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捉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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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戈将风玹与幽冥看了看，“这法宝不会是天回珠吧？”幽冥一顿，云章想了想，亦震惊地看着风玹。

风玹云淡风轻一笑，“正是天回珠，这家伙太有名了，若非必要，本座真不想用它。好了，来说说我等战力如何吧。”

云章诚恳道：“魔君大人当排首位。”

风玹毫不谦虚地接下这句，又道：“但此次我以个人之名襄助幽冥，若非万不得已不便显露身份，动起手来亦不好太过。”

幽冥道：“我曾败于九天上仙，九天上仙与玄龙曾力拼梧真与九罗，他俩算是相当，我为最末。”

风玹目光一转，“这个矮冬瓜呢？”

正抱着包袱打瞌睡的云团一个激灵，立刻控诉道：“我不是矮冬瓜！我叫云团！”

云章道：“他是我的小仙童，此来只为玩耍，他不参战。”

风玹点点头，“我还以为他是什么隐藏了实力的大人物。”

“哼。”云团不忿地瞪着风玹，往云章身上靠去。

“好了，不开玩笑了。”风玹看着云章与明戈，“依战力看，你俩对付梧真最合适。”

“不可。”云章神色平静，“不该仅以战力作为标准。”

明戈跟着道：“二位，现下我们的确是合作，但目标却有分歧。我与凤凰只为营救人皇，结束他的仙务，妖界内斗与我们无关。”

“你们不是还想查清楚溯术残留的力量？”风玹问。

明戈无所谓道：“若有机会就查一查，若不方便就算了。”

风玹与幽冥同时蹙眉看他。

明戈不在意地一笑，“我活了一千年，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突然告诉我体内有别的力量，呵，我更愿一笑了之。真相也好，过去也好，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我来只是为了帮我的凤凰。”扭头看云章，面上尽是笑意，“仙帝有旨，他可以就此停下，若他此时转身，我们便即刻作别。”

云章亦微笑回望，手指在腿上动了动，有点想牵明戈的手，碍于大庭广众克制了。

一时陷入僵局，终于幽冥道：“那你俩营救人皇，我与风玹制住梧真，成功后大殿汇合。”

云章对明戈点点头，明戈向幽冥道：“可以。”

“梧真深不可测，若有变，望二位及时相助。”风玹道。

云章颔首：“一定。”

风玹叹了口气，“说真的，我让你俩去打梧真，不是故意为难，也不是拉你们入妖界纷争，而是因为龙凤合击乃天地至强之力，你们一个是自称龙族最强的玄龙，一个是仙体，还双过修……”

“没有双修。”云章认真地摇头，“我与玄龙虽是仙侣，但还不曾双修。”

“咳咳。”明戈尴尬地偏开头。

“嗯？”风玹一愣，笑了，“看不出来，二位好青涩呀。”

明戈一脸无奈，云章却用清澈的眼眸看着风玹，“龙凤合击必须要双修吗？”

“并非必须，但双修能让力量融合得更好，二位若需要，我这便做一个结界……”风玹笑嘻嘻的，忽然瞅见云章的肚子，大惊大惑，“咦？你不是……”看向明戈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这般广阔的胸襟，本座佩服。”

明戈黑着脸叹息，“找回场子了？开心吗？他并非怀胎，幽冥也知道的。”

幽冥蹙眉，“说正事。”

风玹摊手：“说完了。还有三日便是人皇产期，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就去。妖界王城有以历代妖王之力加固的强悍结界，幽冥被通缉，无法偷偷带我们入城，强攻则太招摇，恰好我们四个来自魔、天、妖、灵四界，力量齐出，应能悄然打开一个缺口。到时我分给九天上仙一点魔气，你俩用它便能与人皇身上的魔气呼应传送。”

诸事妥当，择地休息。

明戈走了几步，回头望风玹，风玹笑着抱起双臂，道：“有指教？”

明戈亦一笑，“找个机会，打一场。”

“不服？”风玹眼眉一挑，“可以。”

长满妖花的大泽里，风玹、幽冥占据一处，云章、明戈与云团在几十步外的另一处。云团仙气稀薄，处于妖界略有不适，此时已化作鹌鹑，被云章抱着打瞌睡。明戈揽着云章的肩，云章抬头，柳叶形的精致眼眸望着他。

明戈笑问：“怎了？”

云章道：“方才魔君那般抱着幽冥将军，很好。”

原来是羡慕了。

明戈立刻调整位置，从身后搂住云章，在他耳畔低声问：“这样吗？”

云章点头笑了，“这样亲近许多。”片刻后道，“我们是否的确应该……双修一下？”

