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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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脚步不停。

此刻的少年咬着后牙槽，下颌线绷成了凌厉的弧度，身上的气场喷薄开来，那是一种能激发生物本能避让的极其危险的气息。

一时间，全班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少人此刻终于意识到，这才是校霸本来的样子！

“楚醉，你……”

英语老师还要说什么，然而少年却停下脚步，回头，深邃的眸子犹如深渊寒潭，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师，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提步，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嚣张又桀骜，就连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英语老师都被少年震慑住而忘记了开口。

黎宁抖着身子从后门快速跑了出去，宁愿得罪老师，也不愿意惹毛此时的楚醉。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全班的人才下意识地出了一口气。

小声的窃窃私语传了开来，不时地看向谢暖暖，眼里有着明显的探究。

等到黎宁跑到了楼梯口，看着依靠在栏杆的少年，小心翼翼站在了离他有一米远的地方。

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低垂着眸子让人辨不清善恶。

他不说话，黎宁抖得更厉害了。听着一墙之隔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他没有哪一刻有如此迫切想要回到教室的想法。

半晌后，少年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是熠熠闪烁的寒光，深不见底。

“她的脸谁弄的？”

黎宁打了个寒颤，快速地说道“我听说是高三的李月……”

少年微不可查地冷哼了一声，“听说？”

“不不，就是高三九班的李月和王晓艳，她们俩找谢谢的麻烦，宋木兰受不了和那两人发生了口角，谢谢帮忙，就被开水泼到了脸上。”

开水！少年的手指微僵，金属制的打火机从手中掉落。

没再看黎宁一眼，转身，提步，朝楼下走去。

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黎宁才拔腿就朝自己的班上跑去。

这时黎宁终于福至心灵地懂了——只有谢暖暖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打了声报告，英语老师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然后放他进了教室。

见他完好无缺地回来，班上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宋木兰竖起手中的书本，悄声问道“楚皇找你做什么？”

黎宁偏头看了眼谢暖暖，女孩此刻也有些紧张地捏着书本望着他。

憋了半天，黎宁憋了一句“……凛冬将至！”

宋木兰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说人话！”

“他问我谢谢的脸是怎么弄的。”

“然后呢？”

“没了！”

“卧槽？脱了裤子你就跟我说这个？”

“……你是不是女生？”

“滚滚滚！”

谢暖暖有些恍惚地听着两人的斗嘴，不太明白楚醉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

是在生气自己不跟他说这件事吗？

直到下课。

趴在走廊上谈天说地的男生们看到了操场上一边走一边哭的两个女生，以及走在两人身后双手插兜的少年。

“卧槽，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七班的课代表呢？”

七班的学生赶紧回答道“不知道啊，大佬一回来，坐了没两分钟又冲出了教室。”

“就是，刚才我们班在上英语课，老师叫了一声楚醉的名字，结果大佬直接比了个‘嘘’的动作，简直又狂又邪！”

“不愧是校霸，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一般人学不来。”

几分钟之后，三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上来。

所有讨论的声音蓦地消失了，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闭上了嘴巴。

李月和王晓艳两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垂着头挡住了红肿的脸，快速地朝最角落的七班走去。

七班的学生都下意识地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李月和王晓艳因为和校外的小混混们走得近在整个七中都算是排的上名次的‘人物’！之前就因为有一学生在背后说了她俩一句坏话，就有校外的小混混追进学校，把那学生暴打了一顿，扬长而去。

从此之后，七中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敢招惹两人。

然而，横行学校的人，却被人像猴子一样看着，那些视线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扇在两人的脸上，要是换做之前，敢这样看她俩人的，无论男女，都会遭受到不同程度的霸凌。

这几乎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丢人。然而再多的愤恨在面对楚醉时，都被压在了心底，不敢显露出一分。

两人眼中带泪地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谢暖暖和宋木兰都呆了呆，看着狼狈的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直到两人走到她的桌子前，弯腰，低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谢暖暖”

“对不起！谢暖暖”

李月脸上的妆被泪水晕染了，红肿着脸，诚惶诚恐地说道“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们？”

王晓艳也横起袖子擦了擦眼，却不小心擦到了脸颊上的伤，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急切地说道“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好不好？”

看着两张哭花红肿又狼狈的脸，依稀还记得当时在开水房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谢暖暖蓦地抬头，看向楚醉。

当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那一瞬间，女孩的眼眶发红，涩意堵塞在喉头，一股热流瞬间窜到四肢百骸，那是及其陌生的澎湃的情绪，如同万流奔腾，灼灼烫心！

