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05、第一百零四章 蓝桥明誓,尘香如故,碧殊,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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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琴走?后,办公?室少了花花草草和稀奇逗趣的摆设,朴素简洁房间唯一的装饰是黎先生?为我题写的横幅,静水深流。在梨木桌前坐定,我扭亮绿色琉璃灯罩的台灯,梦泽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我的面前,停了停问?起何事。
我双手捧起杯子,热度渗进体内,舒缓了不适,想想找了一个问?题问?道:“什?么时候春晓姐成?了你的人?”
春晓近日常常晚上帮着?梦泽去日资纱厂组织工会,大咧咧地将孩子托给李嫂,次数多了,李嫂有些怨言,被我劝下。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对啊?”梦泽温和笑侃着?,在桌子对面坐下。
被梦泽一说,方觉话里的语病,心绪微伏一下,讪讪笑着?转过话题,问?道:“接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梦泽扫了我一眼,低沉简洁答道:“下个月”。
“那快了”。细小的声音恍如?自语,两人垂头无语,瞬间一室静澜。这段时间,最大的愿望是梦泽能平安离开,可听到确切的离开时间,还是不由浮起一丝怅然。垂眸望着?水杯口的淡淡白烟,悠悠袅袅,蓦然载着?思绪回到往昔。静静隔着?书桌,曾经是那么的甜蜜……水雾穿过睫毛,覆上眼膜,湿湿沉沉,梦泽说的没错,我依旧感性?。初恋,怎是说忘,就能忘的。韶华时光,少年心情,里面混合的东西,太?多,太?多……只是命运之河的逆转,那里成?了故道,回不去却存在着?,存在的时空,叫做过去。
“接替我的,你也认识,猜猜。”梦泽突然开口,中断我的沉思。从未有过轻快的语调,与老成?刻板的装扮混在一起,突兀而滑稽,我嘴角带起笑,微一沉吟,也轻快反问?道:“难不成?是群民?”前几天接到群民的来信,告知半月前回国的消息。
梦泽唇间露出一弯雪白,明眸在镜后闪着?笑意,“他还特意嘱咐,先别告诉你,说等他来时给你一个惊喜。”
我开心地谑道:“梦泽君什?么时候以出卖朋友为乐了?”
“他要知道你在这坐立不安,怕是会求着?我告诉你。”梦泽坦然笑笑,笑容中带着?大度。
愧意浮上眼角,我暗咬嘴唇,想要告诉他自己不安的真相,走?廊传来脚步声,六个参加会议的先生?交谈着?踱步进来,便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期中的总结会火药味甚浓,梦泽成?了声讨的焦点,平日几位温文尔雅的先生?,口若悬河,大张挞伐,梦泽一反常态没做争辩。满耳俱是反复毫无新意的斥责,两个小时后,我强行宣布散会,才还回一室的清静。
我看?完大家?交上的报告,询问?梦泽,“潘先生?说学生?活动多了,影响了学生?成?绩,你怎样看?。”
梦泽不慌不忙从包里取出一份试卷,递给我说道:“你看?看?就会明白。”
我浏览了一遍试卷,题目出得非常技巧,围绕着?课本,做了不同程度的延伸,“那几个有意见的先生?,也是这样出的试卷?”
梦泽点头道:“学生?反映说,当时鸿铭组织活动,就是他们几个私下阻拦。”
我单手撑住发胀的额头,私扰变明扰,如?此费心,背后授意的还能有谁,也难怪梦泽方才一言不发,“你有什?么办法应对?”
“首先,咱们要做的,是驳斥活动影响学习的论调,不能任其在学生?中蔓延。”
我按按太?阳穴,压住里面怦怦的跳动,接过话头,“这样的事,不是发发稿动动嘴就能解决的。”
梦泽看?看?我,沉声静气地说道:“不是空辩,我想组织一场竞赛,……”
隔着?门墙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梦泽的话题,“洋姐姐,你看?我做的军服好不好?”
