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阿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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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周岑匆匆进来，道：“内务府的小太监来回话，说嘉嫔那边封了银子送到内务府，想要讨些阿胶，这东西是贡品，有定数的，内务府那边不敢擅自拿主意，来讨您的示下。”衍春闻言一愣，然后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倒不知何时内务府这样的地方也不为金银之物折腰起来了。”

“包些金银锞子并一根老参给内务府总管赵知圆，再给来回话的小太监封些小锞子。”衍春随意摆了摆手，道。

周岑恭敬答应了退下，衍春问季雪道：“库房里有多少阿胶？”

季雪略想了想，道：“不少呢，老年份的多些，都是仔细存着褪了火气的旧阿胶，这些年赏人的多是当年的新阿胶，今年的还有两包，约有个一斤半左右。”

“就给嘉嫔包半斤送去。”衍春与群青道：“你亲自过去，一是给那位嘉嫔娘娘个体面，二也是要轻轻敲打两句，好歹别让人忘了，中宫还在呢。”

群青扑哧一笑：“您放心，奴才定然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衍春随手从一旁装果子的小竹篓里抓了两颗金桔橄榄扔给她，笑骂道：“赏你的。”

“谢皇后娘娘赏赐！”群青笑吟吟地将果子放到荷包里，一欠身退下了。

群青做为一根老油条，在宫中、王府混迹多年，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在启祥宫轻飘飘几句话说的嘉嫔身边宫人战战兢兢，嘉嫔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果然算着衍春午睡起身的时间，整了容妆往长春宫谢恩了。

长春宫的午后永远是安静的，衍春歪在西暖阁的暖炕上翻着一卷道经，因冬日烧炭烟火气重的缘故，倒没格外燃香，只是烧炭时往火盆里扔了些干橘皮、薄荷叶一类的东西，倒也有些清新气。

嘉嫔算是妩媚流的美人，此时偏偏穿了一身雪青色的冬装，发髻上也只插了一支镶嵌珍珠的掐丝银钗，面上粉黛不施，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衍春这就是一愣，问道：“可是今年裁制的冬装不合心意？妹妹这件冬衣我瞧着也有两年未穿，怎么翻出来了？”

“嘉嫔娘娘喝茶。”小宫女捧了茶水过来，嘉嫔拘谨谢过，一面对衍春笑道：“今年的冬衣是很喜欢的，只是娘娘尚且不着华服丽饰，妾身们哪好太奢呢？”

衍春摇头轻笑：“这又何必呢？这样，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些颜色艳丽的缎子，季雪你挑选两匹嘉嫔能穿的出来，给嘉贵人带回去。”

“是。”季雪自然笑着答应然后退下，嘉嫔忙要起身推拒，却被衍春拉住：“不必了，不过是两匹缎子罢了，有什么好推辞的。”

嘉嫔这才又坐下，仍有些拘谨的样子，道：“此次来还是要谢过娘娘的恩典的，本是太医说要好好补养补养身子，妾身这才命人去内务府讨些阿胶，不想竟然惊动了娘娘，也是妾身的不是了。”

“这没什么。”衍春一笑，将桌上的一碟点心往嘉嫔那边推了推，笑道：“这是用香橼拧出汁子来兑着米粉蒸的点心，滋味酸甜可口，很是不错，你尝尝。”

“是。”好歹相处多年，嘉嫔对衍春也还算了解，见她笑容便知道她对自己往内务府伸手的事情没大意思，也便松了口气，伸手拈了点心小口小口尝着。

衍春又端着茶碗抿了两口，复才慢慢道：“不过阿胶本是贡品，内务府都有登记造册，妹妹直接去内务府要也是难为了他们，索性本宫这儿还有些，便让人给妹妹送去了，若是用完再来取便是了。”

又道：“若是妹妹用着好，明年进贡阿胶之时也好往妹妹处分派一些。”

“如此，多谢娘娘费心了。”嘉嫔忙起身行礼谢过，心中有了底，面上也有了喜上眉梢的样子，衍春留了点心，她也耐着性子陪衍春做了半晌，直到天色不早，方才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