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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宫冬菱也觉得自己太担心谢瑜的安危,关心则乱,不该将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她沉默?后退了半步,看向许若真的表情。
只见他随意笑?了笑?:“菱儿不想喝药?那就不喝,倒掉就是了。”
说罢,他却?松开双手?,任由盛?滚烫药汁的瓷碗哐嘡一声落在地上,一时间,价值千金的冰裂纹瓷碗四分五裂,而药汤也高高溅起,直直地洒在了宫冬菱裸露的脚背上。
宫冬菱被烫的生理性一瑟缩,又忍了下来,只是偷偷将烫的通红的脚背缩入裙摆之中。
许若真目睹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说,这是他故意给宫冬菱的惩罚,教养徒儿不是跟养小宠一般吗,听话了给颗糖果,恃宠而骄了便敲打一番,只有这般才会让小宠明白自己的地位。
“今日若不是我,根本没人会将你从裘言那里救出来。”他慢条斯理道?,声音却?像是阴冷的毒蛇一般,冰凉湿润。
“为师将毕生所学倾授予你,给你数不尽的丹药法?器,直到现在也区区一个金丹中期的修为,还被那点迷药给毒晕,连那个废物谢瑜都不如,你说离了我,你能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活几?日?”
“不要怪为师对你严厉,一切都是因为菱儿最近实在不听话,惹得师傅我寒心,若你百依百顺,我又怎会舍得伤你分毫。”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乖乖识相听话才能不受苦。”许若真嘴角微扬起,看起来格外温和,但所说的话却?饱含警告的意味。
在许若真的冷言冷语中,宫冬菱感觉到这似乎唤起了这个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记忆,她正在不由自主地发抖,除了被滚烫热汤所伤的脚背以外,浑身上下都仿佛坠入冰窟,直冒?冷汗。
如果是自己的话,顶多?会忌惮许若真的修为,倒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感到受伤。
但这生理性的反应无疑是因为,这身体在宫冬菱过来之前,就被许若真责罚甚至打骂过,甚至还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宫冬菱不禁回忆起了原著的情节,原主在书中对自己的师尊很明显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反而是许若真经常阻止原主过界的行?为,但现在看来,两人的身份像是调转了一般。
一个隐隐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型,莫非是许若真在将原主养大的过程中,一直在pua原主,让心智尚未成熟的原主就开始病态的仰慕依赖甚至再也离不开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原主的扭曲性格是许若真一手?培养的。
如果自己脱离他的掌控,许若真又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个问?题悬在宫冬菱的心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便是继续以前那种思想控制的方法?,用责罚贬低给她洗脑。
“师尊,您说得对,徒儿知?错了。”她低头,假装诚意认错道?,想的便是暂时稳住许若真。
许若真再熟悉不过宫冬菱现在这幅害怕又愧疚的模样了,毕竟略微惩戒一番就会让她惶惶不安,明白自己的处境。
“也是师尊最近太忙,无暇顾及你才造成的如今的隔阂,”许若真言语中可没有任何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他的重点在后半句话,“所以我决定带你去游历一番,正好将那璇玑草送到南斗仙君那处炼成丹药,早日解决了你身上的寒气。”
“游……游历?”宫冬菱震惊之色一览无余,但对上许若真明明笑??却?格外渗人的眼神时,她却?收回了拒绝的话,哑?嗓子?挤出分外个勉强的笑?容,“知?道?了,谢谢师尊如此为我考虑。”
现在的自己寄人篱下,除了暂时妥协示弱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整个不周山都是许若真的地盘,在外人面前自己又是他的好徒弟,怎么可能逃脱。
正在她为自己谋划之时,突然听到许若真突然道?:“菱儿,你方才担心谢瑜的情况,之前不告诉你,是对你的惩罚,现在倒是可以跟你说了。”
宫冬菱抬头对上许若真的表情,只见他眼里也是探究,似乎故意提起这事?,想要看看她对谢瑜是何种态度。
纵然心中?急,宫冬菱也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许若真再将魔爪伸到谢瑜身上。
她故??满脸不在意:“我哪里是担心谢瑜?我的玄菱在她手?上,玄菱是师尊送给我的剑,师尊也知?道?它对我多?重要,我问?谢瑜的情况不过是怕玄菱弄丢了。”
许若真想起之前,玄菱认二主后,宫冬菱差点自刎的失魂落魄的景象,带了点施舍的意味:“若你还是想要的话,我可以让谢瑜送过来,毕竟你去历练身边也不能没有把顺手?的武器。”
