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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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宁烊不想再对着他妈发火，妈妈心脏不好，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等出了楼道后，宁烊才将自己压抑不住的愤怒尽数宣泄出来。

他踩着一颗碎石用力踢出去，石头呈直线飞射出去，砸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响，然后又弹到了旁边草丛里。

还是不解气。

宁烊刚想走过去把石头扒拉出来，草丛忽然晃动几下，从里面跳出一只野猫。

乌漆嘛黑，俩眼珠子绿油油的，冲他喵呜一声后，又很快从他脚边窜了过去。

“我……”操。

宁烊无声骂了句，猝不及防被这只猫吓了一大跳，小心脏扑通扑通。

不过这一吓，倒是把他理智吓回来了。

干什么呢这是？对着一颗石头一个垃圾桶生气，傻X么？

但他现在又不能真冲那边去——他答应了他妈这次不去的。

宁烊在垃圾桶旁默默蹲了几分钟，和草丛里的野猫大眼瞪小眼，等心理的火气稍稍平复一些后，这才将书包甩到背后，起身往小区外走。

七中的早自习是从七点十分开始。

由于宁烊早上发了一通脾气，还跟垃圾桶较了会劲儿，成功没赶上自己要坐的那趟班车。

到学校的时候，距早自习开始已经过了五分多钟了。

宁烊喘着气进了教室，神奇的是，明明已经进入早自习阶段，他们班到的活人却没多少。

明明昨天还四五十人，今早唰一下直接没了一半，一眼扫过去全是空着的位子。

……人呢？

说好的早自习呢？

宁烊觉得自己玩命从车站跑这一路挥洒的汗水都是自己答应转学时脑子里进的水。

他放慢脚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前后左右都是空的。

挺好，安静。

“同学，你作业写了吗？没写的话最好趁第一节课开始前补齐。这是范本，不过别全抄一样的，差不多正确率达到百分之六七十就行了。”

宁烊前面的前面坐着英语课代表兼他们二组的组长方媛，挺清秀一姑娘，扎着马尾，端端正正，据说学习还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宁烊没说话，瞥了眼她伸长手递过来的范本——就是这借抄作业的动作，熟悉得令人心疼。

十班是什么魔鬼班级，看把好学生都带沟里去了！

“不用。”宁烊说。

他从包里拿出作业交过去。

“啊，你写了呀，我还以为……”方媛惊讶了一下，话没说完，宁烊已经转身回了自己座位，从书包最底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卷子，用手碾了碾，出门了。

高二文科楼十二个班，早自习却只配了四个老师值勤巡逻，一切全靠学生自觉。当然从十班的整体表现来看，自觉是不可能有的，自我放弃倒还来得快点。

宁烊走进办公室，把数学试卷打开平摊放陈老师办公桌上。

刚要走，就发现桌子旁边还放着一本小说，看名字还是玄幻武侠类型，合起的书页侧面写着主人的名字——石皮。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谁的了。

就在这时，门外不远处传来两道说话声，应该是值班老师回来了。

宁烊收回目光，镇定地走出办公室。

早自习没有老师霸占着上课，简直就是个大型菜市场。宁烊入乡随俗，额头搁在桌子边缘，戴着耳机在桌子底下玩手机。

玩到一半，感觉凳子歪了一下。

后面有人踢他的椅子腿：“……”

“小混蛋，昨天跑挺快啊？”姜破嚣张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而且距离非常近！

宁烊都能感觉耳旁擦过一片微热的呼吸。

……我操？！

联想到这个画面的同时，宁烊立刻以火箭发射一样的速度往旁边躲了一下。

椅子在地上挪出嘎吱一声尖锐的刺响。

不过他转头的时候，姜破已经好端端坐了回去，就是二郎腿翘的非常张狂，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他神色间浓得快要化开的倦意。

大概是熬夜的后遗症。

“……”宁烊默然无语了片刻，摘下耳机，冷笑道，“要单挑随时奉陪，也不用等放学了，下课后操场见。”

狠话的标准就在于稳准狠，装逼装到位了，气势自然而然就能压人一头。

宁烊给自己打了个九点八分的高分。

谁知姜破只用一句话就击溃了宁烊的士气。

他扫了眼宁烊放在桌肚里的手机，挑眉说：“单挑什么，植物大战僵尸？”

宁烊：“……”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