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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地在苦寒之地,安然从家里出发的时候,穿得是单衣外套,下了飞机,直接被秘书披上了一件羽绒服。
太冷了,气温直降二十度,北风呼啸,吹得安然脸上的嫩皮生疼。
实在受不了,他在机场买了一顶当地特色的狗皮帽子戴了上,也不管好不好看,扎紧护耳,正好兜住他的小脸,裹紧羽绒服,往车里一猫,尽管空调开得很大,可他还是觉得冷。
他问秘书,“怎么会这么冷,天气预报不是说气温有八度么?”
秘书给他膝盖上搭了一条毯子,说,“安总,那是最高气温八度,这里昼夜温差是十五度,现在是晚上,大概是零下五度左右,而且……”
看秘书欲言又止,安然打着哆嗦问,“而且什么?别说半截话。”
“而且您穿的是凉鞋。”
安然,“……”
他的脚都冻麻木了,已经忘了自己穿的是很装逼的原生态草编凉拖,为了搭配他薄薄一层仙风道骨的麻袍子。
他气得赶紧把狗皮帽子摘下来,包住自己的脚,然后又抢过助理的毛线帽子,刚要往头上戴,忽然发现味道不对,立即嫌弃的扔回给对方。
“你几天没洗头了?”
秘书冤枉,“我出发前刚洗完澡。”
安然白他一眼,“臭的要死,扣你工资!”
秘书心里默默腹诽,呵,顾经理倒是香呢,可惜人家不搭理你~
两人到了项目地,发现更恶劣的是,这边穷乡僻壤,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所有项目上的人都住在集装箱简易房里。
即便他是老板也没有例外。
当然,秘书还是很贴心的建议他,“安总,要不您回县城里住,偶尔过来项目看看?”
安然当即摇头,“来都来了,当然和大家同吃同住。”
秘书心想,思想觉悟倒是很高,就怕不抗冻。
但他没敢说,只能兢兢业业去给老板收拾出一间集装箱宿舍,安排的尽量舒适一点。
虽然条件艰苦,气候恶劣,但安然这个人只是口头娇气,实则很吃苦耐劳,一旦开始工作,那些无关大局的细枝末节就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一大早,他就起来去工地现场,指导施工;中午,和所有工人一起吃大锅饭。大锅饭做得糙,基本都是炖菜,很少有炒菜,主食也是当地特色的土豆,地瓜,很少有米饭吃。安然起初吃不惯,秘书悄悄去县城给他买了小灶,却被训了一顿,然后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吃了,自那之后,所有人一起吃大锅饭。
晚上,安然就睡在这铁皮房子里,这种房子非常绝,天气好的时候,像烤箱,天气不好,像冰箱,要是下起雨来就更热闹了,基本上是“蒙在鼓里”,雨点落下来的声音会被放大无数倍。
这么绝的环境,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没穿过来的时候,安然都没住过。
尤其是到了晚上,又冷又潮湿还非常吓人。
安然睡了两天就挺不住了,把秘书叫到自己的集装箱,要求他搬过来同住。
秘书露出一副“大可不必”的表情,却不敢在口头反抗。
安然立即恼了,“搬不搬?不搬扣你工资。”
秘书心想,嗯?别人被老板潜规则不是给钱么?我怎么还得倒搭钱?
当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安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对下属毫无兴趣。
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要把秘书骂的狗血淋头,主要是秘书鼾声太大,还汗脚,还头油重,还说梦话。
但要说把对方撵出去,安然又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他真的没那个胆子。
不过工作忙起来,又有人陪(大雾,秘书抗议!),安然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不再每天想着自己和顾之成那点感□□,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来,偶尔失个眠。
这么在项目现场熬了二十多天,眼见着看到了完工的曙光,安然也已经被冻的手上裂了两道口子,嘴唇时常起皮,因为吃的不太合口,又瘦了一点。
但幸好,没闹什么病灾。
为此,秘书松了一大口气,老板好端端的,他还不耽误挨骂,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唯有辞职谢罪了,可安然给的薪水真的很不错,虽然总是骂他,但刀子嘴豆腐心,平时还是对他不赖的,要是真的丢了这份工作,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怕什么来什么,临近工程结束的那个星期,项目上来了个送快递的。
这倒是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那快递员站在项目现场,拿着大喇叭喊安然的名字,点名道姓,要求他本人签收,别人不能代替。
秘书要替,都被拒了。
没办法,众人赶紧去把正在开会的老板给寻了来。
如此郑重其事,大家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等快递员拿出来,众人都不由“切~”了一声,原来只是一个薄薄的信封。
但安然看了那信封上的笔迹,却像是丢了魂,呆愣愣的盯着信封,好半天没说上话来。
直到现场的项目经理来喊他回去开会,安然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揣进口袋里。
可后半段的会,他全程都在走神,导致效率下降,大家看出老板有心事,也不敢太催,提醒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只好改到第二天再开。
安然一直在溜号,唯一听清的话就是下属请示他是否散会。
“嗯,散了吧,大家辛苦,都回去早点休息。”
这话能从天天陪(逼)大家干活干到深夜的老板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众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异样。
而从会议室出来,安然便大步的往自己宿舍走去,他一边走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衣服口袋里,紧紧捏住刚才收到的那封信。不用拆开看,仅从字迹上,他就已经知道了那是谁的来信,内心揣着无可名状的期待,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在无人的房间,拆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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