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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是魔宫的一位蛇奴,平日里就负责静立在魔尊所在的殿门?口,悉听尊便。
她是人面蛇身,一张脸平平无奇,甚至因为左脸上狰狞翻肉的伤疤而显丑陋。
丑陋归丑陋,阿容跟其他蛇奴还是不一样的。
这日魔尊不在,阿容难得拥有了?自由,虽然其他蛇奴还是被?定身术定在走廊上,她却迅速摆脱了?看似能?捆住她的术法。
阿容跑到关押了?秋意浓的“南国?殿”附近。
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南国?殿,意指相思子?·红豆。
传说魔尊对这位修真界来的女修十分宠爱,这些天都快成为望妻石了?,而这女修刁蛮任性,不仅不把魔尊放在眼里,还任意打骂魔尊。当然这打骂虽是大不敬,却也越发?显现出那女修的地位。
魔尊的狠戾举荒闻名,那一动怒都是伏尸百里,何曾如此乖顺?如此纵容?
阿容越发?好奇起那女修的外貌、身份来。
有一种说法,那女修跟魔后花澈生得一模一样,疑似转世而来。
花澈是魔尊赫连昀这辈子?唯一爱过且始终不忘的女人,在北荒地位极其尊贵。
带着浓重的好奇心,阿容扒着珊瑚殿的朱漆大门?的门?往里头窥探。
只见里头有一红衣美人慵懒地依墙而坐。
如果只看那一袭红衣,确实有魔后的影子?,可细看却不同,魔后是及笄少女的身高?和体型,纤弱娇小,屋子?里那女子?却是腰细腿长?,胸有山峦,妩媚多姿,媚骨天成。
再看女修那张脸,凤目红唇,浓颜魅惑,俨然是个颠倒众生的妖孽!魔后虽是妖族出身,但死?时仍年幼,脸还没张开,少女感十足,清纯无比,虽然也有着一双标志性的凤眼,眼底却是清澈如无鱼之水,跟那女修眼底的世故和风霜截然不同。
阿容越看越气?。
这哪点像花澈?!
赝品的不能?更赝品!
她甚至怀疑魔尊思念成疾,瞎了?魔眼!
阿容咬碎银牙,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秋意浓和系统的对话。
秋:“我要对这魔尊做什么?”
系统:【这人不重要。】
“这可是大反派!”
【你可以看看直播间有没有悬红。】
悬红既是悬赏,如果有人要秋意浓凌虐赫连昀,或者一刀子?了?结了?赫连昀,秋意浓完成了?,那都是有奖赏的。
秋意浓脸色尴尬地决绝了?:“这还是不吧。”她顿了?顿,“系统内部就真没任务?”
【没有。】
“那为什么不放我出去?我在这里有什么好处?整天被?观众骂不说,还要感受牢狱之灾的痛苦。”秋意浓那妖艳的面孔皱起。
【你等着就好。】系统说,【会有人来救你的。】
“谁?”秋意浓下意识的问。
阿容正听得认真,被?秋那一声问吓到,不自觉两股打颤,虽然扶着门?框没有摔倒,却还是被?秋意浓看到了?。
秋意浓眯起眼睛,“有事?”
阿容正想找借口,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她鼓起勇气?道:“你别全都听他的!”
“别听谁的?”
“系统!”
