你这个傻瓜没发现，我知道你也挺喜欢他，你见着他总是很温柔、很害羞，不象对我，有时粗手重脚的，喂个粥就跟添窟窿洞似的。~~要是没有我，也许你们现在都成亲了。……唉……我不想你们在一起，因为……我很自私，希望是我跟你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是我害了你一次又一次，是我害的。……你别生我的气，我会补偿你，把生生世世都赔给你，好不好……好不好……来世我们就……”

“洵儿！！你醒醒~~快找郎中。快抬进屋去。”

“沁琛小姐，公子的手掰不开啊”

“一帮蠢蛋，这点事都办不好，把那个妖孽剁碎，不就分开了！！！我让你们生生世世！”

“小姐，您消消气，别冲动啊。”

……

极乐还是凡尘。

是凡尘，有情有爱，还有无尽的纠葛。

伤其身痛其骨，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这尘世，却让人苦也隐忍，痛也甘愿。

柳洵，原来我的无心之举，竟然对你有这般影响。原来你的情意是如此深沉。你说，我在危难之时救了你，可你，又何尝不是在我绝望、孤寂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潇遥自在，你可知道，我混迹乞丐群，游荡街镇上，那只是，我深觉飘泊无依，要在别人贫困的痛苦中寻求安慰，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用喧嚣麻痹自己的灵魂。

那天夜里，不但救了你，也救了我。

心灵终于安定下来，有了归属，我想要一个家，在这里，好好的生活。

你说给我惹了麻烦，呵呵，我是常觉得你麻烦，就是刚才见着云沁琛时，我还在这么想。可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柳洵，谢谢你能爱我，让我觉得没有被抛弃，让我觉得很温暖。因为有你在乎我，需要我。为了你，我一定努力活下来，用后半辈子来对你好，让你幸福。

……可是，要是我活不了，你也别难过，好好过下去，下一世，我会来找你，履行我心中的承诺，照顾你，爱护你，当小马来驮你，让你拉我的头发，当缰绳，快快活活，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

有你这份情，死得不冤，我不后悔认识你。柳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