“他是打趣你我，别太在意，等你的状况确定后再说，而且第一次本也该隆重些，不可草率打发。”明戈双臂使力，嘴唇挨着云章的脖颈及脸颊，低下声，“不过的确很想就是了。”

云章感受到身后的龙躯，道：“你发情了。”

明戈含糊道：“放心，能忍。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在这一时。”

“很难受的，我不想你再那么难受。”

明戈笑了，轻轻噙着云章耳垂，“为你忍耐，即便难受亦别有滋味。”

休息毕。

风玹、云章、明戈、幽冥分别释出力量，魔气、仙气、灵气与妖气汇于一处，红、青、玄、金交织。云团在一旁张着嘴看，小声道：“我也能放一点进去吗？”

风玹低头看他，“你不是不参战吗？”

云团道：“我不参战，我只是觉得有趣。”

风玹看看云章，云章没有阻止，他便道：“可以，多你一点少你一点并无所谓。”

云团笑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手中放出一点灰扑扑的微弱气息，投入那光华闪闪的圈中，片刻后光圈猛地一闪，风玹惊道：“这么快？！”神色一肃，“缺口已开，九天上仙，玄龙，速去！”另一掌将一点魔气拍在云章手中。

云章随手放出青色仙障，将云团罩在当中，“云团，我将你送至妖界外围，与仙将汇合！”

“嗯！”仙障飘起飞远，云团在其中挥手，“仙君小心！明公子小心！”

属于云章与明戈的青、玄二色消失，风玹握住幽冥的手，道声“我们也去吧”，红、金光芒剧烈飞腾，跟着倏而消散。

片刻之前，妖界王宫。

梧真靠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明珠映出的情景——盛璟披头散发，浑身汗水，孱弱的身体撑着巨大的腹部，正艰难产子。

梧真榻边，九罗跪在束缚术中，浑身布满锁链样式的红色封纹，悔恨万分，“主人，您为何一定要折磨自己？他一旦提前生下孩子，您就、就……”

明珠中，拖着蛟尾的老妖按着盛璟腹部，随着他痛苦的嘶喊不紧不慢地接生，梧真看了一会儿，瞥向九罗的神情，道：“心疼了？”

九罗双手反剪，垂下绝望的脸，“属下与他相识一场，若说没有恻隐之心，那是欺骗主人。”

“你倒诚实。”梧真冷淡的目光泛起一丝凄然，“如此说来，你有情有义，倒是我让你变坏了。”

九罗笑了，“为主人，哪怕犯下滔天恶行，属下也甘之如饴。”

梧真凤目微收，“人皇乃人界至尊，你对他做下的种种，有朝一日必定清算。”

“属下早已做好准备。”九罗唇边笑意更深，竟有几分幸福喜悦之色，“对属下来说，这是死得其所，只是伤怀无法再伴于主人身边。”

梧真闻言失神，望着虚空喃喃自语：“我早说过我不需要，你为何偏要一意孤行。”

“因为属下……”九罗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抬头坚定道，“属下深深爱慕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主人伤重难愈。”

“不过一死，迟早的事。”梧真淡淡道。

血池与药池汩汩作响，明珠温润的白光中，盛璟的肚子十分下坠，他憋足气大叫一声，接着浑身瘫软，婴孩的啼哭声随之而来。

比产期早了三日，梧真伤愈的机会就这样彻底没了。九罗悲从中来，紧紧抿住下唇，一滴眼泪从面具后落下。

梧真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手将明珠按住，白光消散，画面消失，“你看，如今你我哪个先死还不一定，若有来生，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主人您……”九罗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咔啦”一声，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九罗一震，王城结界破开了！有敌袭！

定是云章他们！

梧真镇定起身，冰冷的面容越发坚毅，一抬手，血池中鲜红的液体聚成一条水柱，被他从掌心中吸入，刹那间，他的手掌、手臂、身体、头脸先后恢复血色，黑发闪出光泽。他闭上双目，眼尾与额头一闪，现出华丽的火凤红纹，双目再睁，瞳孔亦变成鲜红色。

“我让人皇早产，并不是同你赌气。”

“他们一定会赶在人皇生产之前到来。”

“人皇从我的昏睡咒中苏醒，定是有外力侵扰。”

“我虽抓不住那股力量，但可以将计就计。”

“我拼不过他们，但若人皇早产，我有了新的力量，就不一定了。”

“他们与溯术有莫大的渊源，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如愿！”

梧真快步走向门口，一袭红袍曳地，咬牙切齿，愤恨至极。

“主人——！”束缚术中，九罗拼命挣扎，声嘶力竭悲愤大叫，“您放开属下！让属下同您一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