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aptulo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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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辰的黑夜，但可以有火光顶替。

霍利亚恍惚间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在他们还可以靠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但是这个恍惚只得到了一瞬间的允许。

很快，霍利亚也平静下来，他静静地看着靠在柱子边的赫兰斯，轻声说道：“外面走动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猎魔人协会的，还有一部分是白巫师，他们通常会在每个月的第十三天举办一场午夜零点开始一直到第二天七点结束的猎魔集会，在猎魔集会举办期间，街上不允许除了他们这些参与者之外的任何人出行，哪怕是城主亲自到来，也一样不可以，如果他们要是看到身上没有佩戴和他们同样标识的陌生人，他们有权利杀人，因为通道……”

话没说完，平缓的呼吸声传来。

霍利亚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发现赫兰斯竟然是靠在柱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微风轻轻吹拂过那张白皙的脸，天上亮着的幽幽红光覆盖下一层瑰丽的色彩，赫兰斯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扇子式的阴影，头发微微被风吹乱，整个人都安静得不可思议，就算是睡着了，也照样会让人根本无法把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半分。

“.........”

霍利亚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短暂地在对方眼前停留了一瞬，好像是想要近距离的触摸一下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孔，可然后，他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像见了鬼似的，那只手猛然缩了回去。

“............”

该死！

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脸懊恼表情，狠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把鼻梁那块的皮肤都给捏的通红还不肯善罢甘休，最后是硬生生地把头转到了一旁，看着空荡荡院子发了会呆，情绪才总算是慢慢平静下去。

又过了很久，他闭上眼，也悄悄的靠在了柱子的另一端，深夜的冷风吹拂着寂静的庭院，门外那些喧闹声似乎也都慢悠悠地远去了。

...

黎明将至，那漫天的红光终于暗了下去。

赫兰斯睁开眼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庭院里头只剩下他一个人靠在柱子边，身上还盖着一件并不属于自己的衣裳。

“......”

霍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在咯咯作响，而他身上那件衣裳还带着余温，有一层很淡的烟草气味笼罩在上头，正是霍利亚惯常抽的那一种雪茄的味道。

赫兰斯盯着那件衣裳看了一会儿，目光有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但最终，他还是把那件衣裳轻轻搭在自己臂弯，随后一言不发地抬腿离开了这里。

走在长街上，赫兰斯看到了昨天尚且还能算得上整齐的那些街道在经过了一整晚的喧闹过后变得乱七八糟。

他走过一家铁匠铺，听到了铺子里头传来哭泣声，半敞开的门缝里头有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悲痛的妇人一边哭一边控诉昨晚上那些人的恶行，赫兰斯静静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昨夜有一群人冲进了她家里头，说她丈夫是已经被黑暗生物侵蚀了灵魂的恶魔，所以根本不听她和她丈夫的辩解，直接就把那个男人拖出去砍下了脑袋，现如今，地上的鲜血已经变冷，而那个男人的尸首怕是被拖到了城门口焚烧，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却迟迟不敢去城门口亲眼确认一下。

这里的居民似乎已经在黑暗生物的威胁下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一样，赫兰斯却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霍利亚说过的那些话。

“猎魔人和白巫师......”

他闭上眼，静静感应了一番，发现这里确实曾有过黑暗生物停留的信息，但究竟是不是那个被杀死的男人他却并不能确认，毕竟，尸体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微微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他又继续往前走去，路过街口的一家磨坊时，他闻到了烤面包的香气，其他没有遭遇倒霉事的人们依然像往常一样在街上走动着，可是他们的神情已然麻木，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混乱局面。

赫兰斯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又拐了几个弯，终于是来到了昨天夜里他最后停留的地方。

如今的C区已经完全不能靠着天色来判断现在究竟是清晨又或是黑夜了，但是这条昨晚上空无一人的街道，今天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正在大门口忙着收拾东西的酒馆老板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来人，就下意识先开口问了一句：“要买东西吗？”

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对方手里握着的那一根神杖上，表情立刻变得很是僵硬。

但赫兰斯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他表情变化一样，扫了一眼店内的摆设，就冲他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不介意我进去坐坐吧？”

“......”

虽然是询问，但是赫兰斯并没有等这个男人回答，直接抬腿走进了眼前这个小小的店铺。

C区好像开了许多这种小酒馆，大概是因为这里地方虽然大，可是却没有太多农场和庄园，再加上港口已经废弃，海水也完全干涸，只留下一片如同峡谷一般的沟壑，完全封死了人们出海打渔的这一条退路，所以人们的粮食谷物都得从外头买，肉类则是由城主统一调度分配，因此，扶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小酒馆。

像是昨天晚上赫兰斯去过的那个酒馆已经有些年头了，听说老板和城主有些关系，所以他们那边的东西才能卖的那么便宜，因为他们有充足的货源，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一天会没东西可卖。

而现在他进到的这家小酒馆看上去还挺新的，角落里，有个店员正在擦桌子，听到动静就抬起头，本来还是带着一脸笑容，但看到赫兰斯以后也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满脸惊疑不定。

赫兰斯随意选了几样东西之后，就挑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下去，他出手向来大方，也不按照规定的价格来，直接抛出去了两枚金币。

酒馆老板和店员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慢慢放松了下去。

“您稍等一会儿，东西马上就给您送上来。”老板打了个招呼，正犹豫着想往后院去，但却又被赫兰斯突然给叫住了。

“我能打听一些事情吗？”赫兰斯问，“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个叫玛姬的白巫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一年前来到了C区，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

老板一听他说白巫师，立刻就又紧张起来：“倒是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您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想找她叙叙旧而已。”赫兰斯接过了店员送来的水，随后温和地点头致谢，“你不用紧张，我和她是老朋友了。”

但老板依旧是一脸不相信地表情，干笑两声，摆摆手，“实在是抱歉，要不您还是找别人打听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居民，顶多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个人，毕竟您想找的人是位白巫师，他们有自己专门的住处，一般也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的。”

“唔，没关系。”

赫兰斯点了点头，用微笑结束了这段对话，又看着老板指挥店员把他要的东西全部都给送上桌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老板一离开，赫兰斯就叹了口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能够触碰到神明力量的人的话，那么除了身在教廷、职位在主教及以上的那些人之外，还有另外一群专门通过献祭来获得神之力的人们，后者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做巫师，但他们之间却又要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白袍巫师，另一种则是黑袍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