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内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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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一顶豪华大轿落在府门前，从中走下一个身形单薄，修着长须的老者，挺拔的身姿着一身素朴的外袍，即使年迈也脱不去眉宇间的书生意气。

他就是云阳国的宰相南云山，国中传奇般的人物。

年少十八岁中举，此后在朝之路节节高升，先是礼部侍郎，尚书，再到参知政事。期间先帝崩殂，临终前前将他列为辅国大臣之一，待太子封帝之后又将他升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宰相，从此权倾朝野。

回府之后，南云山什么人都没有理会，直奔后院花圃的竹亭而去。

竹亭下有一个人正在忙碌着，在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普通小菜，菜味普遍偏淡，桌边摆了木酒杯与木碗。

她又取了碳炉专心的温酒，酒温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三分最为舒适。

这些皆是南云山的习惯，只要他傍晚归家迟了木妍冰就会在屋外竹亭摆下这样的饭桌，三十年来，日复一日。

这算是这对老夫妻的浪漫。

木妍冰了解自己老头生性清高，和外界那些官僚共宴，多半没什么好的胃口。

南云山落座时酒刚温好，他连接过酒壶给自己满饮一杯，随之再吃了几口小菜，不怒自威的面容才算舒展笑容。

“外面酒楼中所谓的山珍海味满桌，还不及老夫刚才那一筷美味！”

“那些厨子皆是庸才之辈，要老夫说，夫人的手艺远胜他们千百倍不止，夫人才应该是京都名厨！哈哈哈~”

木妍冰宛然一笑，给他斟酒，“老爷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哄妾身开心了。”

南云山憋脸故作不快，“夫人冤枉我了，老夫可皆是肺腑之言！”

木妍冰摇了摇头，稍稍收敛了笑意，犹豫了一下才转开话题道：“夫君消息一向灵通，想来应该知道小萝卜今日遭遇了了什么事吧。”

“这孩子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

南云山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荡然无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沉声道：“夫人，老夫难道之前没和你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再提那小野种？”

“她就是今日真在外面淹死了，也与我南云山无关！”

瞅着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这么冷，木妍冰顿时气急：“怎么就是野种？难道她身上没有留我们南家的血？”

“怎么就与你无关？不管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清怜都是你的亲女儿，那她就是你的亲外孙！”

啪啦！

南云山将筷子重重的砸在饭桌之上，拂袖向亭外走去，一脸冰冷：“做出那么不知羞耻之事，南清怜这女儿老夫也不会认！”

木妍冰对着他的背影老眼发红，“不管如何，我明日便会将小萝卜接到我长春阁去住，那么小孩子吃穿不管，她该怎么长身体，怎么生活？”

“你就真忍心你外孙女一天天被人欺负？”

南云山头也没回，只留下愈发冰冷话音：“她受得苦是我们南家对帝君的交代。”

“如果你明天敢接她或者暗地里对她再有所帮衬，老夫便将她彻底扫地出门，连柴房小院都收回！”

“你！”木妍冰气得坐在石凳上头痛扶额，“这狠心的死老头子。”

……

柴房小院门外。

趁着夜色，小巷外走进来七八个黑影，手中棍棒，戴着黑色面罩。

这群人对着院门一阵打量，虽然不是打家劫舍的专业人士，但身上流里流气的气质都是真实的。

因为他们都是街头履历资深的地痞流氓，收了翠语丫鬟的银两今晚过来找事。

要干的事情没什么难度，无非是打砸一下这个院子，再教训教训院子主人，反正只要没闹出人命就没事。

“老大，你看这院门口怎么还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好像还写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