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aptulo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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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再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了。

那是信任。

以前在修道院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搭档、是密友、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关系交错繁复，所以，当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目光从始至终都带着绝对的信任，好像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彼此。

现在重新体验一把那种感觉，立刻就让霍利亚心里五味杂陈。

但是那也就只是一瞬间。

他忽然间意识到了对方口中说的是什么，当即就心里一沉。

他并不会和别人一样，听到这种话就误认为赫兰斯说的真的是要他杀掉自己。

赫兰斯所说的“我”，应该是存在于幻境内时间线的赫兰斯，可是，他记得以前曾经听授课的老祭司说过，幻境既然是基于真实记忆而衍生出的东西，那里头出现的人也一定和现实中的有关联。

他这是第一次和梦女正面对上，如果他要是按照赫兰斯的话去杀掉了幻境中的“赫兰斯”，那会不会影响到……

“你在担心什么？”

“你啊。”

心里的话没有经过多加思索就忍不住脱口而出，赫兰斯一怔，随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平心而论，霍利亚出来游荡这么些年来，见过的漂亮的人可真是不少，不管是天生易胖但个个都很有风情魅惑的伊萨族人，又或者是能歌善舞完全靠着热情和飞扬的表情硬生生把容貌分数给提上去的罗颂人，那么大的基数放在这儿，拉也能拉出来几个绝顶美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和赫兰斯相提并论的。

又或者说，霍利亚喜欢的本来就是赫兰斯这个类型的，所以就算确实是能拉出来几个比赫兰斯长得更好看的美人，可在他心里头，仍旧是赫兰斯排在第一位，稳稳当当的，谁也无法动摇。

所以这会儿，他一看见赫兰斯的笑容，立刻就感觉眼前被什么东西给晃的有点晕乎乎。

“......”

打住…！！

霍利亚发现自己似乎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就好像是有那么两只小小的小精灵在抓着他的大脑，左飞飞、右飞飞，让他总是在做正事的时候走神，这可实在是一个糟糕的情况。

幸好对面的赫兰斯似乎是被他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吓到了，目光飞快在他身上扫了一大圈之后就默默的转移到了另一头，看向那个背靠墙壁贴在墙边站的“赫兰斯”。

喋喋不休的塞斯里好像是在认真听魔盒给他出的主意，所以突然不说话了，周围也总算是可以安静下来一会儿了。

但是他不说话，贴在墙边的那个“赫兰斯”就低下头，似乎是开始思考自己这会儿要不要先离开，接着就在犹豫中，重新再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之后，做出了一个准备离开的姿势。

“快去……否则就来不及了！”赫兰斯在霍利亚身旁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梦境碎片绝对不可能在别人身上，一定是他没错。”

“......”

墙角的人已经迈出去了第一步，霍利亚不再犹豫，咬咬牙，握紧了匕首就往前冲去。

虽然他们现在是身在幻境之中，但是刚刚一直相安无事，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站在没有人能看得到的角落里，这会儿霍利亚一冲出去，脚步声就被“赫兰斯”听到了，他下意识转过头，满脸警惕，却在看见霍利亚之后突然放松了许多，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大跳。”对方轻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哦对，刚刚塞斯里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听到了……”

霍利亚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用力捏了捏。

面对着这个和印象里一模一样的赫兰斯，他的目的却是为了过来杀掉对方的，怎么想都觉得荒谬，也实在是难以下手。

可是就算再怎么和回忆中的画面疯狂重叠，这里到底也只是幻境而已，所有都是假的，都是欺骗人的假象…！心里这么反复地念着，霍利亚做好心里建设，同时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