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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司南照例早早上了床,等常健从房间里离开后,便起身换了衣服,溜出了家门。
南郊离星海街还有一段距离,司南打车到南郊市场就下了车,然后摸黑走到了二区的烂尾楼。
烂尾楼其实也不算完全烂尾,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关头停了工。
司南找了个角落藏身。
他没打算跟黑皮硬碰硬,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带人过来,今天晚上的目的只在于他要认识认识这个叫黑皮的到底长什么样?
黑黢黢的楼道里,冷风时不时的穿过。
司南把拉链拉到顶搁嘴里咬着,静心等着十一点的到来。
时间慢慢流逝,司南再一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3:23。
不对劲。
他从角落里探出身。
楼下空地除了堆砌的建筑废料和垃圾,鬼影都没有一个。
他想过黑皮会带人来,就是没想过他根本不来这个可能。
被人耍了。
司南吐出拉锁,下了楼。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司南小心翼翼的上了楼,回到房间,关上门,才松了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
不对劲。
照老三对黑皮这个人的描述,黑皮不至于不来赴他的约。
哪里出了问题?
十二月的阜城已经正式迈入了冬季。
司南带着一身寒气进屋,屋里空调开的很足,他脱了外套坐到床上,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陈森发了条短信。
医院。
“你手机响了。”
关雁拎着外套一边掏手机,一边说:“医生,你再看看他脑子吧?看看他脑子是不是哪根神经坏了?”
陈森吊着小腿躺在床上,左胳膊和胸前都缠了厚厚的绷带,闻言矜持的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关雁开着录音不住点头。
医生走后,陈森喊他:“我手机呢?”
关雁“哦”一声递过来:“司南问你睡了没?”
陈森接过手机,看了眼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
“……”
“正准备睡呢。”
“……”
“今天?跟关雁在网吧打游戏啊!”
“……”
“嗯,晚安。”
“啧啧!瞧瞧你这撒谎的功夫!”关雁“呸”了声,“你打游戏把自己打成这模样了呢?还学人单刀赴会?我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陈森递了个眼色,关雁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关雁他妈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提着牛奶进来了,关雁把录音放给她听了一遍,女人忍不住在陈森没受伤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你说你是不是作孽?放假不好好在家待着,净管闲事!人家打群架你凑什么热闹啊?伤成这样……”关雁他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陈森从小跟关雁一块长大,算她半个亲儿子,看见陈森这模样心疼的就像被人从心里剜了块肉走。
“姨你别哭啊!”陈森想起身又起不来,只能不停道歉,“我错了,真错了,下次再不管闲事了,真的!我保证!”
关雁叹口气上前给他妈顺气:“妈,别哭了,你再一哭,小森心里更难受了。”
“你说说你们!成天就没一个省心的!”关雁他妈抹了一把眼泪,又问,“这事真不跟你妈讲?”
“不讲了,她胆子小,再说还要忙着照顾我爷呢。”
“你妈要看见,心疼死了。”说完突然回过神,“诶!我说,你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的人呢?没过来医院?”
陈森努努嘴:“不知道,估计回家睡觉了吧。”
“什么!”关雁他妈眉毛一竖,“敢情我儿子在这儿一身伤的躺着,那人不说出点医药费,连看也不来看一眼?”
又掏出手机:“不行!我得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处理!太过分了!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雁连忙一把按住她:“我已经报过警了,不过人早跑了,估计也讨不着什么说法。”
“讨不着说法?!那我儿子就让人白打了?”又恶狠狠瞪关雁一眼,“你也是个胀干饭的!他去打架你不说拦着点,拦不住也得跟上去当个帮手啊!看看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关雁:“???”
陈森忍不住笑出声,又扯得胸前伤口一阵疼。
“你还笑!”关雁他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坐下来,挫挫腮帮子,“咱们现在孤儿寡母的,双拳难敌四手,等你爸出差回来,我非让他去打听打听不可,看看到底是哪帮龟孙子这么无法无天,大白天的就敢行凶!”
“行行行,到时候我一定陪着您上门跟人单挑去行不?”关雁好不容易把他妈给劝回了家,回到病房,陈森看着他,“你也回吧,我不用人陪着。”
关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好气:“你以为我想陪你啊?这都是看在我们家太后的颜面上!”又冷哼一声,“傻逼!”
陈森自知理亏,难得的大肚受了这声批评。
关雁又问:“这事真不告诉司南?”
陈森摇摇头:“这事到这儿就该了结了。”
关雁有些发愁:“你这情况也瞒不住啊!”
陈森:“能瞒几天是几天,等回学校就说我出车祸了。”
“您还真舍得咒自己!”关雁翻了个白眼,自己找地睡觉去了。
星期天下午,关雁一进寝室就被吓了一跳。
司南坐在书桌前,面朝着门口,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你来这么早?”关雁拍拍心口,看着司南格外的心虚。
“我妈做的肉脯,尝尝?”他把手里袋子递过去。司南接过来,打开,扔了一块进嘴里,嚼了嚼,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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