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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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和我皇额娘都是您立起来的靶子，立皇额娘为后是因为你要拉拢赫舍里家，立我为太子是因为不想让你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多余的非分之想。您瞧，您最后还不是为了给佟佳氏和老四铺路？他们都说老四是我的磨刀石，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和老大才是老四的磨刀石。”佟佳氏手段多么高明啊，哪怕走了汗阿玛也时时刻刻惦记她，御花园里的红梅便是不开花了他也舍不得挖了种上新的，只因那是佟佳氏和汗阿玛两人亲手种上的。他甚至还为了佟佳氏破例追封了那个早夭的皇八女。

他以前就听伺候皇额娘的老人说过，汗阿玛最爱的是他的表妹佟佳氏，立自己皇额娘为后只是时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若是皇额娘没有早死，她最后也是要给佟佳氏腾位置的。

“可笑的是天下人都看不穿，赞着他雍亲王夫妇是最为国为民的人，可他们都想不到，这是他们的皇上再给最宠爱的儿子造势呢。”

“这会子我如了汗阿玛您的愿亲手把把柄送到您的手里您该高兴才是，不然我在这里占着位置您怎么给老四腾位置呢。”太子仰头长笑一声：“是孤技不如人棋差一招，孤认罪。”

康熙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叫了侍卫进来把太子带下去看押起来，等太子快出帐子门的时候他才又说了一句：“保成，不管你信不信，在此之前你一直是朕最疼爱的儿子而不是你所说的靶子。”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

太子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昔日里高大的汗阿玛此时背已经弯了，脸上也带着化不开的倦意和疲惫，他鼻头一酸哑着声音道：“儿臣出痘的时候，那时候儿臣是信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康熙的营帐，帐帘落下仿佛把一切都给阻断了。

康熙坐在上首没说话，显然已经一个人陷入了回忆中，胤禛也就在旁边安静的站着不打扰，哪怕他这会儿心已经飞到珺鸾身边了没有康熙的发话他也不能让康熙一个人坐在这里自己先退下。

“朕才登基的时候，朝中局势并不好，你皇玛法早逝，朕当时还年幼，朝中有你皇玛法留下的四个辅政大臣。朕八岁登基直到十四岁才亲政。那时朕并不喜欢仁孝皇后，可那时只有她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索尼那个老头是老成精的狐狸，他也明白朕亲政是迟早的。他推了自己的孙女上来，承诺朕要是立了仁孝皇后为后，赫舍里一家就站在朕的身后

。”康熙仿佛也不在意胤禛听不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像是要发泄心里头的那股子情绪一样：“朕虽然不爱她，可朕却是敬重她的，太子也是朕一直期盼着的儿子，在朕心中没有人比得上他。”

即便这个嫡子是当初为了稳定江山朝政，为了稳定后宫而立下来的，可他到底是他同仁孝皇后两个人一直心心念念满怀期待的儿子。

“仁孝皇后死的太早了，早的只在朕心中留下了美好的一面，她帮朕打理后宫从不善妒，温柔小意。虽然朕最爱的不是她，可她在朕心中也是不可替代的，朕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你福晋的出现，太子也将会是最合格的储君。”

“你福晋太出色又全心全意为着你，她一步步提高了你的地位让太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甚至觉得朕最宠爱的儿子是你。他乱了方寸。”如同他所说，要不是太子乱了方寸太子做的太过，那么梦里头那些人对他的威胁他也能替的儿子扛了，便是老四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又如何，便是老四福晋出身非凡非旁人不可及那又如何呢。

可他到底是帝王，是大清的君主，他除了是太子的阿玛之外身上还扛着大清朝的江山，他不能因为一个儿子就陷百姓社稷而不顾。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替太子扫了太多的尾巴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那他也会让太子让出这个位置给合适的人。可他虽然做了但他心里还是期盼太子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

可太子……到底是选择了谋反这一条路。

虽然是他自己设计的，是他想要的，可为什么这会子……他心里头那么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