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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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盏回到鸢皿居时,楚颂正在书房里伏案沉思，鸢皿居里原来是没有书房的，应该是楚颂在她走以后专门布置出来的。

她站在书房外，透过敞开的书房门里面看到垂头思索的男人，他面前摆着翻开的书和笔墨，应该是在做他的文书工作。

脑海里孟婆的话还在不断回响,她不由得又想起秦宁,当日她带着楚颂去清平镇找寻他生母线索时，秦宁曾告诉他楚颂身负鬼力可以修炼，当时她却坚信白哥的话，认为秦宁是在胡说八道,后来楚颂和秦宁对峙过后，他也曾告诉她他能修炼鬼力，只是当时她顾着秦宁在地府作乱以及凝元盏下落的事，竟没细问他是何时可以修炼鬼力的,如今想来确如孟婆所说，楚颂昏睡时元神就已经苏醒了。

可笑的是,那时她刚因为楚颂大闹孟婆庄赔了孟婆两百年鬼力,当时她的鬼力可能还比不上元神刚苏醒的楚颂,她却一直肆意妄言着要好好保护楚颂，真像个笑话！

苏盏默默凝视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她一路照顾他长大，对他的了解却不如旁人,作为姐姐，她总以为只要她对他好、教育他未来做个安分守已的鬼就够了，却没想到，这人身上隐瞒了太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在孟婆告诉她之前，她一无所知。

从孟婆庄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孟婆今天说的关于楚颂的隐秘，楚颂自己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她是否应该告知于他？又该怎样心平气和的告诉他？如果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苏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游移不定瞻前顾后的人，但在带回楚颂后，她发现自己经常处于这样纠结的状态，明明两个时辰前才下定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她对楚颂的感情的……

苏盏深呼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房门，笑容如常的开口：“阿颂，在忙什么？”

楚颂伏在桌案上已经很久了，苏盏刚踏进鸢皿居时，他强大的鬼力就感受到她的气息的靠近，原本想要出去迎接的，起身的前一刻却想到什么，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苏盏来寻。

他想着，姐姐已经和他和好了，回来不见他定会来寻的，他只消安静等着即可，他感受着苏盏一步步往书房来，听到她在书房前顿足，他原以为下一刻她就会出声和他说话，或是直接走进来，却没想到，她竟在门前停顿了那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

没关系，他耐性一向很好，苏盏已经到门前了，他等着就好，只是他没想到等待的时间竟是如此长，长到他都要忍不住抬起头先和她说话了，当然了，说不定只是他的错觉，毕竟在等她靠近的每一秒里，他都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好在她没有让他等更久，在他开始琢磨他下一个字是写“苏”还是写“楚”时，苏盏开口了。

于是他“自然”的闻声抬起头，冲着她温柔的唤：“姐姐！”

苏盏来到楚颂桌前，看到他面前是一本记录名字的名册，他正提笔写到“苏”字，她从容的笑了笑：“白哥交给你的工作，还习惯吗？”

“尚算轻松，白大哥很照顾我。”

“那就好。”苏盏顿了顿，问：“阿颂，白哥当时招你进无常府，你知道原因吗？”

“……白大哥说我原就闲着，姐姐你去人间了，我更是无所事事，要不就去他府里领个闲职，”楚颂坦然说，“姐姐，这其中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盏摇了摇头，问起另一件事：“阿颂，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修炼鬼力的？”

“在我还是少年模样的时候，那时你去了人间，我醒来找不到你。”

楚颂回的果断，苏盏却觉得心好像漏跳了一拍——明明她是没有心跳的。

原来是真的，秦宁说的是真的，孟婆说的也是真的，楚颂他……究竟是什么人？

苏盏咧开嘴笑了笑，“阿颂，我之前同你说起过你魂魄有缺，我查到了一些凝元盏的消息，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人间找找看？”

“好啊，我很久没有和姐姐一起去人间了。”楚颂微笑着，“什么时候去？我要去和白大哥告个假，不辞而别不好。”

“过两天吧，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要确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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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盏又一次去了无常府。

自从黑白无常开始埋头追查地府新鬼一事以后，苏盏要寻白无常，就只能去无常府了。

云芩如往常一般，在她一进门就出现在她面前，客气的打招呼：“阿盏，你来了。”

“嗯，白哥在吗？”

“白大人在书房忙着，黑大人也在。”

“劳你通传一声，我找白哥他们有事。”

“好，稍等！”

云芩进去通传后很快就回来了：“阿盏，你直接进去吧！”

“好，多谢！”苏盏进到书房时，白无常仍旧在书桌前翻阅古籍，黑无常则在之前她坐过的位子上坐着，面前是堆积成山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