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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见被檀杏咯咯咯的笑?声弄得?没脾气,打了一下压腿用?的杆子,不满道:“有那么好笑?吗?”
檀杏好半天才止住笑?声:“不是鬼上身,有点复杂,要不我回去当面跟你说?”
酒见答应了。
两个人聊了没多久,酒见要去练舞,就挂了电话。
檀杏将手机拿在手中把玩,这次的对穿发?生得?很突然,杏檀不像上次那样准备充分删除了很多记录,所以她能通过对方跟什么人都很少深入的聊天记录总结出一条信息:杏檀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尤映西死,彻底破坏江晚姿时空逆流的计划。
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檀杏觉得?可能是这个原因:尤映西跳楼之前被曝光了一条丑闻,以至于她的自杀在世人眼中格外有说服力,默认了她是承受不了太?大的舆论压力才走向?的死亡。杏檀再从中作梗,警察的调查根本很难取证。
你是我的反面,你要她死,我当然是要她活了。
檀杏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路演是下午两点开始,再过不久她就能再次见到尤映西了。
关心檀杏的人当然不只酒见,那天她在尤映西怀里哭成泪人,她姐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很会哄人的一张嘴当场失灵,来来回回就是“别哭了,吃糖吗,我随身带着的”,这三句说了不下几十遍,实在不管用?,尤映西于是放了个绝杀:
“不是上次你自己说的,你如果心情?不好我抱抱你就好了吗?”
檀杏整个人僵住,这才意识到她正被尤映西紧紧抱着,江晚姿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神在她脸上打量,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抱就算了,还要揉脑袋,真?的好犯规。檀杏吸了吸鼻子,留恋地用?头顶蹭了蹭对方的手心:“你记得?这么清楚?”
尤映西的瞳孔在缺少自然光的室内颜色没有那么浅,她笑?了一声:“毕竟是妹妹吩咐的嘛。”
檀杏不禁郁结,笑?容也?在唇角凝住:“谁要做你妹妹了。”
尤映西讶然道:“不是妹妹是什么?”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桌子上一沓已经签好名了的剧照,是庄迩用?小电动?载着崔醒,崔醒靠在对方穿着衬衫单薄的背上,左面是一列缓缓驶过的绿皮火车。
室内蓦地沉默了一会儿,时间其?实很短,但?是做贼心虚的檀杏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总是那么怂,也?许是背离了伦常的钟情?剔去了她全部的勇气,连正视自己的内心都花了很长的时间。
爱意要以姐妹的名义才敢在明面上流淌,谢谢这部电影,终于还能用?这样的方式过一次瘾。檀杏闭上眼睛的刹那落下一颗硕大的眼泪,她抵着尤映西的肩膀,有些哽咽:“炒cp啊,你傻吗?”
她那时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很难分清。
颤声意味着情?绪的不平静,可檀杏自认太?会骗人,只要不亲口说,总能瞒过。
后台的走廊上也?贴着电影海报,剧照的同款放大版,背景的夜色模糊,两人一车停在信号灯的横线外,车头向?前,驶过高架铁轨的火车前进?的方向?也?一致。
让人想起芬梨道上的第一句歌词,寒流袭港,驱车往地老?天荒。
然而电影里的她们却去往了另一个方向?的地老?天荒。
外界送来祝贺票房破了多少多少亿的花篮纷纷被搬去布置会场,檀杏做好了造型,她走出休息室,将摄像头对准墙上的海报。
咔嚓,留下了痕迹。檀杏给照片标注:9月17日,溪川市,与她一起的第三次路演。
距离开场还有不到一小时,尤映西的电话打不通,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不断从檀杏身旁走过,也?是都在问另一个主演呢?
有条不紊的节奏被打乱,主要负责人匆匆赶来,稳定军心的同时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尤映西那边出事了,她来不了了。
檀杏独自登场之前,将刚刚的照片翻出来,改了标注:9月17日,溪川市,本来应该是我们,现在只有我自己。
事事遂愿是妄想,无常才是人生。
会场里灯光打得?很足,檀杏站到台前,本该迎来掌声,却只有稀稀落落的一片。她听?见众人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同性恋的字眼萦绕在耳边,还有人说好恶心。
真?奇怪,为什么你们明明是这部电影的观众却会觉得?同性恋恶心。
头顶斜上方的光束刺目得?像是无数把利剑,为期不过一周多的美好像是五颜六色的肥皂泡,利剑落下来,泡泡往上升,它?把它?毫不留情?地刺破。
檀杏知道,那颗螺丝钉已经就位,齿轮开始转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寒流袭港,驱车往地老天荒。
《芬梨道上》——杨千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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