“不过,”他骤然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宫冬菱,“我想知?道?菱儿对谢瑜是何种心情。”
望?面前被挖的坑,宫冬菱咬?牙,终于道?:“我是看她可怜,同?情她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师妹,带出去也不能太丢人,别人还会说是我故意将她打压成这个样子?的。”
许若真终于消停了,当?宫冬菱传唤了谢瑜,让她将玄菱带回来。
谢瑜杀完巨蟒后,就离开了幻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直接回到自己的破处所中修炼。
说是修炼,不过就是接受那股力量的传输,融会贯通成自己的力量,并?将其伪装成灵力的样子?。
接到许若真的传唤时,她正完成一轮修炼,整个人的外貌似乎有了略微的变化,身材修长了些,少女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轮廓更加凌厉,戾气初显,又被谢瑜收了回去。
许若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传召她,估计是师姐在找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难得安心了片刻。
为了显示自己才从幻境回来,她穿上在幻境中已经破损狼狈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许若真的殿中。
殿中的布置跟从前一样,只是那个被她打碎的琉璃花瓶换成了其他的装饰,但也就此唤起了谢瑜脑中那些不堪的记忆,那天她拿?药方本想献给许若真,却?是无意听到了他们的密谈……
谢瑜此时心中早已偏向师姐那边了,只会将这笔账算在许若真头上。
故意晾了谢瑜许久,许若真才从内殿里缓缓走出来,脸上噙?一丝怪异的笑?意,上上下下将谢瑜打量了遍:“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师姐将你召过来的吧?自她苏醒到现在,可是问?都没问?过你的情况。”
谢瑜眼睛盯?内殿,却?是彻底无视许若真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许若真冷哼一声,将目光停留在玄菱之上:“不是你的东西,肖想不来的。”
这话另有所指,谢瑜转过脸,漠然看了许若真一眼,丝毫不为他讽刺的话所动,外人如何讽刺挑拨她都不会在意,她内心知?道?师姐是寄挂?自己的,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见她油盐不进,许若真终于拂袖而去,而谢瑜则是看他走远了,才推门进内殿。
只是谢瑜刚跨进去,就被一人拉到了角落里。
她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反握住宫冬菱拉她衣袖的手?,小声叫了句:“师姐。”
宫冬菱总算是见到了谢瑜,也是百感交集,只觉得冰凉的手?心里一阵温热:“阿瑜,你还好吗?可有受什?么伤?”
边问??,她就一眼看见了谢瑜衣服的左肩的一道?长痕。
小心地翻开衣服,只见伤口还没结痂,不仅是深深的截面骇人,就连整个肩头都是乌黑一片的,仔细看,还能看见伤口的血管充斥?黑色雾气,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持续的侵蚀。
“你被魔气伤了?!”宫冬菱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看到这道?伤口,她都能想到在面对裘言时,谢瑜被打的无力还击的模样。
谢瑜缩了缩裸露的肩膀,不想让师姐看:“不要紧的……”
“再晚点你的手?就要废掉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宫冬菱看到谢瑜疼得直皱眉的样子?,愈发心疼,眼中也浮起点雾气,明明阿瑜她从来都不怕疼的,这魔气侵蚀得有多?痛苦才会让她如此。
“从前买不起草药时我从不管伤口,只是让它们自愈,自从师姐出现在我身边,才有人为我包扎,或许是这些日子?被师姐惯得太娇气,这点痛感都受不了。”
谢瑜苦笑?,眷念地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脸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开口道?:“师姐,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宫冬菱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内敛的阿瑜甚少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情,她总是将心事?遮掩起来,处处都为别人考虑,但此时,她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乞求地看?自己的眼睛,委屈的说出那句“离不开你了”。
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理智还是让她最终摇摇头:“阿瑜,现在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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