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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型黑龙被夸得飘飘然了,他傻乎乎地笑着,稚气又认真地道:“我会为你寻觅食物、带来快乐,我会让你开心起来的!”
“看来我捡到了一颗大开心果。”凯文亲昵地捏了捏蒂米的鼻尖,又刮了一下鼻梁,秋后算账地道,“还是会纵火的那种。”
“原来你还介意这件事啊……”黑发青年嘟着嘴,有些委屈地声辩,“你在为戒断而苦熬,他却烤毒草熏出一股药味,我怕会影响到你。而且烛火是他点燃的、毒草是他烤的,我只是将错就错嘛……”
看着同伴的脸色变化,人型黑龙能屈能伸,和尾巴尖儿一起低头认错:“好嘛,火势不好控制,以后我不放火了。
“拉勾。”凯文伸出小指。
蒂米欢快地伸出尾巴尖儿,与同伴的小指勾在一起,轻快地晃了晃。他隐约意识到人类拉勾的动作约等于做出承诺,但那是尾巴尖儿干的,龙不知道!
丝毫不知自己背了锅的尾巴尖儿,正可劲儿地往凯文怀里钻,被握住了才安分一点儿,斜靠在男人的怀中,懒洋洋地舒展自身。
凯文好笑地把卝玩着人性化的长尾,他对这条漆黑的存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记得最初时,自己还会像看到蟒蛇一般,吓上一跳,又要装得若无其事,以免刺痛了青年那敏感的自尊心。现在,他已经可以大大咧咧地摩挲那些冷硬的黑鳞,对形状与质地研究一番了。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凯文说起了正事:“虽然不赞同你纵火的行为,但烧毁了毒草还是有意义的。”
“是啊,我就说嘛!服用它太伤身了,成瘾也很严重,一把火烧掉才好!”
“不仅如此,你这么做还会令摩里斯陷入困境。当他药瘾反复发作,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片叶子时,才是予以治疗的最佳时机。不然他们总会抱着怠惰与侥幸的心理,混一天是一天。”
“对,他们可没你这样的意志力与责任感,才不会主动戒断呢……我还担心他们熬不过戒断期的痛苦,再次主动吸食毒草。”蒂米一想起凯文在戒断过程中所受的身心折磨,就觉得怵目惊心。他一点都不看好那些主动选择堕落的家伙们!
凯文略显讽刺地一笑,淡淡地道:“我也想过这一点,对于他们,只能当巨婴来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们熬过药物戒断期是很困难的,需要降低难度,并且正面诱导与哄骗。”
“那要怎么做?不管怎么哄骗,戒断时的痛苦与折磨都是实实在在的,你都瘦了……”蒂米抚摸着凯文略显消瘦的侧颜,心疼地道。
凯文笑着按上他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我有计划。先用戒除药剂对抗药瘾,然后在心瘾的阶段,给他们定制一款安慰剂,既可以安抚他们的身心,又可以帮助他们度过那段难熬的时期。”
“什么是安慰剂?鸡汤吗?”蒂米呆呆地想着能安慰到自己的东西,甜汤也行!
“馋猫!”凯文失笑地解释道,“安慰剂是指没有实际治疗作用的药物。对长期服药并引起不良后果的人,它能通过心理暗示与缓解不适感,起到替代和安抚的作用。”
“你的戒除药剂是在老神父那张残方的基础上研制而成的,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安慰剂还需要从头开始吗?”
“不用那么麻烦。事实上,噩梦镇早就有安慰剂了。”
“咦?”
蒂米睁大眼,回溯着与凯文共同的经历,猛然想起二人来到小镇的那一天,见到了一群被遗弃的老者,在镇前吸食着蛇毒,进入深度醉酒的状态。按照那个残疾老人的说法,蛇毒不会令人成瘾,可以抵御噩梦,这与众人服食毒草时的目的相同,彼此间便可替换。
见蒂米若有所悟,凯文确认道:“对,蛇毒就是我说的安慰剂。不过直接饮用很容易对人体造成伤害,万一口腔中有伤口,便更是危险。所以我准备用特殊的溶液稀释它,配置出更安全无害的安慰剂。”
“我可以去抓毒蛇,收集蛇毒!可成瘾的镇民那么多,我们做得了半年份的安慰剂吗?”
“别说半年了,光靠我们俩,就算掏空腰包,也做不出多少成品。所以想要量产,就得靠镇中自给自足了。”
“他们会愿意吗?”
“有成品在,再给一个他们抗拒不了的理由,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说到这儿,凯文与蒂米咬起了耳朵,制定了帮助镇民戒卝毒的第二步策略。蒂米听得连连点头,还笑眯了眼,显然是对接下来的任务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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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摩里斯带着熏烤药草的气味走出“草友”家,愁眉苦脸的。不出意料,那群“草友”得知他弹尽粮绝了,都有些幸灾乐祸。
若不是他指着自己的秃顶当笑料,将昨晚火烧卧室之事当笑话讲给他们听,获得了一两片草叶的施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今天!这瘾上来了简直如万蚁噬心,令他生不如死!
然而这种吃百家饭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一旦“草友们”厌恶他了,与他断绝联系,他就会坠入地狱……
该怎么办呢?难道只有那个办法了吗?
一位“草友”为他支了个招:之前也有镇民山穷水尽,穷得揭不开锅也戒不掉神恩的诱卝惑,于是铤而走险,连夜去药田里偷了一株。关键是他被发现了,劓鼻科克也只让手下揍了他一顿,就让他带着那株药草走了。这无异于给瘾君子们留了一条生路,众人对此心照不宣。
摩里斯怀揣双手,焦虑地踱步,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他并不知道,就在离他十多步远的灌木丛后,有一双眼睛不悦地盯着他,正是前来盯梢的蒂米。人型黑龙依靠盲感,完全掌握了周围的地形,跟踪时总能选取最佳路线。一旦目标侧首、回身,他都会第一时间缩回去,警惕得如一只潜伏着等待捕猎的豹子。
摩里斯最终还是穿过荒地,借着齐腰长的野草的掩护,蹑手蹑脚地走向药田,准备远远地观望一番,至少得摸清药田守卫的轮值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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