原来他不是生气。

而是给她去‘报仇’吗？

明明不觉得委屈，明明觉得能应付这些事情，甚至觉得自己能处理好任何的事情，明明也习惯了独自一人扛下所有。

可是在这一刻，那些被筑起的高高的城墙，猛地坍塌了一块。

尘土飞扬中，她甚至能看见懦弱躲在围墙后偷偷哭泣的自己。

……

彼时，少年正斜斜地靠在课桌边，眸色沉沉地望着她。

她几乎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眼神，记忆中的少年眼里总是有着细碎的光亮，桀骜又张扬。

她喃喃地唤道“楚醉……”

“嗯？”少年一瞬不瞬地回望着她。

叫了他，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而旁边两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生还眼巴巴地望着她。

谢暖暖收回视线，咬了咬唇，把所有沸腾的思绪强行压了下去，女孩子看起来很冷静地说道“我原谅你们了，你们走吧！”

那两个女生如释重负，转身就想跑。

然而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了一声冷哼。

两人身子同时一颤，立马转回头对着谢暖暖九十度的鞠了一躬，“谢谢你！”

五味杂陈地看着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的两人，谢暖暖抿唇点头。

然后这两人才如释重负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望着楚醉。

少年面无表情，薄唇轻启，语气冷冽“滚！”

两个女生这才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捂着脸奔了出去。

这一幕不止是在教室的学生看到了，教室外更是挤满了六班的学生，甚至还有跟来的高三九班的学生。

谢暖暖本来就因为隔壁双胞胎而成为了七中的风云人物，暗地里有很多喜欢双胞胎的女生看不顺眼她，都认为她婊里婊气装白莲花博同情。

确实也有很多人动了要打消打消她气焰的念头。

然而，楚醉的归来，生动地给所有六中七中的人上了一课，这些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暖暖是楚醉的同桌，是大佬罩的人？

无论有多少女生不甘心，可是只能暗地里咬碎了银牙。

和楚醉作对？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第四节课，数学老师正在上面讲卷子。

谢暖暖朝楚醉的桌子靠了靠，做贼一样把手中的纸团扔给了他。

少年看着滚在自己桌子上的那纸团，伸手，抚平。

“谢谢你，楚醉！”清秀的字体亦如她的人一样。

生平第一次收到小纸条，楚醉瞥了一眼看起来正专心听讲的同桌，然后提笔。

等谢暖暖收到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就看到上面写到“我不接受你的道谢，毫无诚意。”

“那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有诚意？”

“自己想！”

谢暖暖捏着纸条，下意识地咬着笔尖。

半晌后，她又回道“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

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谢暖暖苦恼地持续性咬着笔头，半晌后，她打了个喷嚏，然后在纸上写道“这次你拿下了冠军，我们班上的人都说你好厉害！”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一张纸上，楚醉仅有的几个字占了大半，女孩子秀气的字挤在低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莫名地，楚醉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这个一闪而逝的笑容正好被谢暖暖看到，女孩眼前一亮，抽过他手中的纸，又垂头写到“你真的超级厉害！黎宁说，以后你肯定能拿下世界冠军！”

女孩写完一脸认真严肃地盯着黑板，然后手却把纸条朝楚醉的桌子上扔去。

看到上面碍眼的名字，楚醉抬起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黎宁的椅子。

“……”被殃及池门的黎宁！

楚醉像是对这种传纸条的动作失去了耐心，又或则是不想在看到那两个字，总之，他把那纸条团吧团吧揉成了一个球扔进了空无一物的桌洞里。

抬头，就撞进了女孩清澈盈盈的眸子，同时也看到了她发丝下那隐隐约约的红痕。

男生的眸色一沉。

“还疼吗？”

“啊？”谢暖暖迷茫地眨了眨眼。

少年重复道“脸！还疼吗？”

“哦，不疼啦！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也没有多疼！”女孩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下次有人欺负你，告诉我！自己动什么手？你这短胳膊短腿只有被欺负的份！”少年虽然怼着，然而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嘲讽。

知道自己被鄙视了，谢暖暖不甘心地证明道“我当时也揍了李月，而且，我还威胁她们了！所以我才不是你说的只有被欺负的那样子！”

“啧，那怎么就你脸上有伤？”

“那不是没有经验吗？！”女孩子捏着笔强行给自己找了一波理由。

楚醉几乎是要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多打几次架积累经验？”

“……没有，没有”女孩赶紧摇头，顿了顿，又偏过头望着楚醉，小声地问道“楚醉，你为什么会帮我报仇？”

少年斜睨了她一眼，舌头抵着上颌，嚣张得邪气十足。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谁碰一个指头我弄死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