美智拿着?一件青灰色军装,步履轻盈地跑进来,抖开军服,兴奋地向我展示,质地大小,不言而喻是做给振兴的。“只是厂里的那些饰品太?俗气廉价,配不上振兴君,洋姐姐,咱们去商店逛逛,或者我打电话给近藤叔叔要些来。”
乘美智叽叽呱呱,我朝梦泽使个眼色,梦泽会意起身,美智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没看?见洋姐姐有客人。”说罢,马上朝梦泽鞠躬,主动自我介绍。
梦泽回了礼,举步要走?,美智皱眉拉住梦泽,“孔先生?,您的衣服是谁做得,太?不合身了,不都说要为人师表吗?您可是一校的监督。”说着?,顽皮地摘下梦泽的眼镜,瞪大眼睛,看?看?梦泽,再举起眼镜对光瞧瞧,咯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孔先生?是位大叔呢,孔先生?,您一定是怕压不住场,才扮成?这样。其实,您大可不必……”
梦泽收回眼镜,沉声说了一句请自重,夹包离开。美智一脸委屈,长长的眼睫,挂着?几滴水珠,楚楚可怜。越是想避的,越是避不开,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使劲揉揉额角,起身拍拍美智的肩头,安慰道:“别生?气,咱们去商店看?看?。”
陪庭葳念完书,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漆黑的卧室,窗幔飞舞,手指触到灯绳,一缕烟草味随风沁入鼻端,我放下手臂。晚饭时,美智将她的委屈悉数倒在了饭桌上,面对众人探询的目光,我唯有含糊带过。两日前,振兴开始着?手部队重编整装,早出晚归,三餐俱在兵营食用,此时回屋,梦泽一事,想来他已知晓。
缓步走?到落地窗边,翻飞的帘布自动落在我的身后,只见振兴抱胸立在栏前,背影透出的沁凉,一如?眼前的秋夜。我自责站到他的身边,任冷叶独下,飘散四?周,都是自己太?过在意,东遮西掩,失了坦荡,反而伤了他。
“韵洋,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振兴亲自驾车,一路抿唇不语开了近半个小时,驶上一条偏僻山丘间的小路,过了两分?钟,停在一弯窄窄的小河边。河水蜿蜒流淌,映着?月白,飘着?叶黄,一座三孔石桥,兀然横架其间。振兴携我慢步走?到石桥头,就着?月色,细辨桥碑上的字迹,只有两个篆刻的大字,蓝桥。
见之,自己的心迅即变得沉甸。中国古代凄美的爱情,大抵跟桥相连,有耳熟能详的鹊桥、断桥,还有蓝桥。相传两千年前,有一个叫尾生?的人,与一个美丽的姑娘相约于桥下会面,但姑娘没来,尾生?为了不失约,水涨桥面抱柱死于桥下。据《西安府志》记载,这座桥在陕西蓝田县的兰峪水上,称为“蓝桥”。后来,人们把相爱的男女一方失约,而另一方殉情叫做“魂断蓝桥”。在这荒凉之地,修建如?此精美的石桥,且起名?蓝桥,必是有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振兴挽着?我,走?到桥中心的石栏前,摸着?上面刻工精美的石狮,缓缓说道:“韵洋,你肯定知道蓝桥的典故。我是从爹那里听来的,是他唯一一次给我讲的故事。就站在这儿,桥修好的时候,民国元年,他做了奉天府的督军,大哥去了日本,我成?了他的听众,知道了那个故事。”
我垂眸凝望水中摇动的月影,静静呼吸振兴倾吐间的气息,想以此吹开心底的寒流。振兴拍拍狮头,遥望夜空,黑色的披风在身后轻扬,盈柔的月光,将昂然素影匀上一抹出尘的迷彩。“想来,爹修这座桥定是有他的故事,爹讲完故事后,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到现在。爹说,振兴,咱蓝家?的男人,一定要对得起蓝桥上的蓝字。当时我听了觉得很?虚伪,他明明有三房妻妾,怎配说这样的话。刚才站在阳台上,忽地想到这件事,回忆他那时的模样,以前不懂的神情,原来是很?深的感伤,还有很?强的执念。方明白,他指的是心。”
振兴停住话音,侧脸垂眸望着?我,面色沉毅说道:“我不知道,他一生?等的是谁,可我知道,我一生?等的是谁,娶了你,我就绝不会放弃。”
望着?帽檐下幽深的长目,我的眼角徐徐泛起晕光,所有的解释,在此地都显苍白。我伸手搂住振兴的脖颈,柔缓坚定地回道:“我也知道,我等的是谁。你若想放弃,我会背着?石碑追着?不放。”
振兴双手环住我,片刻后,臂力?陡然加紧,像座坚固的堡垒,将我紧紧箍在怀中,万叶秋声里,多了两颗共鸣的心跳声,蓝桥之上,互凝的双眸烙下两人的生?死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哥窑是宋代五大名窑之一,且最为著名。
尺八是是我国古老吹器,管长一尺八得名,似箫,但音量比箫大,后传入日本,宋代后中国不再流行,在日本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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