秋意浓惊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人能?听到她跟系统的对话。
瞬间她脑中滴滴作响,全是刺脑的警报声,【禁止干扰!禁止干扰!】
无由来的罡风拍飞了?阿容,阿容的声音被?拖得老?长?:“不要相信系统,它?其实是——”
秋意浓跑到门?口,发?现长?长?的木廊上蛇奴林立,就像是诡谲的雕塑阵,却不见那面上有狰狞伤痕的年轻蛇女。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没有,蛇奴们不言不语不动,仿佛没有思想。
走廊是望得见尽头的,尽头是一扇浅棕木门?,没有涂漆,木门?紧闭着,似乎从未打开。
细听,棕木门?外也没有声响。
那蛇女仿佛被?时空隧道吸走一样,消失得了?无痕迹。
秋意浓生平第一次感觉都到了?深切的恐惧——为那不明正体的未知力量。
鹅冠红衣狐狸脸的少年鬼神君漫步在魔宫内。
魔宫戒备森严,到处是蛇奴、宦官和魔族侍卫,可却无一人发?现鬼神君。
鬼神君如入无人之境,姿态闲散,眼神慵懒,像是一只刚睡醒来巡视领地的狐狸。
他慢悠悠来到魔尊平日处理政军事务的“龙颜殿”。
赫连昀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只幽灵般的狡猾狐狸。
赫连正伏案执笔。
北荒虽也是野蛮之境,但他出身自文化底蕴浓厚的仙门?,自然会将仙门?精华给带到这来。
仙门?虽然有许多迂腐规矩,但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他们的秩序、规划和军政理论还是很值得借鉴的。
魔宫的势力能?如此壮大,一方面归功于魔尊雷厉风行的指挥风格、妖魔士兵本身的强大,另一方面就要归功于这清明策论了?。
整个大荒的文明都要落后于人间与修真界,若要说哪一方势力突飞猛进,正在靠近外头的话,那就唯有北荒念花宫了?。
鬼神君见魔尊并未注意到自己,有些顽皮地拿蛮荒琉璃石砸他。
一个,两个,三个……
赫连昀再专心,也不可能?无视鬼神君的骚扰。
他本以为是那个放肆的蛇奴阿容,结果抬头看见的是素未谋面的狐面少年。
鬼神君并不是纯然的狐狸脸,是一张年轻的人类玉面,只是一双狐狸眼格外引人注目,眼角飞起,似妖精更似观音,一时间让人说不清到底是邪性还是佛性。
“你是何人?”赫连昀警惕,“何以入我殿?”
赫连没有高?声呼唤侍卫,这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就能?悄无声息的取他性命。
他虽是魔尊,却也清楚山外有山,绝不会妄自尊大。
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人境第二级“问天境”之人,然而“问天”之上还有“及天”,而眼前这少年起码是及天境的高?手。
越级伤害只发?生在极少数的时候,并且会有各种曲折——实际上低阶的那位身上的机缘和实力根本不会输给高?阶那个。
赫连一看到这红衣少年,就明白自己打不过对方。
虽然不想承认。
赫连只能?希望这少年并不是来取他性命的。
他这些年连年征战,确实惹了?不少仇家,可他想不明白自己合适招惹了?这样的大能?,照理来说他那些手下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至于走眼至此。
就在赫连昀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狐面少年笑?了?笑?,他笑?起来就更像是一只狡狐了?。
“你笑?什么?”赫连昀不得其解。
鬼神君假模假式地做了?一个佛礼,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后世的一首诗,在整个时代并无流传,赫连昀听了?不是立即想起名为辛弃疾的诗人,而是觉得眼前的少年文采斐然,再细品,这诗歌更是意味深长?。
赫连昀感受到其身上的佛性,并看到其周身金光焕然,他虽不屑神佛,却不敢开罪,便虚心问道:“阁下是何深意?”
鬼神君笑?而不语,然后化作金红色的雾气?散去,画面唯美而颇具神性……
赫连昀来不及细想鬼神君的箴言,就听守卫长?来报:“有人意欲强攻念花宫门?!”
“谁这么大胆?”赫连昀勃然大怒,“羽皇,海神,还是西方那不长?眼的,妄图替代我魔宫的小邪门??”
“不是,不是,”守卫长?冷汗涔涔,“是从未闻名于荒原的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你们都拦不住?”赫连昀更怒了?,他决定亲自出马,以震洪荒。
赫连昀对上了?夏绚。
此时的夏绚绝非那仙门?的谦谦君子?,一身魔气?,眸藏血海,看赫连昀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连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同伴都要避其锋芒,生怕他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赫连昀却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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