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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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山不再说话，松开了慕容羽，靠在车椅上。他有些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慕容羽就被慕容家驱逐出来了？不过想想慕容羽平素的所作所为，程云山也并未感到特别奇怪。毕竟，慕容羽是个大胆又蛮横的人，如果做了什么触及慕容家底线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向来自顾自的程云山，此时却不知道该拿慕容羽怎么办了。把慕容羽送到哪里？慕容羽如今无家可归，免不了要被人嘲笑。程云山想起自己少年时遭受到的那些冷眼，不由得眼底燃起暗涌。

慕容羽本是个千金小姐，如今落难，许多人巴不得落井下石。可程云山觉得慕容羽和自己就像是一个人似的，如果慕容羽被人嘲笑，他就觉得好像自己也被人嘲笑一般。他无计可施，只好对慕容羽道：“跟我回去吧。”

慕容羽却倏地撇嘴笑了：“我需要你的怜悯吗？或者，你又有什么目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能给你带来什么？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我还没到要被人同情的地步。”

这个女人，饶是到了这个地步，嘴上却一点都不服软。原本，在慕容羽还是慕容家千金的时候，她对程云山出言不逊，程云山还会生气，恨不得早点把慕容羽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拽下来，可当慕容羽如今真的跌落下来，程云山却又舍不得让她落地，舍不得看着这个嘴尖牙厉的女人被摔得血肉模糊。

所以此时程云山对慕容羽，倒也提不起任何脾气。他颇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是怜悯你。只不过，你就甘愿被赶出来？甚至你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慕容家这么对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怨恨？我可以帮你。”

慕容羽警惕地看着程云山，她可不认为程云山有这么好心。不过警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接下来，她忽然想到，自己此时没有钱没有地位，程云山能利用她什么？

用她这条命吗？

那也无妨，反正失掉了身份，慕容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眷恋的，这个肮脏的世界。她无谓的笑了笑：“恨？你倒是说说，能怎么帮我？帮我打垮慕容家？可能吗。”

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于程云山的看轻。

程云山难得的好心，被慕容羽如此碾碎，他虽然愤怒，可也在慕容羽身上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又不由得心软下来。他提出要帮助慕容羽，根本毫无目的，只是不愿意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慕容羽，变得如此落魄，可既然慕容羽都没有报仇的念头，程云山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跟我回家吧，以后，你姓程。”

慕容羽的心，好像被猛地揪住。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她整日沉浸于物质所带来的满足感，时间一久，连感情都麻痹了。而如今程云山的短短一句话，仅仅是“以后，你姓程”这五个字，就让慕容羽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竟然是程云山给了她一个家，一个姓。

“程羽……”慕容羽挑起嘴角，一丝没有任何灵魂的笑容浮在脸上。她侧过脸望了望程云山，“帮我，你能得到什么？不会是你善心大发吧。”

程云山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慕容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自个儿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养活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取好。毕竟慕容羽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一定会把慕容羽抛下，任由慕容羽自生自灭。可是此时他想起慕容羽甜美的滋味，竟有些不忍。到底是因为舍不得慕容羽的身子，还是因为……程云山没有想下去，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不管因为什么，慕容羽都不可能影响到他的人生，对他来说，慕容羽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床伴而已。仅此而已。他不吝啬于施舍给慕容羽一个住处，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