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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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一线牵的指引,姜云离走到了禁地深渊，面前就是他当年的封印结界。薄薄的透明的结界,依稀能看清楚里面的黑色浓雾,他又想到了那个梦，关于前世的种种,心里怒气翻涌。

抚摸着胸口,安抚了片刻,他提醒自己是来找人的,不可以沉迷在那个梦境中。

这里是衍一宗的禁地,除了封韬晦以外,没有谁比他姜云离更清楚里面的情况,那里面有一头实力强悍的腾蛟。这只腾蛟乃是衍一宗的前辈封印在此处的,并且要求每隔十年就要求封印一次,而这封印之事,一直都是他做的。

他望着丝毫没有破损的封印,心道：这入口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难道然然真的在里面吗？

算了,破除结界，进去一观,不就知道了吗？

看着姜云离的靠近,守护禁地的弟子见到他都是一愣，元清上尊怎么出关了？

领头的弟子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去通知宗主封韬晦，他自己带着众人迎了上去,拱手道：“元清上尊，您此番前来禁地可是为了加深封印之事？”

“并非如此。”姜云离淡淡地回道。

他越过众人，伸手准备拂去封印，却见一弟子站了出来，拦在他身前。

弟子道：“上尊不可，宗主命我等守护禁地，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姜云离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又有人阻拦他，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他，心里一凉，难道然然真的在禁地里面？

他盯着弟子，质问道：“这禁地里面可是有他人在内？可是我的徒弟柳玉然？”

这不怒自威的模样，吓得守门的弟子一哆嗦，当日他们亲自送柳玉然入禁地，还是简单粗暴地从山顶扔下去，岂能忘记此事。

个个低着头，一脸心虚，不敢看姜云离的脸色，似乎那清冷的眼神能剥开胸膛，看到他们的内心。

“上尊勿恼，我等已经让人去请宗主，其中内情只有他老人家知道。”

姜云离见他们心虚的模样，已经能够确定柳玉然就在禁地里，而禁地深渊封印未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将柳玉然从山峰丢下去的，而不是从这个入口进的。

他现在不担心柳玉然高空坠落的事情，而是担心禁地里那位老祖宗级别的怪物，是否已经找上了柳玉然，甚至可能伤害了她。

不然，她不会扯动一线牵相求。

换句话说，这相当于在求救了。

他心里一着急，直接伸手画了几笔，推了一掌，蓝色的封印解除，结界碎了，露出了古朴的不规则山门。

在场的弟子吓了一跳，纷纷道：“上尊，不可！”

姜云离一挥袖击飞了阻挡的弟子，呵斥道：“滚开！”

他迈步踏入了禁地，消失在门口。其他弟子不敢追进去，只得牢牢地守在门口，为难地蹙着眉，张望着来路，期待封韬晦早点赶过来。

姜云离一进禁地，就发现了古怪，深渊中的魔气消散了，没有以前浓郁了。

这很不正常！

当年这一片也曾经是仙山福地，自从腾蛟被关押在这，福地也成了魔窟，不再蕴藏着灵气，而是成了魔气纵横之地。

魔气消散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镇守的腾蛟已经死了。

难道是有人杀了腾蛟……

是然然！

姜云离催动着手指上面绑的一线牵，飞快地根据指引的方向追寻了过去。

当他到达，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秀雅美丽的少女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周围落了一地花瓣，略显凄惨。而不远处倒着庞然大物，似蛇非蛇，似龙非龙，正是那老祖宗级别的腾蛟。

姜云离一下明悟，这是柳玉然杀了腾蛟，那她现在……

他奔了过去，抖着手为柳玉然诊脉，同时神识探了出去，发现她身体里的灵力少得可怜，如游丝一般，可有可无。

双手掐着发诀，立刻为她输送灵气，脑海里却闪过不少片段，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乱成一团。

有些是在衍一宗拜师学艺，时而他们二人冷漠疏离，时而又亲密无间，他知道前者是前世，后者是今世。

有些是在禁地深渊的，时而是她持着九霄，站在众人对立面护着他，时而又变成他们在禁地里相依为命，他一缕元神寄居白玉簪，她手持长剑斩腾蛟。他知道前者是他前世生前之事，后者是他前世身后之事。

……

他终于想起来了，当日他落入了禁地深渊，柳玉然也追着他落入了深渊。

因为他身体受伤严重，又没有求生欲，死在了深渊之中，一缕残魂寄居在柳玉然那支玉簪中，跟着她一路杀腾蛟，出禁地，又看着她为自己报仇，在凤翎台杀了其他五位徒弟。

再后来，柳玉然要渡劫飞升，去其他界面继续修行，却因为不能携带他的元神，而渡劫失败了。

他记得，那日阳光明媚，正是登临其他界面的好机会，柳玉然却因为不肯放弃他，而放弃了渡劫。

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没有我师尊的陪伴，太孤单了。我不愿意飞升了，想用飞升的机会，换我师尊重来的机会，可以吗？”

那个人怎么回答的，似乎是这样的。

“老朽接引了成千修士，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修，真是一个痴儿。你放弃飞升的大好机会，换你师尊重生，值得吗？”

“我认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